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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文化交際障礙與翻譯倫理

2021-04-14 21:48:58
關東學刊 2021年2期
關鍵詞:跨文化

于 輝

不同國家、民族之間的文化交流有著悠久歷史,特別是近現代以來,國家之間廣泛接觸。作為交際最重要的語言,在各自的詞匯史上都留下很深的印記。翻譯作為不同語言人群進行交際的必要手段,自然也就被重視起來。不過,由于翻譯者母語與第二語言——被翻譯語之間的熟稔程度不同,以及不同文化、空間和時間的差異,常常會造成一些翻譯亂象,或者更學術地說是跨文化交際障礙(barriers to intercultural communication)。

跨文化交際障礙的現象雖然是世界各語種之間普遍存在的問題,但在中文圈里表現得尤其強烈一些,這是翻譯界不爭的事實和文化界的普遍共識。書評人喬納森就曾指出,“中國翻譯出版的現狀”,“不能讓人滿意”(1)喬納森:《談談〈巴黎評論·作家訪談I〉的翻譯質量》,《南方都市報》2012年3月25日,第15版。;媒體人喬蘇也提出,“歐美的翻譯出版”“總體上質量要比中文翻譯更可靠”(2)喬蘇:《我對翻譯作品有警覺之心》,《新京報》2012年3月28日,第C02版。。每當翻譯亂象頻出并引發跨文化交際障礙的社會熱議時,翻譯倫理的問題就自然而然地被學術界重視起來。

關于翻譯倫理,雖然早在1984年法國翻譯理論家Antoine Berman首次提出時并沒有引起翻譯界多大反響,但這一理論倡導在當下已經得到應有的重視,其中Pym(1997、2000、2001、2012)、Chesterman(1997、2001)、Venuti(1998、2013)、Arrojo(1997、2005)等都有過理論貢獻;國內也產生了《翻譯倫理》(張景華)(3)張景華:《翻譯倫理》,上海:上海交通大學出版社,2009年。、《翻譯與翻譯倫理》(王大智)(4)王大智:《翻譯與翻譯倫理》,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12年。、《翻譯倫理學》(彭萍)(5)彭萍:《翻譯倫理學》,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13年。等較有影響的研究著作。在翻譯倫理的理論研究中,2001年芬蘭翻譯理論家Andrew Chesterman 根據當時存在的四種翻譯倫理模式:再現倫理(ethics of representation)、服務倫理(ethics of service)、溝通倫理(ethics of communication)、循規倫理(norm-based ethics),提出這些模式在一些方面不兼容,且有不同的適用范圍,因而提供另外一種思路,補上第五種可能的模式:承諾倫理(ethics of commitment),構成翻譯倫理五模式,(6)Andrew Chesterman,“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The Translator,2001,(2).影響很大。其中再現倫理、溝通倫理和承諾倫理,對解讀和研究中國近些年翻譯界中出現的跨文化交際障礙尤其具有指導意義。

一、再現倫理與翻譯“失真”

再現倫理是Schleiermacher、Berman、Venuti和Newmark等人比較推崇的翻譯理論。Chesterman曾解釋說:“再現倫理源自忠實譯員的理想和精準傳譯文本的神圣感。要求譯者必須準確地表達源文本、原作者的意圖,不能有任何添加、省略或改變。”(7)Andrew Chesterman,“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The Translator,2001,(2).“再現倫理”追求的精準,就是嚴復所言“信達雅”中的“信”,而且具有文學和繪畫理論中的超寫實主義特點,即重視原文到“真”(truth)的程度。關于“真”(truth),Newmark進一步指出,遵守“翻譯職業道德”的譯者,要力求做到“五個真”:事實真(factual truth)、邏輯真(logical truth)、審美真(aesthetic truth)、道德真(moral truth)和語言真(linguistic truth)。(8)Peter Newmark 1994.The ethics of translation.In C.Picken(ed.).Quality-Assurance,Management and Control,Proceedings III Conference 7.London:Institute of Translation and Interpreting,pp.113-122.

