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用學視角下小說Flipped中的人物對白分析

顏賽賽

內容摘要：Flipped是美國作家文德琳·范·德拉安南創作的一部長篇小說，小說講述的是青春期男孩女孩有趣的成長故事，后被翻拍成著名同名電影。本文將從Grice的合作原則以及Leech的禮貌原則的角度出發，對小說Flipped中的人物對話進行分析，以此來理解小說人物對話背后所表達的會話含義和言外之意，這有助于我們對小說中的人物性格以及所表達的思想內涵有更深刻的理解。

關鍵詞：Flipped 合作原則 禮貌原則

小說中，人物的會話對白是推進情節開展，塑造人物性格，表達故事主題的重要環節。Flipped這部小說講述了布萊斯和朱莉在成長過程中關于愛與看見彼此的故事。在Flipped中大部分人物對話是符合 Grice的會話原則的，但也有很多為了恪守禮貌準則而違背合作準則的地方。本文就以合作準則和禮貌準則來剖析Flipped的人物對話。通過舉出該小說中的相關會話，分析小說中語用學的體現，分析其具體違反了哪一條合作原則而產生的會話含義對該部分內容的故事情節的作用和對人物形象的打造。進而分析由此產生的會話含義對小說中的人物對白的意義，為今后的小說創作提供理論依據。

1.Grice的會話含義理論與合作原則

美國哲學家Grice認為，在所有的語言交際中人們通常為了能夠達到一個特定的目的，說話人與聽話人之間一般存在著這樣一種心照不宣，即存在一種雙方都必須遵循的原則，他稱這一原則為會話的合作原則，格賴斯的合作原則包括四個準則：關系準則、方式準則、量的準則、質的準則。[1]

合作原則下的四條規定是人們在會話中最常恪守的規則。在談話中，我們大多希望對方說一些與話題相關的話，希望對方不撒謊，期望對方告訴我們一切，說一切，期望對方使用簡潔清楚的語言等等。然而這四條根本原則畢竟是幾條可以約定俗成的規約，它與我們嚴格的語言規則并不相同，因此并不是不可違背的。事實上，這些規約常常被違反，恰是因為違反了這些規約，會話寄義才得以發生。[4]

2.Leech的禮貌準則

Leech提出的禮貌準則如下：

1）策略準則（a）使他人受損最小（b）使他人受惠最大，2）寬容準則（a）使自己受惠最小（b）使自身受損最大，3）稱贊準則，（a）盡量縮小對他人的貶低（b）盡量夸大對他人的稱贊，4）謙虛準則，（a）盡力縮小對自身的贊揚（b）盡量夸大對自身的貶損，5）贊同準則（a）盡量縮小自身和他人之間的分歧（b）盡量夸大自己和他人之間的一致，6）同情準則，（a）盡量縮小自身對他人的厭惡（b）盡量夸大自己對他人的同情。[2]

3.合作原則和禮貌原則在小說Flipped中的應用

3.1違背合作原則中的數量準則。

在小說的第四章The Sycamore Tree中，朱莉喜歡爬上無花果樹，坐在那里看風景，她經常想起坐在高高的樹枝上的那種體驗。她把樹當做她的朋友，她會對這顆樹講話，這棵樹讓她體驗到了卑微與宏大。在那里她忽然領悟了父親所說的“整體大于局部之和”的涵義。朱莉把爬樹當作自己的秘密，因為她覺得他的媽媽和小伙伴們都不理解她爬樹的樂趣。直到有一天她跟他的爸爸講了無花果樹的秘密。并且問爸爸能不能陪她一起去爬樹，他們的對話如下：

I looked at him and whispered， “Would you climb up there with me？”

He thought about this a long time， then smiled and said， “Im not much of a climber anymore， Julianna， but I will give it a shot， sure. How about this weekend， when weve got lots of daylight to work with？”“Great！” [3]

我們可以從中看到朱莉的爸爸違背了合作原則中的數量準則，即，盡量讓自己說的話達到所要求的詳細程度，不要使自己所說的話比所要求的更詳細。他只需回答愿不愿意陪朱莉去爬樹即可，但他還說了自己雖然很久沒有爬過樹，但為了他的寶貝女兒他愿意去嘗試爬樹，并且提議了具體時間。由此可見，朱莉的爸爸很愛朱莉，他理解朱莉對這棵無花果樹的感情，沒有反對她爬樹，希望她快樂，愿意陪她做她喜歡的事。從側面反映了朱莉擁有一個幸福的家庭，開明的爸爸，盡管朱莉家不富有，經濟拮據，但他們一家人生活的很溫馨很幸福，這與小說中布萊斯的家庭形成對比，對小說的想要表達的家庭教育觀做了鋪墊。

3.2違反合作原則中的關系準則，遵守禮貌原則中的策略原則。

（1）在第六章The Eggs中，朱莉每個星期都給布萊斯家送她們家的雞蛋，然而布萊斯對朱莉家的院子很嫌棄覺得很臟，認為雞蛋不衛生，所以每次都把朱莉送的雞蛋偷偷扔進垃圾桶，整整持續了兩年。后來朱莉發現了這件事，朱莉非常傷心地質問布萊斯，對白如下：

My throat suddenly choked closed and I found it painful to speak. “Have you ...always thrown them away？

