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江苗族姊妹節

郭小旭

在被稱為“天下苗族第一縣”的貴州省黔東南苗族侗族自治州臺江縣，有這樣一個習俗，每年春天的時候，年輕的女子上山采摘新葉制作五彩糯米飯，然后在約定的日子邀請年輕的男子來寨中對歌跳舞。她們身穿漂亮的衣裙，佩戴華麗的銀飾，在自由、熱情、奔放的交往中尋求稱心如意的愛情和婚姻。這個浪漫的習俗便是苗族的姊妹節，苗語叫“濃嘎良”，譯作“吃姊妹飯節”之意。

苗族姊妹節的傳說

臺江苗族姊妹節作為一種民俗、婚戀、社交方式傳承至今，展現了人類社會由母系氏族向父系氏族過渡期間的青年男女間熱情奔放的愛情生活，民族風情與人文景象，被外界譽為“最古老的東方情人節”。

據《苗族古歌》所唱，苗族聚居的地區過去都過姊妹節，但由于年代久遠，大部分地區漸已失傳，唯獨臺江縣全境及周邊相鄰縣鄉的苗族至今仍過這個古老的節日，也較為完整地保存著節日的文化習俗和內涵。

關于姊妹節有很多傳說，相傳在很久以前，苗山里有對青年男女，男的叫金丹，女的叫阿姣，兩人自幼青梅竹馬深深相愛。不料阿姣的父母卻依“還娘頭”的古規，硬逼阿姣嫁給舅家做兒媳。阿嬌到了舅家不吃不喝，哭鬧著要嫁給金丹。金丹也不愿娶別人，一直等待阿姣。兩人雖天各一方，但也不能阻擋他們心中愛情的火焰。幾年之后，阿姣經過頑強的抗爭終于擺脫了這樁婚事，在一個桃李花開、春意盎然的春日，她來到山上見到了心愛的金丹，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個消息在苗寨青年男女中傳開，大家都被阿姣勇于打破古規、追求真愛的精神而感動，紛紛用籃子盛著五彩的“情人飯”帶上山去為他們慶賀。從此，當地苗族青年男女每年于金丹、阿姣成婚的季節匯聚在一起過“吃姊妹飯節”。

五彩繽紛的姊妹節習俗

臺江縣有9個苗族支系，各支系苗族過姊妹節的時間不盡相同，大至于每年正月至五月期間舉行。

其中，規模最集中、最熱鬧、最具代表性和影響力的，當數施洞、老屯地區過的姊妹節，時間為每年農歷三月十五日至十七日。

期間，白天，姑娘們都身穿漂亮的衣裙，佩戴著華麗的銀飾，參加銀飾盛裝踩鼓、盛裝游行，并去觀看斗牛、斗鳥。與男子們一道吃“姊妹飯”、跳蘆笙、跳木鼓舞;夜里，男女青年相聚在村中廣場或巷閭唱歌談情。

節日結束，后生們要回去時，姑娘們用新竹籃或新帕子盛好姊妹飯，送給后生們帶回作禮物。得到姑娘們送的姊妹飯，就意味著姑娘對后生已有好感。若沒有姑娘送，后生們還可以去向姑娘們“討”，討要姊妹飯時裝得可憐一些，并故意說：“請送一口嘎良吃，遮遮蚊蟲咬吧！”姑娘們往往出于同情而慷慨相送。在送后生的飯筐或帕包里，機敏的姑娘們往往悄悄藏著標記，如松葉、竹勾、活雞鴨、香椿芽、辣椒或大蒜等，傳達種種情意。

苗族姊妹節活動期間，各鄉鎮村舉辦原汁原味的傳統民俗活動，熱情好客的苗族群眾一起載歌載舞，苗族文化散發出無窮的魅力。

這里有精美絕倫的苗族刺繡，巧奪天工的銀飾盛裝，瑰麗奪目的工藝制品，宛若天籟的苗族大歌——反排多聲部情歌，心驚肉跳的斗牛，驚險火爆的舞龍噓花，熱情奔放的笙鼓舞蹈，別具情趣的婚戀習俗……厚重的人文景觀與秀麗多姿的自然風光交織輝映，讓人流連忘返。