再現倫理之所以被提出,顯然針對的是翻譯界出現的“不再現”“不真”的現象,本文在這里再次重申,也是因為中國翻譯界出現大量翻譯“失真”的問題。比如學者朱正2015年曾針對冷戰史專家沈志華教授主持翻譯的《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簡稱《選編》)(9)沈志華:《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北京:東方出版中心,2014年。第一卷中發表的長篇文章,指出其中存在翻譯“失真”問題。其中他舉例說:

其一,《選編》78頁的《彼得羅夫與毛澤東等人會談紀要:國共談判問題》(1945年)檔案中,毛澤東強調說:“他們打算保留特務機關,給他們以新的名稱。國民黨準備稱這些機關為秘密警察局。”為此朱正糾正說:“當時并沒有‘秘密警察局’一說。這里的‘秘密警察局’顯然應該譯為‘保密局’。”證據是“1946年7月國民黨特務機關軍統局改組,公開的武裝特務部分劃歸國防部第二廳,秘密核心部分組建為鄭介民任局長的保密局”。(10)沈志華:《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第173頁。

其二,《選編》112頁的《彼得羅夫與章伯鈞等人談話紀要:國共關系問題》(1946年1月2日)檔案中寫:“章伯鈞答道,民主聯盟已挑選出一個9人代表團準備參加政治協商會議的工作,……把軍隊交給國家,改選國家議院代表……”朱正糾正說:“這里的‘民主聯盟’”“應該都是‘民主同盟’”;“這里的‘國家議院’應該譯作‘國民大會’”。證據是“民主同盟”這個組織“1941年2月在重慶成立的時候叫作‘中國民主政團同盟’,1944年9月改稱‘中國民主同盟’”;該書的《彼得羅夫與周恩來會談紀要:國共談判的前景》(1945年8月30日)部分就寫著周恩來說:“準備和召開國民大會的問題,存在如下意圖:(1)取消以前選舉的國民大會代表;(2)……”(11)沈志華:《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第173-174頁。

類似這種錯誤的還有將“內政部”譯為“內務部”,將“國防部次長”譯為“國防部副部長”,將“軍隊國家話”譯為“軍隊國有化”,將“中國農民銀行”譯為“農業銀行”,將“三民主義同志聯合會”譯為“國民黨民主同志小組”,將“民主社會黨”譯為“社會民主黨”,將“政學系”譯為“政治學派”,將賽珍珠的英文名“珀爾·布克”譯為“比爾·巴克”等。(12)朱正:《解“解密”——〈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第一卷的誤譯》,《領導者》2015年第6期。

所有這些“失真”的翻譯,不能說完全錯誤,因為譯者是根據俄文翻譯成對應的中文,表面看上去沒有問題,但是因為譯者缺乏足夠的歷史知識,所以即便是對應語言翻譯沒有問題而實質上卻有大問題,因為歷史上并不存在“秘密警察局”“民主聯盟”“國家議院”以及“內務部”“副部長”等專有名詞,這違背了Newmark“五真”中的“事實真”和“語言真”,也會讓學界迷惑不解或貽笑大方。

如果說這類因為翻譯不符合歷史實情的“失真”多少還值得原諒的話,那么接下來朱正指出的與歷史事實嚴重不符的翻譯錯誤就不能再寬容下去了。比如:

其三,《選編》343頁的《捷列賓致庫茲涅佐夫電:毛澤東談中國局勢和中共的對策》(1949年1月10日)檔案中:“我們在西康省的無線電臺好久沒有廣播。而現在第二十四軍軍長劉文輝每天找我們的人了解中共有哪些指示。”朱正糾正說:“那時共產黨在劉文輝那里設置了一個秘密電臺供聯絡之用,并不是廣播電臺。這‘好久沒有廣播’應該說‘好久沒有發報’了。”(13)沈志華:《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第179頁。

其四,《選編》425頁的《米高揚與毛澤東會談紀要:關于民族和對外關系問題》(1949年2月4日)檔案中關于“廢除所謂的八國列強條約”所加的注釋中寫道:“這里指的是九國條約,即1922年2月6日巴黎和會參與國簽署的《九國關于中國事件應適用各原則及政策之條約》。”朱正糾正說:“一看就知道:這一條注釋和正文銜接不起來。第一正文說的是蔣介石和外國簽訂的條約,而這個1922年的‘九國公約’卻是徐世昌大總統任內簽訂的,為功為過,都和蔣介石毫無關系。”(14)沈志華:《俄羅斯解密檔案選編·中蘇關系》,第180頁。

類似這種錯誤的還有將“《華商報》”譯為“《華鄉報》”,將“濰縣”譯為“萬縣”,將《靜靜的頓河》的譯者“金人”譯為“金任”,將東北九省省政府主席“徐箴”譯為“徐減哉”、“吳翰濤”譯為“吳潮濤”、“韓駿杰”譯為“韓俊杰”,等等。

