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翻譯學視閾下消防類公示語漢英譯寫策略＊

金 敏

（蘭州石化職業技術大學，甘肅 蘭州 730060）

“消防”即是防火和救火，目的為消除隱患，預防災患，也就是預防和解決人們在生活、工作、學習過程中遇到的人為與自然、偶然災害的總稱。公示語是指公開面對公眾，告示、指示、提示、顯示、警示、標志與其生活、生產、生命、生態、生業休戚相關的文字及圖形信息[1]。消防類公示語詞匯專業性強，句式相對簡潔明了，作為一種特殊的社會公示語文本圖像形式，其語言具有自身鮮明的特征。由于漢英兩種語言的差異，在英譯消防類公示語的過程中，務必要注意生態宏觀環境和生態微觀環境中所存在的問題，需要對原文進行局部或整體的調整，使其在本土和國際環境背景的語域中都能發揮其作用并適應生存。在國家標準GB/T 30240《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中對安全保衛和消防類公示語只在第一部分通則中有17 條相關公示語，但在現實生態宏觀環境中，在各種場合都有數量眾多的消防類公示語。同時，國家標準強調合法性，也就是要符合我國語言文字法律法規的規定，其中著重提及了黨政機關名稱、地名、公共信息圖形標志和漢語拼音的合法性，但消防類公示語作為公共安全至關重要的公示語，在國家標準中鮮有推薦譯寫。

1 “消防”一詞英譯的“整合適應選擇度”

所謂“整合適應選擇度”即譯者產生譯文時，在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等多維度的“選擇性適應”和繼而依次考慮到其他翻譯生態環境因素的“適應性選擇”程度總和[2]。英語有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等變體，同一公示語譯寫在不同的生態語境中會有不同的表達，同一單詞則有不同的拼寫方法，公示語譯寫一般選擇國際生態環境中更為通用的表達，相比較其他語言變體，英式英語和美式英語通用度較高，然而當無法區別通用度時，應根據實際生態語境加以選擇，同時在同一生態語境下要保持公示語譯寫包括拼寫方法的一致性。就“消防”一詞的英譯，普遍有四種英譯文本，為“Fire Prevention”、“Fire Safety”、“Fire Control”、“Fire Fighting”。根據英語和美語BNC（British National Corpus）和COCA (Corpus of Contemporary American English) 兩大語料庫的顯示，“Fire Safety”最符合漢語“消防”語境的翻譯表達；其次為“Fire Prevention”，但其常用于特指消防宣傳周或消防宣傳月之類的消防活動，如“Fire Prevention Week/Month”；相對不太頻繁使用的表達“Fire Control”多見于英式英語，美式英語罕有使用；而“Fire Fighting”一般不單獨使用，多起到定語作用，通常修飾消防器材，如“Fire Fighting Equipment”的短語搭配表達。

2 “消防”公示語的譯寫特征

消防類公示語作為警示類公示語，其簡明性、功能性、規約性、正式性、規范性[3]特點相比較其他公示語類型更加突出，包括獨立詞語、短語形式和完整的句式。現今的消防類公示語以警示圖形和消防類用具使用方法為主，起到預防和解決火災問題的作用。消防類公示語詞匯專業性強[4]、術語多、復合詞的體量較為龐大，消防類公示語的英譯多突出名詞及名詞短語的簡潔性、動詞前置祈使句的傳意性、被動語態的客觀性。

2.1 名詞及名詞短語的簡潔性

漢語公示語的英譯應遵循簡潔性原則，直接再現其指示、提示、限制、或強制等應用的功能，已達到有效交際的目的[5]。公示語譯寫簡潔性的特點符合生態翻譯學“三維”轉換中的語言維和交際維，符合文以簡潔為貴的原則。名詞及名詞短語表達簡潔，是消防類公示語漢英譯寫常用的表達方式。消防類公示語中使用頻率較高的“消火栓”，譯為“Fire Hydrant”；“消防電話”譯為“Fire Telephone”；“滅火器箱”譯為“Fire Extinguisher Box”；“地下消火栓”譯為“Flush Fire Hydrant”。在此，譯語文本生態環境與原語的生態環境基本一致，故能更好的體現“翻譯即文本移植”。在制作公共標識時，英語為母語的人會有意選擇簡短的易讀詞，以確保所有人都能理解公示語的內容。

2.2 動詞前置祈使句的傳意性

消防類公示語突出體現指令警示作用，故動詞前置的祈使句更能達到傳意性功能效果。如“非警務動”譯為“Don’t Move.”；“取出滅火器”譯為“Take out the Fire Extinguisher”；常見的滅火器使用方法中，對“拔掉保險銷”的表達譯為“Pull ou the safetypin*”，此處有拼寫錯誤，會在下文語言維度中進行闡釋，建議改為“Pull out the Safety Pin”。

