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偉 曹文夢



摘要 海洋牧場是解決海洋漁業資源利用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矛盾的金鑰匙,是促進海洋生態文明建設、實施“藍色糧倉”戰略、助力漁業新舊動能轉換的重要舉措。為了協調海洋生態功能修復與經濟利益獲取之間的矛盾、實現“漁業資源-生態環境-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本文構建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理論框架體系。首先結合系統自身安全和生態系統服務雙重特征定義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概念——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是海洋牧場人工生態系統的資源結構和海域環境能夠維持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功能的整體平衡狀態。然后從監管主體(政府部門、牧場企業、周邊居民)、客體(牧場海域環境、生物資源、生態系統)以及二者關系構建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框架,在此基礎上分別針對監測與評價機制、預警與決策機制、控制與保障機制逐一分析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重點內容和解決思路。概括而言:監測與評價機制是底層機制,作用在于獲取海洋牧場在資源結構、海域環境等方面的觀測數據,并通過對其分析處理確定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狀態;預警與決策機制是中層機制,作用在于通過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警情存在與否以及警情等級進行預判,制定并優選生態安全治理方案;控制與保障機制是高層機制,作用在于從資源配置和政策制定兩個層面保證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工作得以順利運行。本文提出的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理論框架體系,對指導現代化海洋牧場建設、踐行“生態優先”原則、保障海洋牧場可持續發展具有重要的理論參考價值。
關鍵詞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機制;監管理論;框架體系
開發和利用海洋資源在繁榮陸域經濟、促進社會發展的同時,也給中國沿海海域的資源和環境帶來了巨大壓力。特別是近海漁業資源嚴重衰退、水域生態環境日益惡化、水域荒漠化日趨明顯等問題,嚴重影響了中國海洋生物資源保護和可持續利用。海洋牧場作為解決海洋漁業資源利用與生態環境保護之間矛盾的金鑰匙,是促進海洋生態文明建設、實施“藍色糧倉”戰略、助力漁業新舊動能轉換的重要舉措。通過科學投放人工魚礁、種植海草和藻類、增殖水生生物等系統措施,既能有效改善海域生態環境、養護近海漁業資源、提高海洋生物多樣性,又能固碳除氮、凈化水質、降低海域的富營養化程度,維護海洋生態系統安全[1]。
經過多年建設與發展,中國海洋牧場已初具規模。2017年農業農村部印發《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建設規劃(2017—2025)》,規劃到2025年在中國建設178個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2019年修訂為到2025年在中國創建區域代表性強、生態功能突出、具有典型示范和輻射帶動作用的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200個。截至目前,中國已建成海洋牧場超過233個,其中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136個,涉及海域面積超過850 km2。然而,海洋牧場在實際運營過程中經常被經營者視為提升水產品質量、謀取經濟利益的一種手段,卻有意或無意地忽視了其在提供生態廊道、庇護野生種群、調節流場等多方面的生態作用[2-3]。2014年獐子島驚現“百萬畝海洋牧場遭滅頂之災”事件、2018年初扇貝“死亡”再次上演2.0版,專家和媒體都指出獐子島扇貝事件背后應注重海洋牧場的生態修復功能。為保證海洋牧場建設運營的效率和效果,農業農村部出臺了《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管理工作規范(試行)》《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年度評價及復查辦法(試行)》《人工魚礁建設項目驗收工作規范(試行)》等管理文件,同時還成立了海洋牧場建設專家咨詢委員會,為海洋牧場建設管理提供智力支持。無論是在管理文件的條款中,還是在專家委員會成員的研究成果及新聞報道中,海洋牧場生態問題都得到了充分關注。
由此可見,協調海洋生態功能修復與經濟利益獲取之間的矛盾,實現“漁業資源-生態環境-社會經濟”的可持續發展,對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進行監管、提出一套符合國情的監管機制,在中國大力推進海洋牧場建設運營過程中尤為重要。
1 文獻綜述
