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藝術語境下書法藝術的發展變化

顧靜馨 王坤茜

摘 要：中國傳統的書法藝術隨著朝代的更迭不斷發展變化著，在當今的全球化語境下，不免要與當代藝術發生對話和碰撞，書法傳統的藝術形態置于當代藝術語境下的藝術創作中，形態和含義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轉變。本文通過符號學的視角，結合中國書法的歷史演變傳承過程和中國當代藝術發展歷程，就現今為止當代藝術語境下書法藝術的發展狀況和創新方法提出一些看法與思考。

關鍵詞：書法藝術 當代藝術

當代藝術在中國的發展可以追溯至20世紀80年代，經過四十多年的不斷探索與發展，無論是藝術表現形式還是創作手法，較之傳統藝術都有非常大的變化。除了傳統的繪畫和雕塑，中國當代藝術家們不斷突破自我，構建屬于自己的藝術風格，并且使用現代科技媒介創作的數字藝術、裝置藝術或行為藝術作品，為大眾呈現豐富的文化盛宴。然而書法藝術的現代化進程卻舉步維艱，隨著互聯網的發展，這種修身養性的慢文化無法被年輕人接受；其次，由于毛筆的實用性落后、漢字的簡化、教育體制的改革、書寫格式改革等因素的影響，使得書法藝術遭遇釜底抽薪般的動搖。分析其原因，一方面是書法藝術形態較為特殊，在創作基礎上它緊密依托于語言文字，與形式文化大相徑庭；另一方面相較于繪畫、音樂或者雕塑等其他藝術形態，以文房四寶為工具的書法藝術，它的創作模式更為保守，在東西方文化的交流和發展中，始終處于邊緣地位。在當代藝術環境下，書法藝術要想可持續發展，首先要尊重社會的發展趨勢，其次在堅持本源、繼承書法傳統內涵的同時，必須進行大膽、合理的創新，只有這樣才能賦予我國的書法藝術活力的源泉，在歷史舞臺上發揮光彩。

一、當代書法發展狀況

書法藝術的字形字體不斷發展演變著，流傳至今的各種字體是在文化沖突不斷演變的過程中產生的，在變化中獲得新的發現，書法符號的外延和內涵在不同的語言環境以及歷史背景中都有了新的含義，并迸發出了藝術的生命力。當代藝術是反映時代情緒的一種語言藝術，挪用現實生活中的各種符號用新的創作方式和藝術語言來再現當下的生活。這種新的藝術形式為傳統的視覺領域打開了嶄新的局面。視覺藝術又衍生出觀念藝術、行為藝術和裝置藝術等，“年輕化”的方式使得當下語境中的藝術形態更加多元化。

中國書法與當代藝術的關系應是互相影響的，把書法符號應用到當代藝術的創作中，賦字形以靈魂，用語意說話，豐富了當代藝術的內容，當代藝術豐富的表現形式也擴展了漢字的意義。這是當代藝術所代表的能指與書法藝術的所指之間的一次碰撞。書法藝術作為中華傳統優秀文化的重要資源，從古至今，一直對其他的藝術門類產生著廣泛而深刻的影響，近代以來書法已經被西方藝術所借鑒，同時當代藝術發展注重探索更加多元化的藝術空間結構形式和新的表達方式a，書法藝術是建立在中國象形文字基礎上演化出線條、章法和結構的，漢字的形式與現實之間有象形的聯系，進而形成了漢字的形式結構，漢字作為象征符號的意義會受到其形式所在的語境所影響。同時漢字書法所強調的造型觀念和對形態的追求也影響著國畫的造型方法，從漢字符號表現到符號內容的轉化過程是賦值、賦義的過程，這其中的意義與當時的社會文化和意識形態有很大關聯，所以中國的漢字不僅是一個表意的符號，也代表了我們祖先的意識形態和思維方式。當代的藝術創作者應當學習的不是傳統文化的形式，而是學習書法中蘊含的東方智慧和其中空間構成與轉換的藝術表現性。

在藝術創作中觀念永遠大于語言，各個藝術門類之間相互借鑒和吸收才使得藝術獲得新的靈感，創作新的藝術作品，進而推動藝術發展。就書法藝術而言，其他藝術門類從書法藝術中尋求靈感，把書法造型元素運用到新的藝術創作中。近代西方現代抽象表現藝術在發展初期充分借鑒了中國書法。書法藝術與中華傳統文化有著十分深厚的關聯，從古至今一直對其他傳統文化產生影響，這種觀念對文人詩畫等其他中國傳統的藝術門類影響深遠。中國的藝術家們不論接觸了多少新的風格和流派，都無法脫離中國傳統文化背景，在切身體會傳統，并發現之間的內在聯系后進行探究和鉆研，深入自身文化的內核，再來用現代的造型語言進行創作，才能實現書法藝術的現代化。