2.3 被動語態的客觀性

被動語態的使用是英漢較為顯著的差異，英語母語者則傾向于使用被動語態。語料庫數據顯示，被動語態在原英語公示語中的使用具有優越性[6]。如 “非緊急情況下禁止使用” 譯為 “It is strictly forbidden to use the emergency train stop button other than in an emergency”。原語中為了突出公示語的讀者心理狀態，省去了主語“您”，而在譯語中主語可改為“It”置前的被動語態，這樣處于交際中的一方能夠設身處地體驗公示語的客觀表達意愿，也同時達到“文本移植”。然而，此條消防類公示語譯寫在生態翻譯學交際維視角下并非 “整合適應選擇度”高的譯文。

3 “三維”理論轉換下的消防類公示語翻譯方法

生態翻譯學體現的是一種整體性思維，生態翻譯學的翻譯方法為“多維轉換”，其中以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的“三維轉換”最為常用。翻譯是兩種語言之間的轉換，語言又是文化傳播的載體，同時，文化又是交際成果的體現，三者相互作用，形成一個生態翻譯環境的小閉合鏈，從而實現“整合適應選擇度”高的譯文，即將原語的文本“面面俱到”地移植至譯語，從語言生態、文化生態、交際生態等方面保持原語與譯語的生態平衡。

3.1 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語言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包括對詞匯、語義、搭配、修辭等的選擇和調整。翻譯是“以譯者為主導、以文本為依托、以跨文化信息轉換為宗旨，譯者適應翻譯生態環境對文本進行移植的選擇活動”，從語言角度進行適應性選擇轉換在具體的翻譯過程中，實則與文化維和交際維等其他維度互聯互動，無法剝離。

例1 原文：旋轉消火栓接口90°

譯文：Rotary hydrant interface

建議改譯：Rotate the Hydrant Valve 90°

此條消防類公示語譯文為典型的語言維失誤，其中包括詞性、冠詞用法、名詞選擇、大小寫失誤，其中“Rotary”為名詞，而該條公示語出現在消防栓的使用方法中，每條并列公示語都是動詞指令性開頭，所以建議改換為動詞詞性；名詞前冠詞缺失，同時在名詞的選擇上“interface”本意為“界面”，在表示“接口”時，特指計算機領域的接合系統，而在消防領域使用“valve”表示“接口閥”。

例2 原文：對準火苗根部按下壓把滅火（人站在上風口)

譯文：Aiming at the flameroot*,press the bat to extinguish the fire (with the person standing on the outlet)

2015年9月13日，中共中央和國務院聯合發布《關于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指導意見》，這個被業內稱為國企改革頂層設計1+N方案中的“1”正式出臺，全面地回答了新時期國企改革舉什么旗、走什么路的重大理論和實踐問題，明確地提出了深化國有企業改革的目標任務和重大舉措。

建議改譯：Aim the Nozzle at the Base of the Fire and Squeeze the Handle to Extinguish the Fire (Stand Upwind of the Fire)

該條公示語具體介紹滅火器使用方法，也是滅火器使用方法的下列公示語，每句下列式公示語指示詞開頭建議統一改為動詞前置祈使句，突出消防類公示語的傳意性。此外“flameroot*”除了拼寫失誤和中式英語，實則表達為“the Base of the Fire”，冠詞在此條公示語中起到特指作用；“人站在上風口”不是“出口”，所以譯為“Stand Upwind of the Fire”。

在翻譯公示語時，如能對應譯語國家公示語平行文本，則能較好地實現“整合適應選擇度”較高的文本。在滅火器使用方法公示語中，英美國家的表達方式也略有差異，美國普遍使用指示動詞首字母縮略語來達到滅火器使用方法公示語的最佳效果，概括為縮略每句首字母“P.A.S.S.”，即“P”為“Pull the pin”，“A” 為 “Aim at the base of the fire”，“S”為“Squeeze the handle”，“S” 為 “Sweep from side to side”；而英國采用動詞前置祈使句方法，其中“對準火苗根部”表達為“Aim Nozzle at Base of Fire”。

3.2 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文化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即譯者注重原語的語言轉換的同時，需要適應該語言所屬的整個文化系統即文化生態，并在翻譯過程中關注雙語文化內涵的傳遞。譯者要具備跨語言、跨文化意識，譯出既符合語言層面又能跨越文化差異的譯文，以實現保護兩種語言所處文化的生態平衡和生態和諧。

例3 原文：軍人依法優先，消防救援人員優先

譯文：Soldier in accordance with the priority//Firefighting and rescue personnel priority