“Juli， look. We dont want to hurt your feelings”. [3]

當朱莉質問布萊斯是否每次都把自己送的雞蛋扔進垃圾桶時，布萊斯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對朱莉說他不想傷害她的感情。很明顯，布萊斯對此答非所問，并且轉移了話題，違背了合作原則中的關聯原則，即所說的話要相關。但是布萊斯卻遵守了禮貌原則中的策略準則：即盡量讓他人受損最小，進而降低了自己對朱莉的情感傷害。這反映出布萊斯內心充滿了內疚與歉意，以及他擔心會傷害到朱莉的情感。這說明在布萊斯心中朱莉很重要，他會在乎朱莉地感受。當朱莉得知真相后，感到極度傷心以及氣憤，眼淚洶涌而出，轉身跑過街道，此時布萊斯看著在他心里那樣堅強，從未見過她哭泣的朱莉如此傷心時，他的內心也五味陳雜，意識到自己終究還是傷害到了朱莉，他開始反思自己的愚蠢行為。

（2）在小說第11章，布萊斯一家邀請朱莉一家吃晚飯。布萊斯的爸爸看到朱莉爸爸，于是對布萊斯說，他爸爸把自己弄得挺干凈的嘛，是不是？布萊斯沒有就此回應爸爸的話，而是答非所問地說：貝克先生的名字是羅伯特。并且在爸爸讓他一起過去打招呼時布萊斯拒絕了。原文對話如下：

He leans out so he can see into the front room and says， “Hey， the Dad cleans up pretty good， doesnt he？”

I shrug away from him. “Mr. Bakers name is Robert， Dad.”

“Yeah， you know， I knew that.” He rubs his hands together and say， “I guess I ought to go in and say hello. Coming？”

“Nah. Mom probably needs my help.” [3]

父親從第一次見到朱莉就不喜歡她，并且一直對她和她的家庭抱有偏見，從布萊斯與父親的這段對白可以看出布萊斯開始維護朱莉家人，對自己父親略帶戲謔朱莉爸爸的話語很反感，不愿和父親一起走過去打招呼。他開始反思自己一直崇拜的爸爸真的那么高大嗎，他勇敢地表達了自己的想法不愿與爸爸同去。在孩子的心目中，爸爸的形象應該是高大善良，正直勇敢的，然而小說中布萊斯父親的形象不是這樣，沒有給布萊斯樹立一個好的榜樣和性格上的引導，以至于布萊斯性格中帶有原生家庭所影響的猶豫，懦弱。再一次與朱莉爸爸形成鮮明對比，突出原生家庭氛圍對個人性格成長的影響。

3.3違反合作原則中的質量準則，遵守禮貌原則中的贊同原則。

在小說的第九章Looming Large and Smelly中，布萊斯和他的朋友加利一起特討論朱莉和她的叔叔，對白如下：

“Garrett gives me a real chumpy grin and says， “A retard？ Well， that explains a lot， doesnt it？ [3]

…

So I made myself laugh and say， “Oh，right，”and then came up with an excuse to put some distance between him and me” . [3]

加利特諷刺朱莉的叔叔是智障，并表示朱莉也是智障。此時布萊斯感到很氣憤，想把加利特揍一頓，但因為是在圖書館，而且布萊斯覺得如果他因此揍了加利特，加利特會告訴所有人他愛上了朱莉，此時布萊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對朱莉的態度漸漸改變，他不愿意承認自己喜歡朱莉，所以他假裝笑著贊同加利特的話，然后便離開了。在他心里，他并沒有嘲笑朱莉的叔叔，也沒有覺得朱莉是智障。因此我們可以看出布萊斯違反了合作原則中的質量準則，即不要說自己認為是虛假的話，同時他遵守了禮貌原則中的策略準則，即盡力減小自己和他人之間的分歧; 盡可能地夸大自身和他人觀點的一致。這從側面反映出布萊斯不夠勇敢，性格有一點懦弱。同時，布萊斯和加利特的這段對白恰巧被朱莉聽到了，于是朱莉認為布萊斯嘲笑她的叔叔，對布賴斯產生了極深的誤會，認為布萊斯很可惡，很長一段是時間都不去理會布萊斯，這對接下來故事的情節發展起了推動作用。

4.結論

本文通過剖析合作原則和禮貌原則在小說Flipped中的應用，由此來理解小說人物對話背后所表達的會話含義及言外之意，有助于我們更全面細致地把握人物性格與小說傳達的主題價值觀。因此，掌握好語用學理論的基本原則，將理論與實際聯合起來，對我們研究文學作品具有重要價值與意義。通過人物的對白聯系語境，巧妙的運用語用學有助于刻畫人物性格、闡明事物的本質。在Flipped中通過多次打破合作原則來烘托人物性格和內心情感，塑造人物形象，推動情節發展，使讀者對小說的理解更深刻。

參考文獻

[1]Grice，H.P.Logic and conversation. In Cole， P.& Morgan， J.Syntax and Semantics，Vol . 3： Speech Acts， ?New York： Academic Press，1975：307-308.

[2]Leech，G.N.Principles of Pragmatics[M]. London： Longman，1983.

[3]Vedrine Van Draanen[M].Flipped. Pan Macmillan，2001.

[4]何兆熊，新編語用學概要[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0.

（作者單位：上海海事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