至于一些說不清是誤譯還是校對中出現的錯誤,如將內戰時期的國共和談“三人小組”的張群、周恩來、馬歇爾譯為“張群、張治中和周恩來的三人小組”、將“(不)沒收大地主的資產”譯為“沒收大地主的資產”等,在此就不一一列舉了。

所有這些錯誤的翻譯,已經不必套用什么翻譯倫理的“五真”說法,簡直可以判定譯者是一個只懂語言而不懂歷史的門外漢或史盲。如此之明顯錯譯,足可見沈志華教授翻譯團隊中一部分人的水平還是差強人意。其中也可見其翻譯團隊成員在外語教育方面有先天不足的缺憾,這也是外語教育和外語人才培養的一個典型特征,即只注重語言本身而忽視其他學科知識的修養。這種病癥,甚至都不屬于跨文化交際障礙,而僅僅用跨學科交際障礙來界定就可以了。

二、溝通倫理與翻譯實踐

關于溝通倫理,作為理論代表人物的Pym(2001)認為:“譯者主要是在兩個或多個文化的交織或交叉點工作,而不是在一種文化里工作”(15)Pym,A.The return to Ethics,Manchester:St.Jerome.2001,pp.129-138.,這就是翻譯的跨文化性(interculturality)。Chesterman解釋說:“在Pym看來,跨文化交際的目的是通過合作實現互惠互利,溝通倫理引導下翻譯的目標是促進互為“他者”的各方之間的跨文化合作。因此,一個秉持溝通倫理的譯者,會通過翻譯優化這種合作。”“溝通倫理強調的不是再現‘他者’,而是與‘他人’溝通。”(16)Andrew Chesterman,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The Translator,2001,(2).兩位學者的觀點,總結來說就是翻譯不是簡單的語言對等翻譯,而是一種跨文化的交際,交際中應該充分理解對方的文化,這樣才能做到溝通無障礙,并進而實現翻譯的最佳狀態。

然而,譯者在跨文化之間進行交際是有前提的,就是譯者要充分了解對方的語言和文化,這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是需要認真準備功課的,否則就會出很多笑話。比如文學界著名的吳福輝先生就在編輯、譯注《梁遇春散文全編》時出現了重大錯誤。在《淚與笑》作為“附”的《論麻雀及撲克》一文中,針對原文“若使像Ella同Bridgetel一樣play for love那是一種游戲,已經不是賭錢”一句做注說:“Ella和Bridgetel為一般人名,這里泛指一男一女。”(17)梁遇春著,吳福輝編:《梁遇春散文全編》,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1992年,第233頁。實際情形如何呢?原文中這兩個英文實際上是Elia和Bridget的拼寫或印刷錯誤。Elia和Bridget也不是“一般人名,泛指一男一女”,而是蘭姆自己和堂姐勃莉吉特。

如果說這一處的錯誤,是因不夠細心、嚴謹造成的,那么第二處將“play for love”“譯為:做愛”,就實實在在是望文生義和胡亂想象了。因為根據原文:“when I am in sickness,or not in the best spirits,I sometimes call for the cards,and play a game at piquet for love with my cousin Bridget—Bridge Elia”的上下文來看,蘭姆的意思就是自己生了病,或心情不太好時,跟堂姐玩一會兒牌,消磨時光,怎么會和“做愛”聯系起來呢?其實不用看原文,就單純的“play a game at picture for love”這一英語短語來說,也不能直接翻譯成“做愛”,而是“(打牌)打著玩玩”的意思。但是,經這么一注釋,就成了把做愛當游戲或姐弟亂倫了。

這樣重大的誤譯必須指出來,否則讀者真的會以為小品文家蘭姆不但如此“不檢點”地做出那樣的亂倫之事,還寫成文章“不知廉恥”地四處招搖,尤其是在道德家和流言家遍地的儒家中國,這個問題簡直比天都大。

