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useppe Arcimboldo筆下的16世紀歐洲人物肖像

于濤

很少有藝術家能像文藝復興晚期的意大利畫家Giuseppe Arcimboldo（1526—1593）那樣創作出如此具有迷惑性的人物肖像畫。他因其精致的肖像畫而在神圣羅馬帝國宮廷小有名氣。他獨出心裁地以水果、蔬菜、植物、動物或其他元素來重塑人物的面部特征，構圖合理、精細，完全沒有違和之感，拓展了肖像畫的傳統理念，受到資助人和同業人的贊賞。

Arcimboldo生于米蘭的一個繪畫世家，父親就職于負責保護和修復米蘭大教堂的機構。在他重新定義肖像畫之前，意大利建筑是他的繪畫起點。Arcimboldo早期曾參與米蘭大教堂的彩色玻璃窗和蒙扎大教堂的壁畫設計。他在36歲那年成為哈布斯堡王室中維也納的馬克西米里安二世和布拉格的魯道夫二世的宮廷畫師。他在擔任神圣羅馬帝國宮廷畫師的25年間，一直參與設計彩色玻璃窗、掛毯和戲劇服飾。

在擔任宮廷畫師期間，Arcimboldo不斷發展他大膽新奇的肖像畫風格。馬克西米里安二世熱愛自然，將一些生物科學家和哲學家召入宮廷。1563年，Arcimboldo為宮廷創作了《四季》系列。1566年，出于對科學的興趣，他又創作了《元素》系列。《四季》由四幅肖像構成，用春、夏、秋、冬四季不同的水果、蔬菜、植物精致地堆砌成人物頭像。相同的風格和技法運用于《元素》，人物的頭像由火、金幣、各種各樣的海洋生物、珍珠以及鳥類等構成。《四季》和《元素》系列陳列于馬克西米里安的藝術收藏室里。藝術史學家Thomas DaCosta Kaufmann曾評論說這些作品既彰顯了統治者的威嚴與權力，也體現了藝術家豐富的想象力。

Arcimboldo充滿想象力的精美肖像畫受到了哈布斯堡宮廷的喜愛，同時也使他在文藝復興時期的藝術家中享有了一定的聲譽。他的作品由于受到廣泛好評而被多次復制。

Arcimboldo后期的創作題材發生了很大轉變，在進一步對自然現象進行探索的同時，他開始創作特定職業人員和圣經人物。《圖書管理員》采用擬人化的金字塔形大部頭書籍堆砌成人形，來刻畫奧地利人文主義者、歷史學家、醫生Wolfgang Lazius堅忍的學者形象。1578年創作的亞當和夏娃肖像展現了由人體構成的男女頭像；而《廚師》則是由倒置的餐桌和飯菜構成了人物惡狠狠的面容。

1587年，晚年的Arcimboldo回到米蘭，繼續創作水果、蔬菜和植物的組合繪畫。那一時期的名作之一是創作于1590年的《河神》——名字取自羅馬的四季之神。畫中的魯道夫二世令人恐懼，他直直地盯著觀者，身體由碩大的葫蘆、綻放的鮮花和油亮的葡萄等構成。《四季合一》被一些藝術史學家認為是Arcimboldo的自畫像：枯死的樹干作為瘦骨嶙峋的面龐，耳朵上裝飾著櫻桃，蘋果、葡萄和樹葉掛在頭頂，胸前裝飾著鮮花。有學者認為，這幅作品凸顯了Arcimboldo對死亡的深刻思考。

魯道夫二世收藏的Arcimboldo部分作品在三十年戰爭期間由瑞典軍隊獲取，現收藏于瑞典。維也納藝術史博物館、巴黎盧浮宮和馬德里圣費爾南多皇家藝術學院等國際藝術機構也收藏有他的作品。有評論說Arcimboldo的作品打破了傳統束縛，是文藝復興時期最有魅力的繪畫。他的作品被認為是超現實主義的靈感之源，在20世紀初對超現實主義畫家影響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