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去的鄉村草垛

汪志

每年秋季過后，莊稼收割完畢，房前屋后的各式草垛一下子多了起來……

在農村，草垛是極其平凡、最普通不過的事物。祖國大地幅員遼闊，因各處耕種的糧食作物不同，農村的草垛有麥秸垛、玉米秸垛、水稻草垛等。所謂草垛，就是收割了小麥、玉米和水稻后的植物秸稈。農民們會把這些曬干后的秸稈集中捆碼放在一起，堆成一個個小山包，用來喂養家畜及燒火做飯。遠遠望去，這些草垛就像剛出土的小蘑菇，在淡淡的晨霧和炊煙的纏繞下，若隱若現，如詩如幻。

童年記憶里的草垛是溫馨的，是我們的安樂窩。放學后，我們這些熊孩子都愿意往草垛里鉆。尤其是玩捉迷藏的時候，草垛是最佳的藏匿地。為了不讓小伙伴輕易找到，我們往往會藏匿在草垛最深處，有膽大的熊孩子還會爬到數米高的草垛頂端。記得有一次，我們幾個孩子捉迷藏時一心往草垛最深處鉆，結果竟把草垛弄倒了，我們幾個孩子全被壓在下面。幸好大人們及時施救，我們才安然無恙。還有幾次，捉迷藏的孩子從草垛頂端摔了下來，好在農村都是泥土地，并無大礙。

那個年代的草垛不僅是孩子們的最佳“游樂園”，有時還是臨時“避難所”。闖了禍的孩子怕挨家長責罵，晚上不敢回家，便躲在草垛里睡上一晚。草柔柔的、軟軟的，還帶著一縷清香，睡在里面仿佛睡在了母親的懷里……

農村的草垛里還時不時會出現一堆蛋———農村的家禽一般都是散養的，這些家伙也很會選地方，常常背著主人在松軟隱蔽的草垛里下蛋，少則幾個，多則十幾個。豬、狗、貓等也時常躺臥在草垛旁曬太陽或避寒。而到了深秋初冬，一群群小麻雀為了避寒，紛紛飛落到樹旁的草垛上，有的還做起窩來，一些淘氣包便會在夜里打著手電捉麻雀。就連老鼠也喜歡鉆進草垛深處，做窩安家，繁衍后代。

長大后，我離開家鄉求學、工作，與草垛漸漸疏遠了，但對草垛的那份感情依然還在。每次回鄉下老家，我都會發現草垛越來越少。父母告訴我，很多農民進城打工去了，家里的田地要么荒蕪，要么流轉了，哪兒來的草垛。至于生火做飯，現在都改用電磁爐、液化氣了，也根本用不著柴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