更嚴重的是,雖然不確定吳福輝先生是不是始作俑者,但后來的涉及梁遇春這個作品的其他選本中,比如1995年湖南文藝出版社的《醉中人生》(18)宋文華選編:《論麻雀與撲克·醉中人生》,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1995年,第219頁。、2001年浙江文藝出版社的《梁遇春散文》(19)吳福輝編:《論麻雀與撲克·梁遇春散文》,杭州:浙江文藝出版社,2001年,第218頁。、2009年華夏出版社的《淚與笑》(20)中國現代文學館編:《論麻雀與撲克·淚與笑》,北京:華夏出版社,2009年,第8頁。和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的《毋忘草》(21)梁遇春:《論麻雀與撲克·毋忘草》,長春:吉林出版集團有限責任公司,2009年,第140頁。、2015年浙江文藝出版社的《天真與經驗——梁遇春散文》(22)梁遇春:《論麻雀與撲克·天真與經驗——梁遇春散文》,杭州:浙江文藝出版,2015年,第147頁。等,都使用或沿用了這一謬誤,可謂貽害無窮。另外要說的是,《春醪集:權威插圖典藏版》雖沒有跟風錯下去,但卻將“play for love”譯注成了“談情說愛”。順便說,該選本將原文的出處《語絲》121期寫成“21期”。(23)梁遇春:《春醪集:權威插圖典藏版》,長沙:湖南文藝出版社,2011年,第247頁。

好在梁遇春的作品沒有被廣泛閱讀,也好在沒幾個人注意這個問題,所以錯誤就悄無聲息地寂寞在書中二十多年,沒有產生什么文壇波瀾,否則可能官司纏身了。

與上述諸位編者不諳英國文化形成反差的恰好是梁遇春。這位年輕的翻譯家不但在32年生命中靠有限的幾年時間,翻譯了200多萬字的作品,還憑借非常具有特色的譯上加注備受學界重視。不妨示例:艾迪生的OntheExcessiveCareofHealth,梁遇春將其譯為《論健康之過慮——虛弱者之來信》。為何譯為“虛弱者”呢?梁遇春加注說:“指身體沒有什么大毛病,而自己心里卻老以為有好多杯弓蛇影,自尋煩惱的地方,所以或者不過屬于一種ill habit of mind。”(24)[英]約瑟夫·艾迪生著,梁遇春譯注:《論健康之過慮——虛弱者之來信》,《英國小品文選·譯者序》,上海:開明書店,1932年,第20-21頁。這個注釋非常有助于對譯詞的理解。再如哥爾德史密斯的《快樂多半靠著性質》中有一句:“Dick Wildgoose是我所知道的一個最快樂的傻家伙。”梁遇春加注說:“Wildgoose此字譯意是‘野鵝’,英國人以為鵝是傻的東西,這位先生又是野性難馴的,所以這個名字實在有意義的。”(25)[英]哥爾德斯密斯著,梁玉春譯注:《快樂多半是靠著性質》,《小品文選》,上海:北新書局,1930年,第62頁。這樣一個注釋,將主人公狄克·魏爾德戈斯的性格和形象非常鮮活地揭示出來。再如加德納的AFellowTraveller中有一句:“我戴上了黑帽子。”(英文原文:I assume the black cap.)如果單純看原文和譯文,都無法領會作者要表達的意思,梁遇春在此加注補充說:“英國法官判決死刑的時候,就戴起黑帽子來,所以‘戴黑帽子’就是宣告死刑的意思。”(26)[英]加德納著,梁遇春譯注:《一個旅伴》,《小品文選》,上海:北新書局,1930年,第168-169頁。

簡單的幾個范例,就可以看出梁遇春在了解英國文化方面,是有用心和專業準備的,尤其是對比前面諸多學者和編者的“誤譯”,二者間的差距更加明顯了。

關于譯者的跨文化知識積累與翻譯之間的關系,翻譯家傅雷曾說過一段有道理的話:“除鉆研外文外,中文亦不可忽視……譯事雖近舌人,要以藝術修養為根本:無敏感之心靈,無烈熱之同情,無適當之鑒賞能力,無相當之社會經驗,無充分之常識(即所謂雜學),勢難徹底理解原著作,即或理解,亦未必能深切領悟。”(27)傅雷:《論翻譯書》,《讀書》1979年第3期。類似的話,王佐良在1984年時也說過:“譯者處理的是個別詞,他面對的則是兩大片文化。”(28)王佐良:《翻譯:思考與試筆》,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1989年,第18-19頁。事實也確實如此,翻譯工作看上去簡單,實則相當有難度,如果不了解對方文化而進行“硬譯”,也難以在溝通倫理和跨文化交際中取得令人滿意的結果。

三、承諾倫理與翻譯實踐

Chesterman的“承諾倫理”與Newmark的“翻譯職業道德”及Pym的“譯者專業責任”有些類似。Chesterman說:“我把承諾作為黏合劑,把從業者與實踐的價值結合起來。因此,這也是一種美德,支持追求卓越,希望成為一名優秀的譯者。承諾往往是公開的,類似于婚禮上的許諾或宣誓。”他進一步指出,譯者的承諾,主要包括譯文真實、文字清晰、容易理解、值得信賴等倫理內涵。為了貫徹翻譯的承諾倫理,Chesterman特別強調翻譯的職業化,將其視為一種承諾,因為“職業(profession)、專業人士(professional)的詞源都是professing(聲稱;表明信仰)”,意思是“以公開宣誓的形式公開肯定某事”,與醫學界的“神圣誓言”相當。(29)Andrew Chesterman,Proposal for a hieronymic oath.The Translator,2001(2),pp.147-149.