國外海洋牧場經過多年探索與實踐,迄今已形成了以日本為代表的魚群可視化管理、以美國為代表的綜合化管理(集生境修復、資源增殖和休閑產業化于一體)以及以韓國為代表的生態系統管理等核心技術體系[4]。國外學者尤其重視從食物網結構與功能視角研究海洋牧場的生態效益問題。如:Pitcher等[5]基于空間生態系統模擬預測了魚礁效益問題,得到了海洋魚礁保護區每年可增加3%的捕撈能力、面積較大的保護區有利于恢復珊瑚礁魚類資源等結論。Heithaus等[6]研究了大型海洋食肉動物在相對原始的海草生態系統中的資源分配和營養結構問題,發現生物生境利用模式并不能完全反映生物對其食物的利用,各大型捕食動物對各生產者利用程度并不一樣。Kitada[7]從海洋牧場對經濟、生態、遺傳的影響等方面進行綜述,評估了全球海水增殖和海洋牧場的積極和消極影響,該成果有利于描述世界范圍內的相關研究現狀,為人工增殖和保護海洋提供了重要信息。Lee等[8]構建了“結構、動態、空間”生態系統模型,比較了在海洋牧場實施前后統營海域生態系統結構的變化,得到了藍鰭棘魚和黑鰭棘魚放養后在礁巖區和巖石區種群密度較高的結論。Grant等[9]研究了用于恢復海洋牧場中魚類和無脊椎動物存量的責任遺傳方法(responsible genetic approach),認為最佳的遺傳實踐是盡可能地縮小個體代際以減少遺傳的變化,以及擴大育群規模以減少遺傳多樣性的損失。
隨著中國生態文明建設的穩步推進,海洋牧場正引起越來越多國內學者的關注和重視。在現有研究成果中,海洋牧場的概念內涵、基本特征、類型劃分已基本明確,諸如層次分析、比較分析、模糊綜合評價等分析工具已被成功應用于解決海洋牧場選址、運營效果、資源環境、生態系統服務中的評價問題,現代化的信息技術也開始融入海洋牧場的建設與管理之中[10-13]。目前,國內對海洋牧場的相關研究基本呈現以下三個發展趨勢:①越來越重視海洋牧場的生態作用?!吧鷳B優先”原則已得到業界學者的認可和提倡,而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無疑是踐行“生態優先”原則、保證海洋牧場可持續利用需首要解決的問題,故將會是今后的研究熱點。楊紅生等[14]指出海洋牧場作為一種新的產業形態,其發展有賴于健康的海洋生態系統,因此必須重視生境修復和資源恢復,生態優先的理念必須在未來的現代化海洋牧場建設中作為第一要務加以重視。宋福敏[15]指出海洋經濟發展新時代面臨著新的機遇和挑戰,應以“生態優先”為基本原則,在保護海洋環境利益的前提下,不斷開拓海洋經濟發展的新思路。②越來越重視利用信息技術提高海洋牧場的管理水平。信息化、智慧化已滲透到海洋牧場的建設和管理之中,信息技術不僅能提高生產效率,還能減少運營過程對海域環境的破壞。探索建設信息化、智慧化海洋牧場是順應時代發展的必然選擇,實時監測、預警預報、決策支持將會成為海洋牧場的研究熱點。邢旭峰等[16]認為研制和推廣可應用于獲取海洋牧場多環境參數和水下生物信息的監測系統,提高海洋牧場的信息化水平,對海洋牧場發展有著重要的現實意義。李忠義等[4]指出中國在海洋牧場建設過程中還存在管理和科研上的諸多問題,對海洋牧場缺乏系統性的研究;對海洋牧場初級生產者的生物量和群落結構、環境參數等缺乏長期監測,在海洋牧場海底構造、生物資源評估、典型海洋牧場生態容量評估和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結構等方面還存在著較多的研究空白,智能化信息管理技術的應用是未來海洋牧場發展的重點。③越來越重視對海洋牧場的科學評價與決策。層次分析、模糊綜合評價等方法已被應用于解決海洋牧場的選址評價、效果評價和資源環境評價等方面[17-19],但這些方法過多地依賴專家經驗、存在主觀臆斷性過強等缺陷。隨著信息技術在海洋牧場建設與管理中的深度應用,數據將會有助于改進評價效果、做出更加科學的決策,研究海洋牧場的科學評價模型與決策方法將會是今后的熱點。楊紅生等[20]指出要集成建立海洋牧場環境因子大數據處理分析中心,采用多元模型預測評估海洋牧場安全與經濟生物資源產出,綜合提高海洋牧場對自然災害的預警能力和智能化管理能力。
不難發現,對于海洋牧場的研究目前已涌現了一些重要成果,國外側重于探索人工魚礁投放和增殖放流等活動對特定海域食物網結構和功能重組會帶來何種影響的問題,國內已開始重視應用自然科學、社會科學等領域的理論和方法解決海洋牧場選址、運營效果、資源環境、生態系統服務等方面的管理實踐問題,二者最終目的都是要實現對海洋牧場海域生態系統的保護與修復。不容忽視的是,中國海洋牧場正處于快速發展建設階段,雖然業界已取得了一些重要研究成果,但總體而言成果的類型與數量仍相對較少,難以滿足指導海洋牧場管理實踐的迫切需要,尤其是尚未發現從生態安全視角對海洋牧場進行監督與管理的相關成果。有鑒于此,本文對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理論框架體系進行研究,具有重要的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2 概念與特征
目前,已有學者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海洋生態安全進行研究并給出了明確定義。如:海洋牧場是基于生態學原理,充分利用自然生產力,運用現代工程技術和管理模式,通過生境修復和人工增殖,在適宜海域構建的兼具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功能的生態系統[21]。生態安全是指人類生存和發展所處的環境不受或少受因生態失衡而被破壞或威脅的狀態[22]。海洋生態安全是海洋環境及海洋生物組成的生命系統處于不受或少受破壞與威脅的狀態,在安全狀態下海洋生態系統內部以及人類與海洋生態系統之間都能保持正常的結構與功能——海洋生態系統自身安全、海洋生態系統提供的服務能夠滿足人類的需要[23-24]。令人遺憾的是,至今尚未發現有成果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進行定義。
