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寅：程序員為什么不能是奇葩?

康犖

子寅出生于1987年，畢業于北京郵電大學，畢業后輾轉幾家企業，目前就職于北京某互聯網公司，負責游戲開發設計。

從大學畢業后的第一份工作開始，子寅一直都是程序員。除了家人和身邊幾個熟悉的好友，單位幾乎沒有人知道在工作之余他還是C+脫口秀俱樂部的脫口秀演員，直到《奇葩說》第七季開播，他成為一匹黑馬。

在參加《奇葩說》之前，他甚至都沒有看過《奇葩說》。2012年，東方衛視上線了一檔名為《今晚80后脫口秀》的節目，主持人是王自健。這檔通過脫口秀的形式，展現年輕人對社會熱點、文化事件、時尚潮流的態度和思想的節目，后來因為種種原因停播，卻激發了子寅對脫口秀的極大興趣。

2017年，在看《今晚80后脫口秀》回播的時候，他發現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噗嗤脫口秀”的二維碼，出于好奇，便用手機掃了一下，發現可以買票現場看脫口秀，于是在北京東城的一家小酒館里，子寅看了第一場線下開放麥演出（開放麥是脫口秀的一種形式，與正式演出現場不同，脫口秀開放麥更偏向于提供一個練習、打磨段子的場所）。

由于是最入門級別的演出，所以不收門票，只需要點一杯酒水就行，觀眾也可以自由上臺表演。2019年9月，已經看了無數場線下脫口秀的子寅終于參加了人生第一次開放麥。演出路程很近，離他家就五分鐘路程，第一次演出效果很好，當天晚上他就被負責人拉進了群里。第二年5月，C+脫口秀俱樂部協助一批脫口秀演員報名了《奇葩說》。

子寅參加的第一場網辯的題目是“頂級偶像跟你談戀愛，你接不接受？”他是正方，觀點是“接受”。當時子寅還沒有任何辯論經驗，完全把論點當作脫口秀來寫，沒想到效果出奇的好，讓他一下子得到了《奇葩說》節目組的關注。

在《奇葩說》第七季的舞臺上，穿著標志性格子襯衫的子寅第一次出場就技驚四座，他和小黑關于“在單位洗手間聽到有同事說自己的壞話要不要走出來”的辯論，成為了這一季《奇葩說》的第一個亮點。

他與陳銘、臧鴻飛組隊，以“老婆年薪好幾百萬，要不要當全職爸爸？”的正方持方，對戰大王、冉高鳴、熊浩，作為這場比賽中唯一一個新辯手和其他五位老辯手對戰，大方說出“不管我的老婆有沒有年薪幾百萬，我都愿意當全職爸爸，因為我支持她的求職自由，我永遠會在她后面做那個最堅強的后盾”這樣的話，著實令人驚艷。

盡管在《奇葩說》的舞臺上說出“下班之后，一切不帶報價的工作消息都是耍流氓”，被感同身受的打工人們自發頂上了微博熱搜。現實中的子寅其實不是一味只知道憤怒，他會保留對職場的憤怒，但同時保有清晰的邊界，“心里要有這么一個意識，遇到不好的東西的時候，要知道是那個東西不好，而不是我們錯了。”

現實中的子寅比節目中表現出來的要更加理智和成熟，憤怒是他的底色，而不是解決問題的方式，他心里清楚得很，憤怒解決不了問題，下班后的工作消息，他會在內心清楚自己不該回也有權利不回的基礎上，有選擇性地回復，這也是他論點的焦點：下班后的工作消息，不是要不要回，而是應不應該回。但即便是你為了工作、薪水妥協，你心里也應該是明鏡似的，不應被規則裹挾。

因為身在職場，對打工人的困境感同身受，所以子寅在《奇葩說》發揮最好的幾場辯論都是和職場話題相關。他自認這也是自己目前的瓶頸，對了解的東西可以說得很好，對感觸不深的話題卻無法發揮得出色。“《奇葩說》對老奇葩這么嚴格，下一季我如果還是講程序員這點兒東西，沒點兒突破的話，導師和觀眾就該聽膩了。”他認為這就是自己和那些一流辯手的差距，也是未來主要要突破的地方。

至于未來會不會放棄程序員的工作全職去做脫口秀，子寅表示程序員是他從小夢想的職業。盡管他并不認為自己在這方面有天賦，愛人也覺得他在講笑話時候比寫代碼時候要光芒四射得多，對于程序員他卻是始終保有執念的。但無論未來如何，在《奇葩說》的舞臺上，子寅的表現已經打破了人們對于程序員的固有印象，讓大家對這個職業有了顛覆性的認識。

對話子寅：

Q=《北京青年》周刊

A=子寅

Q你第一次出現在《奇葩說》的舞臺上時，身邊的人知道嗎？

A在那之前就知道了。2020年12月17日，前傳《干人奇葩撈》海選播出，我就讓同事朋友都提前一小時就打開愛奇藝等著，結果等了一場都沒我，后來導演跟我說我在未播部分，只有會員才能看，他們就都跟我要會員。

Q你在節目上火了之后，同事對你的態度是什么樣的呢？

A反正表面上都是夸贊，見面都是說“太厲害了！太厲害了！”隔壁組的三個姑娘給我們全組買了奶茶，就想要我簽名照。

Q給大家簽名照了嗎？

A還沒呢，我當時沒有照片，沒想到還有人會想要我的簽名照。這兩天我剛去沖洗了點照片，準備簽名呢。

Q在單位出名了你自己是什么心態？

A比較復雜，整體來說偏平靜，因為心里早有預期。其實在單位的受關注程度比我想象中還差點兒，我一直以為去食堂會不會有人認出我來，為了這事我還專門去找毛冬（《奇葩說》第六季、第七季辯手，和子寅在一個公司工作）吃飯，想看一下他在食堂是什么樣的狀態，結果發現沒有任何人能認出他來，然后我就問他，我說什么時候開始沒有人認出你來？他說一開始就沒有。

我當時還有一點點失落，后來發現確實沒有人認出我來。我們公司很奇怪，可能他認出你來，也不會當面跟你說什么，然后可能會在辦公軟件里找你。我們辦公軟件里有很多人找我，包括我們有個員工資料，文檔里有照片，是可以評論的，節目播出之后好多人在我照片下評論。

Q都是評論什么的內容？

A（做出一個豎大拇指的手勢）就這么一個表情。

Q這一季中你最喜歡的辯手是誰呢？

A陳銘和傅首爾。陳銘的光芒是最吸引我的，他在那里說道理講故事，但是不干巴，能完全把我帶進去，相信他說的東西，盡管可能半個小時之后我又否定了我的想法，但是我覺得這個就是厲害。傅首爾和陳銘相反，很生活化，我就是純喜歡她的風格。這兩個都是個人魅力很強的人。

Q父母怎么看待你上《奇葩說》？

A其實直到我和小黑那場打完了我才和我爸我媽說這個事兒，覺得這算是一個能跟他們交代的事兒了。他們挺捧著我的，就算我說得不好他們也說好。他們倆現在在家老放我和小黑那段兒辯論，我4歲的兒子已經把我們那段兒都背熟了，不光是我說的那段兒，連小黑那段兒都背熟了，學得惟妙惟肖。

攝影 肖全

子寅

1987年出生于河北唐山，北京某互聯網公司程序員。2020年參加綜藝節目《奇葩說》第七季，并入選18強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