莢徐歡
(廣州大學,廣東廣州 510006)
宜居是城市規劃和建設追求的要求,是市民對城市發展的期望,更是人與城市有機共生的表現。城市的宜居性表現為居民的舒適度,住區是居民對城市宜居感受最大的地方,不同時期的住區規劃依據和面臨的需求不同,住區宜居性與住區建設規范相關,住區建設指標的選定應與住區的居民需求匹配。
文章引入馬斯洛需求原理,對住區規范指標的發展以及在這種發展背后居民需求的變化方向進行研究,借助新的視野和角度探索居民對宜居的真正需求。
美國心理學家馬斯洛將人的需求分為五個層次,分別為生理需要、安全需要、歸屬與愛的需要、尊重需要、自我實現需要[1]。
馬斯洛認為人的需求層次與分層的金字塔相似,在低層次的需求得到合理滿足后,才會出現高一級需要,各種層次需求需要連續的波浪式推進,以達到自我實現。以此觀點審視人居環境,可以將人對居住環境的需求劃分為從最低的物質空間的需要到最高級的精神滿足需求[2-3]。
1996年,聯合國第二次人居大會中通過的《人居議程》指出,宜居指適宜居住的人類小區[4]。《人居環境科學導論》提出,宜居居住環境是人類古老的理想和基本需求[5]。宜居住區的定義和相關模式在學術界還未統一,滿足宜居的住區條件也在不斷出現新的觀點[6]。
(1)住區規劃。
這個時期初期,住區規劃沒有較為系統的理論支撐和架構,城市居民的居住建筑低矮破舊、缺乏配套的公共設施,衛生條件差,有些地方形成了環境惡劣的棚戶區。
受其他體制和意識形態的影響,開始在居住區方面引入新一些的概念和方法,如“大街坊”和小區曾作為組織城市居住生活的基本單位,這種固定、簡易的模式化被廣泛用于當時的居住區規劃中。
(2)宜居需求。
住區規劃起步階段與馬斯洛需求原理的生理需求層次相吻合,在生理階段,居民可能更關注最基本住房生活要求,如能否分配到住房、房屋的大小、質量、地理位置、供水供電等。這種需求層次與當時計劃經濟的市場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國家各種資源的緊缺導致商品的供應被限制,居民的需求也被遏制,在居民的認知里,宜居是能滿足基本的生存的需要。
(1)住區規劃。
20世紀50年代,國家出臺過住區規劃的相關規范,對部分定額指標進行相關規定,但是整體技術規定不完善、住區規劃、設計、管理等缺乏相應的依據和準則。1994年4月,《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規范》(GB 50180—93)(1993年版)(以下簡稱93版《規范》)開始實施[7]。93版《規范》對居住區、居住小區、居住組團提出明確概念,并規定人口指標、公共服務指標以及綠化指標等與住區規劃相關的其他要求,以千人指標、服務半徑為依據配建住區公共服務設施。
(2)宜居需求。
解決居民“住得下”“能否住”問題后,基于93版《規范》的住區規劃,開始考慮居民生理和心理上的安全需求,居民希望自己的財產、人身安全等可以在住區中得到保障,避免遭到損失和危害。93版《規范》的住區規劃在居住規模、道路等級、綠地等級的劃分中強調領域意識,整個居住區的空間相對封閉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維護住區的生理安全性。對住區空間的私密性、半公共性、公共性的劃分以及住區內部相關設施和工作人員的配建進行規劃,這些規劃給予居民心理安全暗示。
(1)住區規劃。
隨著房地產住宅的大量開發和建設,居住區規范和管理機制不斷地更新和改革,以適應社會發展城市居民的需求。2000年,93版《規范》被局部修訂,增加有關老年人設施、停車等方向的要求,針對分級規模、配套設施、指標體系等進行調整,形成《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規范》(GB 50180—93)(2002年版)(以下簡稱02版《規范》)。02版《規范》中的調整可以反映居住規劃對人本理念的重視,重新認識居民社會的屬性。
