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工業產品質量安全形勢分析
——以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為例

張懷仁，洪 偉，張 兵，孔垂雨

(1.水利部水工金屬結構質量檢驗測試中心，河南 鄭州 450044；2.水利部綜合事業局，北京 100053)

水工金屬結構是水利水電工程的重要組成部分，主要包括閘門、閥門、攔污柵、壓力鋼管、清污機等，是水利水電工程調蓄防洪、水資源管理、灌溉、排澇、發電、航運、調水引水的重要運行安全設備，產品在使用過程中承受巨大的水壓力，產品質量事關公共安全，一旦失事將會給國家造成巨額經濟損失并危及人民群眾生命安全，社會影響巨大[1- 4]。鑒于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的重要性，1986年由原國家經委經質[1986]147號文批準，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納入工業產品生產許可證目錄，實施生產許可管理，生產許可管理制度促使水工金屬結構生產企業人員素質、工藝裝備、技術水平等不斷提升[5- 11]。

2018年9月30日，為落實國家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的總體部署和要求，國務院印發《國務院關于進一步壓減工業產品生產許可證管理目錄和簡化審批程序的決定》(國發〔2018〕33號)，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由生產許可管理改為事中事后監督管理方式，管理模式的改變對水工金屬結構行業影響深遠，如何有效保證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質量已成為當前行業管理關注的重點問題。

1 水工金屬結構行業產品質量安全整體形勢

水工金屬結構產品是根據不同水利工程獨特的水力學特征設計制造的非標準產品。隨著我國建設技術水平的提高，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結構越來越復雜、擋水性能要求越來越嚴苛、單件重量和跨度越來越大、技術要求和質量要求越來越高[9- 13]。水工金屬結構產品取消生產許可管理后，我國水工金屬結構行業產品質量安全呈現以下特點。

(1)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企業整體水平不斷進步，產品質量安全總體形勢平穩。基于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的重要性，國務院實行了30余年的生產許可證管理制度。國務院生產許可證管理條例的頒布實施以及《生產許可證實施細則》的有效執行，使水工金屬結構行業管理不斷規范[12- 15]。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證管理的特點是對所有符合條件的企業開放申請，根據一定的裝備能力和技術工藝水平進行分級管理，引導行業制造企業有序競爭和轉型升級，生產企業管理能力、工藝裝備、技術水平都有長足的進步。2019年1月—2020年6月20日，根據水工金屬結構產品風險監測數據，水工金屬結構產品委托檢驗的首檢合格率約為60%。由于水工金屬結構產品是定制產品，首檢不合格并不意味著直接報廢，通常是返修至驗收合格。雖然國內偶有水工金屬結構產品失穩事故發生，但總體來說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質量安全形勢相對平穩。

(2)產品性能要求嚴苛、產品利潤率不高，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質量存在部分下滑。在2018年9月30日國務院取消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之前，國內持有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證的生產企業有392家，水工金屬結構產品屬技術工人密集型的加工制造業，產品質量性能要求高——如單件超大型弧型閘門重逾千噸、門體承受的水壓力甚至較特種設備的大型壓力容器高、閘門的支臂和支鉸對空間結構尺寸控制精度要求高，鉸鏈軸孔的傾斜度要求僅為軸寬的千分之一等。這就要求生產企業對人才與機械加工設備有較大投入，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取消前的審查數據顯示，近3a審查合格率存在逐年下滑態勢(數據見表1)，說明申請水工金屬結構生產許可的企業能力有所下滑。

表1 近3a水工金屬結構生產許可審查合格率 單位：%

水工金屬結構產品不屬于高科技、高附加值產品，從業企業較多，投入產出比低，產品利潤率不高，加上原材料和人工成本不斷上升，較多企業處于微利或虧損狀態。且近年來國家制造業轉型升級深入推進，部分省份的中小型機械加工、鑄造企業轉行加入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行業，有些企業尚不具備生產合格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的技術設備等經驗與能力；部分企業由于低價中標惡性競爭，在生產中偷工減料降低成本，導致產品質量下降，企業產品質量有所下滑，如河南某地景觀閘門底座開裂造成閘門傾覆(如圖1所示)，導致下游人員一死一傷；云南某水庫閘門因焊接缺陷導致閘門失穩重大事故(如圖2所示)，雖未造成人員重大傷亡，但經濟損失卻高達數億元。

圖1 河南某地景觀閘門傾覆

2 水工金屬結構質量安全存在的問題

(1) 質量安全管理難度大。水工金屬結構產品是水庫大壩安全運行的關鍵設備，需要在蓄水期和汛期確保萬無一失；水工金屬結構設備在工程安裝時具有較強的時效性，一般需要在汛前完成，確保水利工程安全度汛；水工金屬結構設備在安裝完成后更換難度大，需要確保質量合格，以上種種因素均要求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要從源頭上把好質量關，確保從事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的企業具備相應的技術能力。在水工金屬結構生產許可取消的背景下，建設管理單位缺少選擇承包商的可靠依據，且由于工程時效性等原因，產品質量安全管理的難度較大。

圖2 云南某水庫閘門垮掉重大事故

(2) 管理體制機制尚需不斷完善。在國家簡政放權、放管結合、優化服務的總體部署下，國務院于2018年取消了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證核發，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由生產許可管理改為事中事后監督管理，但目前水工金屬結構產品事中事后監督管理體系建設尚不完善。且水利水電工程建設時，建設單位為便于管理常常將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與土建工程打包招標，水工金屬結構產品分包現象嚴重，且在分包時往往以經濟成本作為最重要的考核指標，而忽視了生產企業技術能力、加工設備、檢測條件等影響產品質量的其他環節，導致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行業發展存在隱憂。

(3) 企業技術能力參差不齊。水工金屬結構行業生產許可證管理制度施行30余年，生產企業管理能力不斷規范。在當前國家經濟體制、管理體制不斷改革與經濟環境、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等因素疊加影響下，一些不具備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能力的企業轉行進入水工金屬結構制造行業，生產企業技術能力參差不齊。

3 對策與建議

水工金屬結構產品事關社會與人民群眾生命財產安全，在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生產許可退出歷史舞臺的前提下，僅僅依靠市場調節的手段難以解決出現的各種問題，為保證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質量，保障水利水電工程安全，提出如下建議。

(1)事中事后監督管理是保障水工金屬結構產品質量最有效的手段，貫徹落實“水利工程補短板、水利行業強監管”的新時代治水方針，加強對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的事中事后監督管理工作，不斷完善水工金屬結構產品事中事后管理體制與機制、標準體系，真正把簡政放權、放管結合的行政審批政策落實好。

(2)加快水工金屬結構產品信息化建設工作，建立水工金屬結構產品數據庫，從原材料采購、外協件加工、關鍵零部件制造、出廠檢測和安裝驗收等產品生產全過程信息的記錄，在當前互聯網與大數據技術的支撐下，形成可追溯的信息化管理體系，使產品質量信息能夠得到有效監管，保證產品來源可追溯，去向可跟蹤。

(3)建立科學完善的信用評價體系，健全企業信用檔案，將信用信息作為重要考量因素，將水工金屬結構產品監督檢查工作成果融入政府建設的企業信用信息公示“全國一張網”，形成“一處違法，處處受限”的聯合懲戒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