本文認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是海洋生態安全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亦應涵蓋系統自身安全和生態系統服務兩個方面的內容,特給出以下定義。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是海洋牧場人工生態系統的資源結構和海域環境能夠維持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功能的整體平衡狀態。其中:資源主要是指魚類、貝類、藻類等水生生物資源;海域環境主要是指水質、水文、底質等自然環境條件;當二者關系整體平衡時,海洋牧場生態系統就兼具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的多重功能,使其處于安全狀態。顯然,一個安全的海洋牧場生態系統在一定時間尺度內不僅能維持其合理的資源結構、滿足人類發展的需要,而且還能維持對脅迫的恢復能力,使生態環境處于健康狀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本質是追求海洋資源特別是漁業資源在自然/人工資源、生態環境、人類需要三個約束條件下實現穩定、協調、有序和永續利用。
海洋牧場生態系統屬于海洋生態系統的子系統,具有海洋生態系統的一般特征。如:整體性(系統內部要素狀態和要素結構在相互作用下決定了系統的整體功能)、復雜性(系統要素狀態隨時間改變且要素之間的作用機理復雜)、滯后性(人類活動對生態系統的影響需要經過一段時間才能得以體現)、不可逆性(生態系統負荷若超出承載能力則其自我調節能力就會降低或消失)[22,24-25]。與此同時,相對于海洋生態系統而言,海洋牧場生態系統亦具有一些獨特之處——海域范圍更小、人工干預更多、可變性更強、系統服務功能更明顯。具體而言:①海域范圍更小,是指海洋牧場所占海域面積較小,如中國近海海域總面積約為47 000萬hm2,而目前中國國家級海洋牧場示范區所占海域面積最小約48 hm2、最大約31 200 hm2。②人工干預更多,是指可以通過投放人工魚礁、移植海藻床海藻場、增殖放流等人工行為影響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狀態。③可變性更強,是指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的狀態不僅會受風暴潮、赤潮、綠潮等外在自然災害的影響,而且還會受牧場企業生產經營活動的影響。④系統服務功能更明顯,是指海洋牧場不僅要服務于企業對漁業資源持續產出等經濟需要,而且還要服務于環境保護、資源養護等生態需要。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的上述特征決定了生態安全問題在海洋牧場建設運營過程中必須予以格外關注,因為只有保證了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才能發揮其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等多重功能。
3 監管理論框架體系
3.1 監管框架
因為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的內部資源和海域環境之間是相互依存、相互影響的關系,所以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是一項長期、復雜、艱巨的系統工程,需在更加重視整體性的基礎上對其進行全方位、多層次的系統化監管。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建立科學化、規范化、系統化的監管機制有利于完善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理論體系和指導海洋牧場管理實踐。為此,本文構建了如圖1所示的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框架,側重于回答“由誰監管”“監管什么”“怎樣監管”的問題。其中:“由誰監管”指的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主體,“監管什么”指的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客體,“怎樣監管”指的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主體應從哪些方面、采取哪些途徑對監管客體實施監管。
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主體涉及政府部門、牧場企業及周邊居民。其中,政府(含其授權的第三方組織)需要對開發利用海洋資源環境、破壞海洋生態系統的活動進行監管,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管理主體;海洋牧場企業及周邊居民在利用海洋資源和生態環境的活動中需要接受政府管理,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受制主體。政府做為核心的管理主體,需要發揮主導作用,負責制定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總體戰略和政策規定,為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的保護和治理提供資金、技術、政策支持,約束牧場企業和社會公眾遵守各項政策規定,調動各種力量積極維護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實現海洋經濟的持續健康發展。需要指出的是,作為管理主體的政府又可以劃分為不同的級別(如中央、省級、市級、縣級、鄉級)和部門(如人事、司法、教育、工商等),因此在進行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時還需要協調各級政府以及不同政府部門之間的關系,在發揮最大合力的基礎上最大限度地保障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海洋牧場企業和周邊居民,既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受制主體又是執行主體。