建議改譯：Military Priority// Fire and Rescue Personnel Priority

在譯語的生態環境中，很難找到此條公示語的平行文本，因為原語中國文化側重集體主義，而譯語的英語文化則突出個人主義。由于兩種文化的差異，可參考的譯文為“老弱病殘孕優先”，規范的譯文為“Courtesy Priority Seat/Seats”，譯語無需強調原語中主體的弱勢社會屬性，從而能有效減少譯語中語言權利所體現的強制性，用委婉和禮貌的譯語減少公示語所帶給主體的不適感。“Priority”一詞可體現原語中“優先”含義，而“Soldier”一詞可直譯為“軍人”，但其強調“士兵”，一般不包括軍官，而原語的譯境應包括兩者，故建議改譯為“Military”。由于英漢兩種語言的文化差異，公示語的原語和譯語的生態環境各有不同，所以在很多情況下，需要將原語做局部或整體的調整，以達到滿足譯語生態環境的需要。“桔生淮北則為枳”，原文生態環境和譯文生態環境相異，包括語言符號的特異性和譯者個體的特異性，縱然譯者有恪守原文的愿望，也免不了要重寫或改寫，增譯或省譯，以致譯文無論在形式上、內容上，甚至在功能上發生變化[7]。

此外，《公共服務領域英文譯寫規范》中譯寫方法和要求規定，英語公示語一般不換行，但警示警告類公示語，特別是和安全相關的，需要換行，突出涉及人身安全。在示例中用“//”表示換行。如消防類公示語“注意防火”中兩行第一行“CAUTION”字母全部大寫和第二行“Fire Risk”或“Fire Hazard”分兩行書寫，這樣的書寫方式突出公示語涉及人身安全，十分醒目。

3.3 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

交際維的適應性選擇轉換是譯者除語言信息的轉換和文化內涵的傳遞之外，把選擇轉換的側重點放在交際層面上。原語文本的生態環境涉及原語系統的語言生態、文化生態和交際生態；譯語系統具有自有其生態環境，因此在翻譯過程中，原語文本應脫離原語的生態環境，從而進入譯語生態環境。

例4 原文：非緊急情況下禁止使用

譯文：It is strictly forbidden to use the emergency train stop button other than in an emergency.

建議改譯：Emergency Use Only

生態思維是一種整體性的思維，為實現譯文能在新的語言、文化、交際生態中“生存”和“長存”所追求的譯文整合適應選擇度。消防用語的交際功能主要突出在險情中如何滅火或逃離火災事故現場，起到防范險情發生的作用，因而要突出其交際功能。例4 中的譯文雖然使用無主語的被動語態，符合漢英差異和譯入語的語言習慣，但無法起到緊急情況下指示的作用。此條公示語譯文中，無法突出生態譯境的交際維度，故建議采用為突出警示信息的意譯法。

例5 原文：擋煙垂壁

譯文：Smoke Screen

建議改譯：Smoke Curtain

此條公示語譯寫采用轉化譯法，把“垂壁”譯為“Screen”，從語言維度和文化維度符合譯文的“整合適應選擇度”，但從交際維度，“擋煙垂壁”指在火災事故發生時安裝在吊頂或樓板下阻擋煙和熱氣體水平流動的升降垂直分隔物。國外的平行文本譯為“Curtain”，更符合譯語交際維的生態文本環境。

例6 原文：發生火災時 禁止乘坐

譯文：No riding in case of fire

建議改譯：Do Not Use This Elevator in Case of Fire（美式英語）/Do Not Use This Lift in the Event of Fire（英式英語）

該條公示語原語文本突出適用語境為“發生火災時”，但在譯語的生態環境中，無論英式英語還是美式英語，都前置公示語動詞，凸顯祈使句的交際信息功能，發出指令從而起到交際的指示功能。同時，在此條公示語的國別維度，英式和美式的表達在用詞方面略有差異，體現在美式英語使用“in case of”短語表達“在……時”，“elevator”表達乘坐的賓語“電梯”，而在英式英語中，用詞則不同，使用“in the event of”和“lift”表達，值得注意的是，除了現行國際公示語中，除歷史文化等方面因素，受到英式英語影響如馬來西亞、中國香港等，它們多使用英式英語，國際上其他國家和地區多使用美式英語譯寫。

4 結語

綜上所述，翻譯行為并不只是兩種文字之間生硬的互相轉換，肩負著文化交流和交際功能的重任，也需要體現文本的生態系統中生態環境的轉換。翻譯生態環境的轉換即翻譯生態平衡，要達到平衡，就要體現譯文的“動態性”，從語言維、文化維、交際維，甚至國別維度等達到應時應地的文本移植生態平衡，在此基礎上，運用生態翻譯學的“三維”轉換理論，考慮文本移植與生態平衡因素，從多維度、多層面對消防類公示語漢英譯寫策略進行闡釋，促進消防類公示語漢英譯寫的規范化，提高消防類公示語質量，從而加強消防類公示語的國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