當代藝術對書法造型理念的借鑒重在從觀念的角度去把握和演繹，得益于書法自身理論體系的當代重構和當代藝術創作觀念化的影響借鑒或利用書法元素的藝術作品沒有局限在畫面的語言技法層面，藝術創作者把當代藝術的各種表現形式和手段與書法藝術結合，使藝術創作成為一種能被有現代藝術修養的觀眾所廣泛接受、同時又具有時代意義的當代藝術形態。

二、創新方法與意義

傳統藝術形式的創新方法一般有兩種：第一種是保留其原有的形式借用新的材料和創作方式進行創作；第二種是使用原有的傳統的工具創作新的藝術樣式。符號發展的過程就是一物代一物的過程，書法藝術和當代藝術這兩種具有不同意義的物體通過不同的創作手法不斷解構和重構，元素通過重新排列組合成為一個富有新的意義和活力的機體。

當代文明的發展為藝術家不斷提供了新的創作手段和新的課題，當下跨邊界的探求是有必要的，也是極有意義的。符號的含義在不同歷史背景下、不同的語境中的內涵意義和外延意義都會發生相應變化，但只要具備了社會性，傳統的文化符號就能夠被大眾重新認知。并且藝術上的一切進步都是通過不斷的探索和創新來實現的，縱觀中西方美術史，每一種風格流派的形成和每一個藝術大師的成就大多都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實現的。傳統書法在創作時依托于詩句文辭，但隨著社會環境的變化，現代書法家正在失去這樣的文化背景，書法作品中的漢字作為能指，字義在消解。在當代藝術的語境下，所對應的所指也不再是傳統的文化意義。能指與所指的對應聯系具有隨意性，所指不是必須依附于某一特定能指，當代的書法藝術不只有寫漢字才能成為書法，書法藝術正在擺脫文學和書寫工具的約束，逐漸呈現出鮮明的以展覽為目的的創作特征，將以文學為中心轉變成以藝術創作者為中心的創作，即調動一切藝術因素為當代藝術最終效果而創作。在當代藝術語境的影響下，中國當代藝術家開始尋求真正屬于自己的創作內涵和表達形式。其中當代藝術家徐冰參照書法造型將英文詞組“中文化”，創造了藝術作品——新英文書法，將所有英文單詞以漢字的思維書寫成“方塊字”，這種實驗性質的創造，其中獨具的文化內涵和新奇感使得這件作品一經展覽便引起了世界對書法藝術的關注。b

符號在文化傳播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漢字符號不但能夠傳遞和交流信息，還展現了中華民族的藝術氣韻和豐富內涵，以漢字為載體的書法藝術是一個非常完整的符號系統，是具有表現、傳達以及意指等語言功能和藝術表現形式的綜合系統。藝術家以書法為主體加以借鑒和突破運用當代藝術中的表現手法創作出新的作品。隨著新價值取向、新美學和書法藝術所具有的獨特的視覺張力，傳統的書法才有了不同的改進。無論藝術家們接觸了多少新的風格和流派，都無法脫離中國傳統文化背景，在切身體會傳統并發現之間的內在聯系并探究和鉆研，深入自身文化的內核，再來用現代的造型語言進行創作，才能實現書法藝術的現代化。當代的藝術發展應是更包容，更具有先鋒性和前衛性的，傳統書法藝術因對當代藝術的學習借鑒產生了新的藝術樣式并得到國際藝術界廣泛的認知，而中國的當代藝術也因對書法藝術的創新運用，獲得了區別于西方當代藝術的精神內核和方法論，它們的背后其實是中國當代藝術家在不斷刷新中國文化在文脈上的經驗，是思考中國文化如何在全球化的語境下與國際接軌和如何擺脫西方中心論所做出的不斷努力與嘗試。

三、結語

社會環境已經發生了變化，即使不少書法藝術家對此持有反對的看法，書法藝術在全球化語境下也不免要與當代藝術發生對話和碰撞，當代書法藝術家把中國書法藝術和中國當代藝術的各種表現形式和手段相互結合，用新的眼光、新的工具增加對書法的認識，同時也要對中國傳統文化有獨立的思考。

從符號學的觀點來看，在當代藝術語境下書法藝術要想可持續發展，首先要尊重社會的發展趨勢，其次在堅持本源、繼承書法傳統內涵的同時，必須進行大膽、合理的創新，只有這樣才能為書法藝術提供源源不斷的活力，在歷史舞臺上發揮光彩。

a《“當代藝術中的書法：諸多的可能性”筆談》，《美術觀察》1999年第7期，第11頁。

b 劉夢麒：《對現代書法與漢字藝術的一些思考》，《大眾文藝》2019年第1期，第103頁。

參考文獻：

[1] “當代藝術中的書法：諸多的可能性”筆談[J].美術觀察，1999 （7）.

[2] 劉夢麒.對現代書法與漢字藝術的一些思考[J].大眾文藝，2019 （1）.

作 者： 顧靜馨，昆明理工大學在讀碩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產品設計；王坤茜，昆明理工大學教授，碩士生導師，研究方向：設計學、民族民間工藝。

編 輯： 康慧 E-mail： 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