①海洋牧場企業的生產經營活動會對確權海域的生態環境造成直接污染,故其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受制主體。同時,企業直接從事海洋牧場的材料采購、合同外包、特許經營、生產捕撈等各種生產經營活動,如何在生產經營中維護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對于企業而言責無旁貸,故其又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執行主體。②海洋牧場周邊居民私自去海洋牧場海域進行捕撈等違規行為時有發生,不僅破壞牧場生物資源而且影響海域生態環境,故其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受制主體。同時,周邊居民也是政府管理活動/企業排污行為的監督者、是海洋牧場生態問題的反饋者,故其亦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執行主體。
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客體包括海洋牧場的海域環境、生物資源以及生態系統。①海洋牧場的海域環境為牧場生物資源提供生長、繁殖和索餌的環境,是保證生物資源生存和發展的基本條件,環境的任何改變都有可能導致海洋牧場生態系統和生物資源的變化。②當生物群落的變化量超過生態環境的承受限度時會直接影響海域生態環境的正常狀態,破壞生態系統的良性循環。③海洋牧場海域環境和生物資源之間的相互作用決定了海洋牧場生態系統的功能狀態。無論是企業生產經營活動對海洋牧場的環境污染,還是周邊居民違規捕撈對海洋牧場造成的生態破壞,最終都會在海域環境、生物資源以及生態系統上得以反映,因此三者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客體。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主體與客體之間是相互作用的。監管主體根據自己的目標和計劃,運用物質的、知識的和語言的工具或手段,能動地認識、欣賞、利用和改造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客體,同時,海洋牧場的生物資源和環境變化等客觀條件又制約和限制監管主體的活動。因此,在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過程中,主體要素需要通過監測與評價、預警與決策、控制與保障三重機制實現對客體要素的有效監管,以此解決“怎樣監管”的問題。需要說明的是,不同類型的監管主體在實施監管過程中參與程度并不相同。①在監測與評價機制中,可以由政府授權企業或委托第三方機構(專業機構)獲取海洋牧場的資源結構、海域環境等方面的客觀數據,之后再由政府或第三方機構開展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評價工作。②在預警與決策機制中,預警工作應在政府主導下由第三方機構負責開展,而決策工作則應由政府負責制定,第三方機構可以在決策中提供智力支持,特別是對于一些關系多方利益的重大決策,牧場企業與周邊居民亦可參與其中。③在控制與保障機制中,應由政府主導開展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資源配置和政策制定工作。下文將從監測與評價機制、預警與決策機制、控制與保障機制三個層面分別探討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機制構建中的重點內容和解決思路。
3.2 監測與評價機制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與評價機制是底層機制,作用在于獲取海洋牧場在資源結構、海域環境等方面的客觀數據,并通過分析處理確定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狀態。監測機制側重于利用現代化信息技術全方位地獲取海洋牧場的生態監測數據,評價機制側重于對監測數據進行科學融合并確定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綜合評價結果,兩種機制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中的預警與決策機制提供客觀數據支持。海洋牧場監測與評價機制具體如圖2所示。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機制的作用在于利用相關儀器設備實時或準時地獲取海洋牧場的資源結構、海域環境等方面的觀測數據。為了確保監測數據能夠系統全面地描述海洋牧場在生態方面的表現,科學地構建監測指標體系對于保證監測效果尤為重要。遵循可持續發展原則,監測指標體系既要體現海洋牧場當前的健康狀態,又要反映生態系統的服務水平。目前已有學者圍繞海洋牧場的生境要素、生物資源、海域資源環境承載力等問題提出了多種監測指標[26-28],這些成果為構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指標體系提供了理論依據。本文認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指標體系可以在綜合現有相關研究成果的基礎上遵循DPSIR框架(Driver-Pressure-State-Impact-Response,DPSIR)進行構建。DPSIR最早由經合組織(organization for economic co-operation and development,OECD)于1993年對PSR(Pressure-State-Impact,PSR)模型和DSR(Driver-State-Response,DSR)模型進行修訂而提出,現已逐漸成為解決環境和社會發展關系問題的有效工具,目前已在水資源、海洋資源、海岸帶生物、土壤、農業等領域的可持續發展評價和決策中得到廣泛應用[29-31]。