(2)宜居需求。
社交需求是馬斯洛需求理論的第三層次,02版《規范》中,對老人設施、配套設施等的提升是一種塑造鄰里公共空間的手段,可以建立社區內的人際交往環境。
在物質生活得到一定滿足后,居民開始渴望擁有和諧的社交空間,除了私密的個人空間外,需要公共的鄰里活動庭院空間。這是城市居民尋求更高層次的心理需求表現,折射到住區規劃中,表現為住區規劃的物質性轉向對社交性需求的思考和支持,良好的交往、休憩的公共空間有助于居民對住區產生歸屬感,活力的住區公共空間可以為住區的安全環境提供支撐。
(1)住區規劃。
階段初期,我國居住問題正在面臨深刻變革,住區規劃建設經歷從著重“量”轉變為注重住區規劃的“質”“量”的要求,逐漸擺脫固定化設計模板。城市建設帶來生態的惡化、人口老齡化、人口集聚、人居環境臟亂差等重要問題。
面對城市發展情況,在2013年,考慮到海綿城市、綠色城市的建設,國家對住區規范中低影響開發進行修訂,對地下空間使用、豎向、綠化等進行修改,形成《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規范》(GB 50180—93)(2016年版)(以下簡稱16版《規范》)。
16版《規范》的修訂方向不僅考慮人的基礎需求,轉向對城市、自然、人三者之間長久關系的思索。傳統住區規范中依賴的千人指標、均質化的服務供給已經沒有辦法滿足多層次化的住區。
2018年,《城市居住區規劃設計標準》(GB 50180—2018)(以下簡稱18版《標準》)活化指標,從對年齡、新舊、活動范圍等結構多層化劃分,反映異同、多元的新觀念[8-9]。
(2)宜居需求。
在城市化戰略發展下,社區居民需求的異質性、品質性不斷提升,規劃內涵不再是完全由政府主導開發或開發商只追求利益最大化投資、建筑師規劃的封閉的流程,住區規劃成為關系每個居民切身利益的話題,居民需求需要被尊重。
城市中,每個階層、每個群體、每個個體都有共性,不同階層、不同群體、不同個體以及同一階層、同一群體、同一個體在不同時期對于生活有個性化追求,這種差異性使城市保持的活力。
住區宜居性與居民的差異性需求有密不可分聯系,住區規劃塑造宜居環境的本質是尊重群體的差異化,考慮使用對象的需求差異化,對一些特殊人群的需求進行相應滿足。
隨著城鎮化發展加速,城市居民不斷追求更高層級的居住空間環境。在不斷更新的需求下,住區規范幾個版本根據當時的經濟、交通、社會背景、人群需求、城市發展、自然與生態等狀況進行多方面衡量,對涉及居民宜居性的指標、條例、概念、空間進行調整[10]。
傳統的規范調整是確定相關量化的新指標范圍,達到可以控制住區的發展效果,相對固化和類似。住區作為城市用地屬性中最多的用地,相關規范在住區規劃中很重要,新的規范轉變應逐漸向全局化,將住區融入城市的一部分。將原本的基于居民視角下的宜居,提升至城市圈、生態圈、生活圈中住區宜居。
我國住區規劃相關標準是國家住區規范的要求,規范可以一定限度地控制住區的發展模式和形態,以量化的技術經濟指標衡定住區現狀是否滿足國家標準,常處于一種靜態的狀態,得到均衡化的規劃效果。
規范更新不單是對指標、范圍、定義等進行硬性調整,更是一種活泛的引導,住區不再是一道界限,是融入城市規劃成為城市骨血的一部分。
住區規劃的長久發展景象應是具有意象和精神實質的社區居住環境,社區應是人們能夠結識塑造鄰里關系網的空間環境,關系網的動態交互變化是社區存在的基礎。對各項指標、定義等的修訂都是理性化的住區宜居性考量,這種完美的居住空間帶有冷漠色彩,傳統中國式鄰里是帶有人性色彩的情感外顯,是精神能感受到的更高層次宜居愉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