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共一大：從石庫門小屋到南湖紅船

劉昕璐 王雅文 汪海燕

1921年7月，黨的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進入籌備期。7月23日，參加中共一大的代表全部到達上海。各地代表到齊后，先在法租界博文女校內開了一個簡短的預備會議，隨后轉移至上海法租界望志路106號李書城和其弟李漢俊的寓所。1921年7月23日晚間，中共一大在這里開幕。

李氏兄弟的寓所是一棟磚木結構的兩層樓房，上海典型的里弄住宅建筑。會場的陳設十分簡樸，氣氛卻很莊重。來自共產黨早期組織的13位代表出席了會議，他們代表了全國50多名黨員，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尼克爾斯基也出席了會議。

當時，會議是在秘密的情況下舉行的。會議期間，李達的夫人王會悟一直在會場外“悠閑”地徘徊，就像一個夏日里無所事事的少婦在朋友家休閑消夏，實際上卻警覺地注意著公館周圍的一切動向，守護著會場的安全。

7月30日晚，第六次會議剛開始不久，突然，一名陌生的中年男子闖入會場，卻又說找錯人了，匆匆離去。具有長期秘密工作經驗的馬林，立即斷定這個人是租界密探，建議立刻中止會議，并帶好文件迅速撤離。大部分參會者撤離不到十分鐘，李公館就被兩輛警車包圍了。當法國巡捕撲進會場時，只有李漢俊和陳公博在悠閑自在地抽煙聊天，巡捕仔細搜查，沒有發現任何可疑情況，盤問幾句就撤了。

為了安全起見，代表們把最后一天的會議轉移到浙江嘉興南湖的一艘游船上繼續舉行。代表們乘火車前往南湖，分開買票，坐不同的車廂，到達嘉興后分批住下。租畫舫時還特地置辦一桌酒席，以游湖客人的身份證作為掩飾。

王會悟還租了兩副麻將，和代表們約定，她一敲艙板，他們就得打麻將。代表們在艙中開會和吃飯時，她始終坐在船頭上放哨，見有其他游船靠近或出現巡邏艇時，就哼起嘉興小調，用一把紙扇的柄敲敲船板，代表們接到信號就把麻將搓得劈里啪啦地響，有的還“七索”、“八萬”地喊著，使人真以為他們在打牌。就這樣，被中斷的中共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嘉興南湖的一條畫舫上繼續召開。

船在湖中環游一遍之后，便或行或止任由它在幽靜的湖上蕩漾，代表們不約而同地加速討論，很少長篇大論地發言。這次大會上，先后討論并通過了《中國共產黨的第一個綱領》和《中國共產黨第一個決議》，明確規定黨的名稱是中國共產黨，并選舉產生了黨的領導機構，陳獨秀為中央局書記，張國燾為組織主任，李達為宣傳主任。

暮色四合，會議完成了全部議程，中國共產黨第一次代表大會順利閉幕，莊嚴宣告中國共產黨的正式成立。這個歷史性的時刻，沒有禮炮，沒有煙花，但全體代表輕聲地呼出了時代的最強音：“共產黨萬歲！第三國際萬歲！共產主義、人類的解放者萬歲！”

會議結束后，代表們先后悄悄離船，當夜分散離開了嘉興，就此走上了各自的歷史征程，把革命的火種帶向全國各地。中國革命的航船從南湖揚帆起航，猶如一輪紅日在東方冉冉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