比如，在“東方迪斯科”的故鄉反排村，既有猶如蟬鳴、鳥叫般悅耳的多聲部情歌;又有篇幅宏大，包羅萬象的苗族古歌;還有音調高亢嘹亮，豪邁奔放、明快的苗族飛歌。看瀟灑剛勁，激越豪邁，熱情奔放的反排木鼓舞，以及飛歌伴奏，同心畫圓的千人踩鼓舞，都是難得的體驗。

前往“銀飾藝術之鄉”九擺村，在以鵝卵石鋪墁的踩鼓坪與村民踩鼓吹笙，體驗千人盛裝送新人婚俗，與廣袤的樹林高山相擁，看幢幢依山而建的干欄式吊腳樓，聽銀飾坊內“嗒嗒”的鍛銀聲，感受鄉村的祥和與美好。

來到“獨木龍舟冠軍之鄉”長灘村，在巴拉河邊觀看精彩絕倫的獨木龍舟比賽，賞各式各樣的龍舟表演，載歌載舞把節過。

走進“刺繡銀飾剪紙藝術之鄉”施洞鎮，賞工藝精湛、風格獨具、精美絕倫的苗族銀飾和手工藝品，體驗銀飾鍛造和手工刺繡技藝，品嘗鮮嫩健胃的酸湯魚和味美價廉的施洞鵝肉，感受原始卻富足的鄉集風貌。

在最美紅陽村，感受神秘的祭樹儀式，參觀古老的包利王墓，學習精美的挑花刺繡，聽氣氛濃烈的嘎百福……到萬畝草場去吹吹風、看日落，看山川層巒、品人間百味。

在交宮村探訪千年紅豆杉及上刀山下火海苗族技藝表演……走進臺江，淳樸濃郁的苗鄉情、姊妹情撲面而來。

民間藝術賦彩鄉村

在臺江，苗族姊妹節歷來每年一屆，由民間自發舉行。從1998年開始，臺江縣政府將姊妹節作為一個文化品牌進行宣傳打造，“天下苗族第一縣”的稱號也于當年應運而生，通過“政府指導、社會參與、民間舉辦”的方式，不斷對外展示苗族姊妹節的文化內涵。

苗族姊妹節是臺江苗族同胞傳承古老習俗，展示多姿多彩苗族歌舞服飾藝術和豐富厚重的苗族文化底蘊的一個盛會。2006年6月，苗族姊妹節被列為首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項目名錄。

每年姊妹節期間，臺江縣都要舉行開幕式文藝展演、苗族盛裝游行、萬人唱響翁你河、制作五彩姊妹飯、對歌討姊妹飯、長桌宴、苗鄉展演、撈魚摸蝦、盛裝踩鼓、斗牛等20多項活動。屆時，各鄉鎮村組成的幾十個俱樂部近萬名苗族同胞身著9個不同苗族支系的民族盛裝，與來自全國各地的游客一起歡度姊妹節。

“她們身上穿的服裝，戴的銀飾，唱的歌謠，跳的舞蹈，舉行的各種活動，是研究、發展和保護這項非物質文化遺產活的符號。”臺江縣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中心主任王建文說，厚重多彩的文化讓苗族姊妹節魅力無雙，吸引著各地游客、各界學者前來旅游駐足。

活動期間，各村寨不斷推出獨具特點的鄉村體驗游節目，眾多省內外游客紛至沓來，紛紛走進鄉村，喝攔門酒，吃長桌宴，體驗銀飾刺繡技藝，住鄉村客棧，購鄉土農產品和民族手工藝品，群眾搭上了旅游發展快車，增收渠道拓寬了，收入不斷增加。

姊妹節活動豐富了群眾的文化精神生活，提高了臺江人的文化自信和自豪感，通過多彩的民族文化帶動臺江縣旅游大發展，增加了全縣的旅游和經濟收入。臺江縣文體廣電旅游局局長唐英說，通過姊妹節活動，臺江鄉村旅游熱起來，農特產品得到推廣，非遺文化充分展示，有力助推了鄉村振興發展，大大提升了臺江的魅力。

藝術點亮生活，賦能鄉村振興。2021年，苗族姊妹節助臺江縣再度入選2021—2023年度“中國民間文化藝術之鄉”。（責任編輯/謝予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