DPSIR框架主要包括五類要素,即驅動力(Driver)、壓力(Pressure)、狀態(State)、影響(Impact)、響應(Response),其相互作用指標涵蓋四個大方面,即社會、經濟、資源、環境[32-33]。顯然,從驅動力、壓力、狀態、影響、響應五個要素維度構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指標體系,能夠整合海洋牧場可持續發展的各類要素、反映海洋牧場生態系統中的因果關系。其中,具體監測指標可以從政策驅動、經濟驅動、生物資源狀態、海域水質狀態、生態影響、社會影響、管理維護、科技化水平等方面進行識別。需要注意的是,雖然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測指標在信息技術支持下將得以實時或準時監測,但監測數據可能呈現出多源異構性、不確定性等特征。一方面,數據來源的多樣性直接導致了各項指標的監測數據在數據精度、獲取頻率、時間尺度等方面可能會存在結構粒度上的差異;另一方面,受海洋環境、探測手段、信號損失等多種因素的制約和影響,監測數據中可能會存在隨機性、模糊性、不完備性、不協調性、非恒常性等多種不確定性,因此在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中需要利用海洋科學、水產科學、信息科學等領域的專業知識將多源異構性、不確定性數據轉換為可供后續評價的決策信息。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評價機制的作用在于將所有指標、不同來源的監測數據進行層次化融合,從而得到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綜合評價結果。具體而言:利用現代化信息技術可以監測到海洋牧場在各項指標上的狀態數據,每項指標的監測數據來源可能又不止一個。如:海洋初級生產力是海洋浮游植物通過光合作用制造有機物的速率,因其是評估和管理海洋生物資源豐度、反映海洋生態環境狀況與質量的一個重要參量,故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中關于“狀態”的一個關鍵評價指標。海洋初級生產力可由浮游植物計數法、測氧法、營養鹽平衡計算法、同位素測定法、葉綠素a測定法等予以估算,每種方法所需數據都可由特定類型的傳感器監測獲取,每種方法的估算值都是海洋初級生產力指標狀態的一個信息來源(簡稱信源)。顯然,要想得到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綜合評價值必須對所有指標、不同信源的監測數據進行層次化融合,即:一手數據(如浮游植物、葉綠素a等)→底層指標狀態(如海洋初級生產力)→中層指標狀態(如水質環境)→高層指標狀態(如DPSIR中的“狀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評價結果(即DPSIR中驅動力、壓力、狀態、影響、響應五個方面的綜合集成結果)。如前文所述,海洋牧場是一個人工海洋生態系統,其會受人類社會的強烈干預和影響,因此存在于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系統中的DPSIR關系反應會更迅速、效果也應更明顯。由DPSIR因果鏈中各類要素之間的作用機理可知[34-36],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測指標之間并非相互獨立而是存在著關聯影響關系,因此如何在考慮指標之間關聯影響關系的基礎上科學地確定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綜合評價結果是需要考慮的問題。
3.3 預警與決策機制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預警與決策機制是中層機制,作用是通過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警情存在與否以及警情等級進行預判,制定并優選生態安全治理方案。預警機制側重于發現海洋牧場當前存在或未來可能出現的生態安全問題,決策機制側重于針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問題制定并確定最優治理方案,二者共同用于解決海洋牧場建設運營中的資源、環境等生態問題,確保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海洋牧場預警與決策機制具體如圖3所示。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預警機制是以評價機制為基礎,通過對海洋牧場當前及未來的生態安全狀態進行預判,確定警情等級并及時向牧場企業發布警情,以達到對不安全因素進行事前預防或事中控制的目的。海洋牧場生態系統是一個動態變化的復雜系統,所以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預警除了對生態安全現狀進行警情分析之外,還需對未來生態安全狀態的變化趨勢進行預斷。①本文將以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評價為基礎、基于系統內部數據信息開展的預警稱為常規預警。在常規預警中,不管是對靜態監測數據還是對動態預測數據都需要進行科學融合。其中,對靜態監測數據的融合結果可以反映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當前狀態,而對動態預測數據的融合結果則可以反映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未來變化趨勢?;谏鲜鰞煞矫鏀祿娜诤辖Y果可以實現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靜態與動態雙重常規預警。②本文將參考其他部門發布的預報、基于系統外部信息的預警稱為外源預警。