快與慢的比較

譚振江

《百喻經》里有一則笑話：有個人羨慕別人家蓋了三層的樓房，于是急于求成，請匠人為他家建造與別人家一樣的樓房。要求不要建造下面的兩層，只建造最上面的那層。雖然現實中找不到這樣的空想家，但不顧條件、急于求快求成者則不乏其人。

要認清快捷性的負面影響，不要被社會生活表面化的快捷所迷惑。隨著科技的突飛猛進，發達的通信方式和快捷的交通運輸的確改變了傳統的時空觀。似乎快就是金錢，就是一切。若一味地追求快捷、高效，就意味著一些傳統事物、生活方式及其生活工藝，要逐漸退出歷史舞臺。如，需要經過幾道工序的老面饅頭，如今難得一求。

另外，看似快捷高效，但日復一日、年復一年，這種緊張、忙碌、單調、乏味類似機器運轉的生活，使人們的心靈疲憊、麻木、郁悶、浮躁，漸漸地失去靈性和創造性。卓別林在影片《摩登時代》中對此有絕妙的諷刺。無論是所謂的白領還是藍領，每日工作感到疲憊不堪。社會群體中個人的精神狀態及其工作效率，每況愈下，于是各類現代病和亞健康層出不窮。

生活中要注意快與慢的轉化問題。追求快捷、快速的同時，要權衡利弊。

德國大哲雅思貝爾斯敏銳地透析了現代社會急于求成的弊端，人們似乎“除了追求一些有實際效用的具體目標外，不想去發掘自己的能力;他沒有耐心去等待事物的成熟，每件事情都必須立即使他滿意，即使是精神生活也必須服務于他的短暫快樂”。其實人生的很多方面是需要歷練的，如同唐三藏取經，歷經九九八十一難，缺一就不完滿，這本身就是最好的修行。

大事情、美好的東西都是循序漸進完成的，慢工出細活，出精品。歌德寫《浮士德》花了六十多年，班固寫作《漢書》前后歷時二十余年。如今受急功近利觀念的驅使，很多人遇事往往缺乏耐心和定力，“板凳要坐十年冷”已成為傳說。因而，培養心性比有限的知識更重要。不重過程，只重結果，投機取巧，往往沒有好結果。好比登臨珠峰，如果不經安營扎寨，一步步、一段段地往上攀，而是由直升機直接把人投放到峰頂，那樣的話，人即便登頂了也很可能會因酷寒和心肺突然缺氧而猝死。

青少年學習知識和成長也是一個漸進的過程。有些家長、老師出于好心，試圖揠苗助長，免除孩子們成長過程中必須經歷的鍛煉與考驗，結果適得其反。殊不知，蝴蝶奮力從蛹內蛻變的過程是自然化的、必不可少的。如果好心幫蝴蝶剪開了蛹，它的翅膀反而張不開，會死掉。人不經磨煉、缺乏經驗，長大后遭受一點挫折就會一蹶不振。這樣的“巨嬰”實則是家庭與社會的悲哀。

有哲語說：“別走得太快，等一等靈魂。”這告誡人們勿要急于趕路，而迷失了方向、迷失了靈魂。慢生耐心和毅力，慢生智慧。期望人們能把握處理好快與慢的節奏，演奏出悅耳動聽的生命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