Chesterman的意思說到底就是翻譯近似一種神圣事業和信仰,不能隨便應付、一譯了之,但是這樣的看法和操守對于中國很多翻譯者來說,實在近乎耳旁風或對牛彈琴,因為深受實用主義和功利主義影響的學術界,完全無法理解這種具有超越性的信仰表達,因此無論過往還是當下,翻譯都沒有行業準入機制,流行的現象是只要會一門外語人人都可以翻譯,專業化、職業化幾乎沒有任何可能,這也是為何中國翻譯界亂象和笑話頻出的一個重要原因。不妨示例:清華大學歷史系王奇教授在2008年出版的學術著作《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30)王奇:《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北京:中央編譯出版社,2008年。(現此書已被出版社全部收回。)中,把英文資料中的很多詞匯誤譯,包括期刊、書名、出版地和出版社等,造成了新世紀以來堪稱最大笑話的翻譯亂象。比如其中他把Chiang Kai-shek譯成常凱申(實際應是蔣介石),把J.K.Fairband(正確拼法為John King Fairbank)譯成費爾班德(實際是費正清),把 Immanuel C.Y.Hsü譯為蘇春月、蘇埃曼紐爾、蘇依姆(實際是徐中約),把Ch'Tung-tsu譯為楮東蘇(實際是瞿同祖),把Jonathan D.Spence譯為斯賓塞(實際是史景遷),把T.C.Lin譯成林T.C.(實際是林同濟),把T.A.Hsia譯成赫薩(實際是夏濟安)等一共15處明顯的人名錯譯。(31)高山杉:《“門修斯”之后又見“常凱申”》,《游戲的風雅人》,上海:上海書店出版社,2010年,第193-197頁。

王奇教授為何如此大規模地、明顯地或甚至近乎滑天下之大稽地錯譯這些文史學界的名人呢?首先是因為他想當然地按照音譯原則進行翻譯的結果,他并不知道Chiang為“蔣”的威妥瑪拼音,Kai-shek為“介石”的粵語譯音,所以把中國人或歷史學者最熟悉的歷史人物蔣介石譯成了常凱申。

如果僅僅是因為知識盲區造成錯誤,也因為不了解出身文學專業后來轉向中國共產黨黨史又一直在海外工作的夏濟安教授,還有心可原,但是作為一個歷史學教授,哪怕就是某一領域的專門研究者,起碼也應該了解同是歷史學家的費正清、徐中約、瞿同祖、史景遷、林同濟吧?書中所引述他們的著作名稱,起碼也應該有所目睹耳聞吧?然而,王奇教授就是以一個超乎任何學者、譯者想象的方式上演了這一出翻譯界、學術界的鬧劇。

這樣的翻譯亂象和鬧劇,并非是首次上演,1998年,由胡宗澤和趙力濤翻譯、北京大學社會學人類學研究所教授王銘銘校對的安東尼·吉登斯的名著《民族—國家與暴力》(英語:The Nation-State and Violence)在三聯書店出版。其中在第三章第3節中有這樣一句話:“門修斯的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于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可以適用于所有大型帝國所建立的界域。”(32)安東尼·吉登斯:《民族—國家與暴力》,胡宗澤、趙力濤譯,北京:生活·讀書·新知三聯書店,1998年,第99頁。初看這句話并沒有什么不妥,但是一核對原文就會發現大問題了,因為作者吉登斯引用的這句話,源自李劍農的《中國近百年政治史(1840-1926)》的英譯本“The Political History of China,1840-1928”(英譯本書名中的1928應是1926的錯寫)。吉登斯著作中的英文原句是Mencius quoted Confucius as saying,結果譯者不但將孔子的格言(孔子曰:天無二日,民無二王)當成了孟子的格言,然后將這句格言望文生義地譯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于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而且還將中國人最熟悉的歷史人物Mencius(孟子)譯成“門修斯”。這短短五個英文單詞譯成漢語就出現這么多、這么嚴重的錯譯,足見譯者、校對者和出版社編輯多么不負責任,因為但凡其中有人有些許文化,認真核對一下,就不會出現如此荒唐的翻譯亂象,這也就難怪目前翻譯界特別為那些人名譯錯的現象命名為“門修斯”了。

