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究竟是什么香

有一個詞，我們日常酬酢中常用到，那就是書香，比如書香門第、書香子弟等。但是當問及書香究竟是指哪種香時，大多數的人會認為是指書墨之香，梁實秋就是這么認為的。然而，追溯歷史，書香并非書籍本身的香味，而是蕓香。

蕓香，又稱蕓香草、諸葛草、香茅筋骨草，屬多年生草本植物，莖直立，葉子成羽毛分裂，花黃色，全草有香氣，可以驅蟲、通經、祛風。古人認為，放置適量的蕓香草，使其所含的揮發成分在書籍周圍保持一定的濃度，可以消滅害蟲或使害蟲不敢接近。而夾有這種蕓香草的書，打開之后，清香襲人，故而稱之為“書香”。

關于蕓香，最早的文獻記載是《禮記·月令》：“（仲冬之月）蕓始生。”鄭玄注：“蕓，香草也。”三國時期魚豢的《典略》云：“蕓草，辟紙魚蠹，故藏書臺稱蕓臺。”可見，蕓香辟蠹法早在三國時期就已運用。

唐宋時期，隨著雕版印刷的流行，無論內府還是私人藏書都多了起來，蕓香辟蠹開始廣泛流行。明清以后，蕓香不再是唯一的防蟲之物，但仍占據一定的位置。著名的天一閣藏書樓的圖書號稱“無蛀書”，據說是因每本書都夾有蕓香草之故。

因蕓香與書結緣，與蕓香相關的其他物什，也就成了與書相關的稱呼。比如，蕓簽是書簽的別稱，蕓帙、蕓編是書籍的別稱，蕓人是讀書仕進者的別稱。

隨著歲月的流逝，人們已經很難再見到蕓香草了。即便是防蠹，大多也是選擇含化學成分的藥劑。蕓香情結，恐怕更多的只是書卷里所蘊藏、沉淀的一種美麗而遙遠的歷史記憶和個人緬懷罷了。

（文/谷文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