在外源預警中,海洋牧場可以充分利用國家、省市和地方各級預報部門發布的諸如風暴潮、赤潮、綠潮、突發污染等預報信息,形成對常規預警的有益補充。③無論是常規預警還是外源預警,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預警都需要一個明確的界定標準,即當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評價/預測值超過哪個閾值時才要進行預警以及進行何種級別的預警[37]。本文建議將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預警等級劃分為紅色(極重警)、橙色(重警)、黃色(中警)、藍色(輕警)、綠色(無警),預警等級界定標準可以在參照《海洋生物質量》《海洋沉積物質量》《海水水質標準》《海洋監測規范》等標準和規范的基礎上予以制定。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決策機制用于針對發布的生態安全警情等級,制定若干可行治理方案,從中選擇出最優方案并付諸實施。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決策需要遵循“發現分析問題→制定治理方案→選擇最優方案”的決策分析步驟。當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警情發生時,首先需要查找原因并有針對地制定用于解除警情的可能治理方案。治理方案可分為事先制定的常規性應急預案和“一事一議”的非常規性創新方案。無論是常規性應急預案還是非常規性創新方案,數量可能并不唯一,它們對解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問題在效果或效率上也存在差異,因此需對多個治理方案進行排序擇優,從中選出能夠解決生態安全警情、兼具科學性與滿意性的最優方案。本文認為,最優的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治理方案在理論上需要滿足科學性原則,即效率高、效果好、風險小、成本少,在實踐上需要滿足滿意性原則,即能夠平衡多方利益關系、協調不同維度影響[38-42]。需要強調的是,在制定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決策特別是重大決策時,決策主體可能包括政府部門、牧場企業、周邊居民等各類利益相關者,他們在利益訴求、知識結構、價值取向、風險偏好等方面都不盡相同,如何通過綜合多方面因素做出令各方都滿意的治理方案優選決策,對于保障治理方案的順利實施具有重要意義。
3.4 控制與保障機制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控制與保障機制是高層機制,作用在于從資源配置和政策制定兩個層面保證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工作得以順利進行??刂茩C制側重于從資源配置層面約束或激勵各方主體的生態安全監管行為,保障機制側重于從政策制定層面為控制機制創造條件,二者共同用于確保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測與評價機制、預警與決策機制得以順利實施。海洋牧場控制與保障機制具體如圖4所示。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控制機制是通過對人力、物力、財力、時間、信息等各種資源進行有效協調和科學配置,保證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得以順利實施并實現預期監管目標。誰來控制、控制哪里、怎樣控制、何時控制,是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控制機制需要解決的重要問題。①在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過程中存在多層次監管主體,如:國家監管部門、省級監管部門、市/縣級監管部門、牧場企業等,他們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都負有責任,只是側重層面各有不同,因此在控制過程中需要明確各層主體在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中的職責分工、界定各層次監管目標,以此解決“誰來控制”的問題。②在信息技術推動下,各個海洋牧場的生態狀態、預警等級等數據都可以實時/準時上傳至監管平臺(如海洋牧場觀測網)的數據庫之中,這為精準識別監管對象(如海洋牧場、牧場海域、行政區域)奠定了數據基礎,在此基礎上基于生態安全相關數據亦可科學地確定對監管對象的監管等級(如重點監管、一般監管等),以此解決“控制哪里”的問題。③轄區內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效果可以作為上層主體對下層主體進行資源配置的重要依據。通過合理配置人力、財力、物力等資源,科學設計生態安全監管流程,激發各層主體的監管動力,有利于解決“怎樣控制”的問題。④當遭遇赤潮、滸苔、高溫、漏油等突發性事件時,各層主體顯然需要對轄區內海洋牧場進行及時監管,但是在常規情況下各層主體的監管頻率該如何設置是需要考慮的問題,如監管頻率過低會導致生態安全監管不到位,而監管頻率過高又會造成資源浪費。依據監管等級分類設計監管頻率(周期)是一種有效的監管方式。