從門修斯到常凱申的翻譯亂象、怪象,不是僅有的兩個例子,而是家常便飯,比如居伊·德波的《景觀社會》中將SunTzu的OnTheArtofWar(孫武或孫子的《孫子兵法》)譯為“桑卒《戰爭藝術》”(33)居伊·德波:《景觀社會》,王昭鳳譯,南京:南京大學出版社,2006年,第105頁。;比如網絡上戲稱的將Sun Yat-sen University譯為雙鴨山大學(實際是中山大學)。這樣的案例實在多得不勝枚舉。

更有甚者,還有人假借翻譯拼貼文章,靠主觀臆測搬弄是非。這方面的經典案例是2015年7月5日《上海書評》的《阿克頓與陳世驤》一文。文章基本是在Harold Acton的兩本回憶錄《唯美者之憶》(MemoirsofanAesthete,1948)和《唯美者續憶》(MoreMemoirsofanAesthete,1970)的基礎上進行翻譯和轉述,然而不但未忠實于原著,還不斷地誘導說Harold Acton(阿克頓,實際該譯為艾克敦)是“著名的同性戀,據說最喜歡年輕的中國小伙”,學生陳世驤“比其他同學更大膽”,“勇敢地”接受阿克頓“回校與他同住”的邀請。又說晚年陳世驤“與妻子姚錦新離婚不久”,阿克頓就跑到伯克利與他“合譯《桃花扇》”,兩人經常成雙成對地出入校園。阿克頓還建議陳世驤將“情”字譯為“ordeal”,意思是“試煉/煎熬”。對于二人將“離別削弱一般的情感,但是會給偉大的戀情火上澆油,猶如風吹滅蠟燭,卻能助燃大火”譯為:Absence weakens ordinary passions, but inflames great ones, as the wind extinguishes a candle,but fans a fire,譯者更是欲語還休地解讀為“應是有過切身體會”。(34)馮潔音:《阿克頓與陳世驤》,《上海書評》2015年7月5日。

關于艾克敦自己使用Aesthete(愛美者)(35)包探案在《〈阿克頓與陳世驤〉之誤》(《上海書評》2015年7月26日)中指出,此說系“旁人調侃的稱呼,自王爾德之后,這個詞在英國尤其是在文化人中已有同性戀的暗示。艾克敦自號不諱”。作為回憶錄的標題,以及關于他本身對待同性戀的看法固然會引發人們聯想,但是正如包探案在《〈阿克頓與陳世驤〉之誤》所指出的,陳世驤是因為老家河北灤縣受到戰事影響,生活無著落,艾克敦知道情形后才發出邀請的,忽略這一歷史背景,之后的各種敘事都變得曖昧不清。至于最后那個“ordeal”和那句具有“切身體會”的翻譯,真實的情況是,前者是二人翻譯陸機《文賦》時,將“情”譯為“ordeal”,意思分別是:“自己寫文章時,更能體悟到他人創作的甘苦”和“既有創作時嘗試錘煉表達這層含義,又體現了寫作者個人情緒上的感應”,“這個‘情’與私情無關”;后者的情況更糟糕,因為那句話是艾克敦轉引17世紀法國作家拉羅什福科公爵(Fran?oisde La Rochefoucauld)的話,譯者不但將省略號去掉,將passions誤譯為“戀情”,而且還去掉了后半句:“and absence had inflamed my passion for Italy.”(離別燃起了我對意大利的激情)(36)包探案:《〈阿克頓與陳世驤〉之誤》,《上海書評》2015年7月26日。

如此不負責任地翻譯和拼貼文章,如此無德地移花接木、捕風捉影地敘事,讀者難免不被蒙騙而浮想聯翩,就是陳世驤本人在世、且有一千張嘴也說不清了。這時再談什么承諾倫理,什么翻譯清晰、卓越、優秀、美德和神圣,簡直是不知從何說起了。不過,如果受害人的家屬提起訴訟,怕是譯者要有大麻煩了。

從晚清至今,中文翻譯已經走過一百多年,按理說翻譯事業應該步入軌道,翻譯理論和翻譯實踐也應該取得應有的進步,但是部分中國譯者不時地出現跨文化交際障礙以及翻譯倫理考核成績不佳等問題,實在是需要認真對待并很好地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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