海洋牧場生態安全保障機制是對如何實施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進行頂層設計,建立健全有利于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宏觀政策體系,實現科學有效監管。本文認為,保障機制包括規劃保障、組織保障、理論保障、資金保障、政策保障、平臺保障等方面的內容。①在規劃保障方面,運用系統論思想指導頂層設計,加強海洋牧場建設整體規劃,站在全局高度對海洋牧場的規劃布局、礁區選址、建設規模、工程設計等方面進行系統統籌,發揮科學管理在統籌優化中的指導作用,協調不同地區、政府部門之間的關系,保障海洋牧場的生態安全。②在組織保障方面,政府可以考慮成立專門的海洋牧場管理中心,全面負責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工作,由該中心牽頭組織協調并確保各個職能部門、研究機構、科研院所、行業協會等主體都能真正參與到此項工作中來,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提供充足的人力資源保障。③在理論保障方面,以設立基礎研究、應用基礎研究等項目為牽引,引導海洋科學、水產科學、管理科學、信息科學等不同學科的科研人員開展交叉融合創新研究,并通過建立數據共享、知識共享、成果共享等多元共享機制,加速構建能夠指導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實踐的理論體系。④在資金保障方面,吸納社會資本和民間資本參與投資,引導多種經濟成分參與海洋牧場建設,圍繞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問題設立專項資金,一方面可以用于支付監測、評價、預警、決策、控制等各項工作的正常開支,另一方面也能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重大應急決策執行提供資金支持,保障監管工作得以順利運行。⑤在政策保障方面,制定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測規范、海洋牧場生態安全評價辦法、海洋牧場生態安全預警辦法、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決策機制、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控制機制等政策文件,為開展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提供政策依據。⑥在平臺保障方面,充分利用現代化信息技術,搭建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平臺,實現對監管數據的收集與存儲、分析與處理、呈現與發布,在充分發揮人機結合優勢的基礎上實現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科學化、系統化、智能化監管。
4 結 論
在中國大力倡導現代化海洋牧場的時代浪潮下,沿海各地紛紛出臺了海洋牧場建設規劃、意見方案,海洋牧場發展明顯提速、熱度可觀。然而,在海洋牧場建設過程中,部分地區出現的盲目擴張和“重頭輕尾”等傾向亦暴露出了海洋牧場建設在生態安全方面缺乏理論指導的現實困境問題。在此背景下,為了保證中國海洋牧場的環境保護、資源養護和漁業持續產出等多重功能得以實現,本文以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為對象,從監測、評價、預警、決策、控制、保障等層面構建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理論框架體系,對指導現代化海洋牧場建設、踐行“生態優先”原則、保證海洋牧場可持續利用具有一定的理論參考價值。
本文貢獻之處可以概括為三個方面:①首次界定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概念和特征。雖然已有學者明確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海洋生態安全等相關概念,但截至目前尚未發現有對海洋牧場生態安全概念進行界定的相關成果,為此本文在充分考慮海洋牧場特性的基礎上,結合系統自身安全和生態系統服務兩個方面首次定義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概念,并從海域范圍更小、人工干預更多、可變性更強、系統服務功能更明顯等方面分析了其具體特征,有助于為后續研究海洋牧場生態安全問題奠定前提基礎。②首次構建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框架。本文不僅從管理主體、執行主體、受制主體等方面分析了政府部門、牧場企業及周邊居民等各類主體之間的關系,而且還明確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客體即海域環境、生物資源以及生態系統,在此基礎上構建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的監管框架,有助于為后續探討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問題界定研究范圍。③嘗試分析并指出了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重點內容和解決思路。遵循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框架,本文從監測與評價、預警與決策、控制與保障三個層面系統地分析了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機制的重點內容,并針對其中的關鍵之處提出了解決思路,有助于為后續深化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明確研究方向。
需要指出的是,本文聚焦于從宏觀整體層面討論中國海洋牧場生態安全監管的理論框架體系,但限于篇幅,理論框架體系中涉及的諸如數據轉換、信息融合、決策優選等技術、模型、方法仍需進一步探索,通過整合不同學科知識進行細節突破是下一步亟待研究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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