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析西方現代主義

王玉立　許瑩　康文龍

摘 要：20世紀初，伴隨著第二次工業革命而出現的西方現代主義開始在藝術界占據主流地位。這個時代的政治、經濟以及精神文化影響著現代主義的藝術潮流，同時各種藝術形式又反映了這個時代的方方面面，引發各種相關哲學思考。

關鍵詞：西方;現代主義;美學觀念;藝術思想

簡單來說，當一個事物它的意義變得不重要的時候，就凸顯了形式的重要性，現代主義正是這樣的一種存在。塞尚作為“現代主義之父”，他認為應該通過不準確的事物尋求美，為藝術形式而放棄所謂的準確。雖然塞尚被劃分為后印象主義流派代表畫家，但是他這種超前的藝術思維，正是現代主義的萌芽。塞尚啟發了立體主義，即忘記客觀對象是什么，打破原有的輪廓線，讓畫面局部開始構成一種有組織的幾何體。解構是后結構主義提出的一種批評方法，解構也可以解釋為“結構分解”。“解構”一詞的概念源于海德格爾《存在與時間》中的“deconstruction”一詞，原意是分解、消解、拆解和揭示等。思考世界、分析問題，并且將這些歸納成為理念，從而沉積下來，這就是文化與文化的痕跡。塞尚是這一方面的開山鼻祖，他是最先應用這些理念去剖析和解構世界的，他的理論很有道理也很正確。他認為世界是由圓形、方形和三角形構成的，這是永恒的真理，只要是造型藝術就離不開形和色。可以說，在物理層面上，塞尚是把世界“拍扁”了的那個人。

現代主義通常發生在社會的轉變點上，它具備單一的目標，具備統一的核心價值，還具備絕大部分人服從的秩序，這樣的現代主義必然帶來高效率的發展。現代主義的社會行為是每個人為了一種秩序而放棄自己的想法，在此基礎上的審美由繁雜慢慢轉變到極簡藝術。形式主義美學強調了美在聲音、色彩、線條、形體、文字等組合關系中或藝術作品結構中的作用。現代主義與形式美學是如何走向極致的？我們首先要了解形式主義美學的歷史。

形式主義美學有著深遠的歷史淵源。早在古希臘時期畢達哥拉斯學派就嘗試過從幾何關系中尋覓美。啟蒙運動時期德國藝術史家溫克爾曼宣稱：“真正的美都是幾何學的，不管古典藝術還是浪漫藝術，都是如此。”康德則明確指出“在所有美的藝術中，最本質的東西無疑是形式”。康德極力強調形式美使后來的一大批美學家認識到，過分地強調模仿和再現，會把人們的注意力引向藝術品再現的事物，并不是藝術品本身，從而使得藝術品失去本身的價值。極端形式主義認為，形式才是藝術的唯一要素，內容是可有可無的，H·弗西倫提出，真正的形式不能稱為符號和意象，因為它不指向或表達自身之外的任何東西，而這種形式才是藝術唯一需要的。

立體主義在畢加索時期，原本是將三維空間壓縮到二維空間內表現出來，逐漸成為立體主義的某種固定規則。之后的萊爾，在此基礎上，又將這一形式極端化，他表現的立體主義更加突出機械感，除了二維空間表現三維空間，又進一步強化這種塊面組合的感覺。藝術家在原有的藝術形式上繼續加上自己新的理解，想突出自己的不一樣，又想遵循這一原則，于是藝術形式一點一點地走向極致。當然這也與當時的社會背景與時代發展關系密切。藝術家們需要將自己身處的環境以一種新的形式表現出來，在那個時代，藝術家們不再追求內容上的完美與精致，而是將目光轉移到形式。時代的快速發展也導致了藝術家想要突破舊的藝術形式的想法，在他看來，形式更能讓欣賞者對作品記憶深刻，而內容只是轉瞬即逝，不是永恒的。在這種思想的催促下，形式變得越來越重要，走向極致也可以說是社會時代的必然產物。

現代主義的終極目的就是將秩序解釋出來。這就要從超現實主義和表現主義來分析。潛意識行為影響下的超現實主義，藝術家們仿佛進入夢境一般，在這個夢境里是自由的，是沒有任何禁錮的，在這個夢境里任何事物的發展都可以說是合理的，在這里藝術家們可以創造出在現實中達不到或者不存在的事物。藝術家細膩的作畫手法加上“無厘頭”的內容，這樣創造出的一個虛幻的世界，給人視覺上的震撼，會觸及觀眾心靈，從而打動觀眾。弗洛伊德認為行為偏差歸結于性意識，關于自由聯想、夢的解析和無意識的作品，對于超現實主義者是必不可少的，這樣他們可以發現新的方法來解放內心的思想。他們在拒絕其精神疾病機會的同時，包容不同尋常的行為。

而無意識行為對應的則是表現主義，表現主義藝術家通過作品著重表現內心的情感，忽視對描寫對象形式的摹寫，因此往往表現為對現實的扭曲和抽象化，這個做法多用來表達恐懼的情感，這些都可以歸結于精神病學。表現主義的藝術家們基本上都被抑郁癥、精神分裂癥或是慘痛的經歷圍繞著，在他們內心有著極強的“陰暗面”，這種不滿客觀事物的看法都從作品展強烈地表現出來，展現出墮落、罪惡、恐懼、緊張的氣氛。可以說這是直覺、下意識、沒有通過理智思考的表現。這時候的作品已經不在乎形狀是否合乎自然、透視是否正確，只是一味地表現出內心病理的變化。這種藝術作品有著極強的沖擊力，能夠引起觀眾強烈的感情。

如果說表現主義是代表“上帝滅亡，人類解放”，強調人的自主行為，那抽象表現主義又代表什么？抽象表現主義實際上是一種藝術思潮，并沒有系統的特性，它綜合了從表現主義到超現實主義藝術表現自我潛意識的藝術成果。

第二次世界大戰后，20世紀中后期的美國占據了經濟、資本等巨大優勢，建立了各種組織，并且搞文化輸出，形成美國式文化自信，抽象表現主義思潮適應了二戰后美國人的心理狀態和審美要求。他們把畫家炒作成藝術明星，使資本和藝術緊密結合。因此，抽象表現藝術崛起是美國現代藝術在西方畫壇領一代風騷的標志。

20世紀初在歐洲各國出現了達達主義，它不追求美學和藝術語言，而是以落拓不羈的作風，對抗所謂的價值觀。它在反抗、嘲諷、戲謔傳統藝術。達達主義的產生，是源于當時存在于西歐各國的尖銳的社會矛盾，包括第一次世界大戰給人們帶來的痛苦。因此，達達主義提倡否定所有理性和文明，提倡無目的、無理想的生活和文藝。

杜尚是達達主義的代表人物，作品《泉》充分體現了達達主義反藝術的特點，可以說這是一場藝術革命，因為此類作品在當時破壞和玷污了所謂的崇高的藝術。這些作品的出現使得原本的邏輯觀念被打破，反對經典藝術，反藝術出現了一種現象：藝術不再是藝術殿堂內的古典優雅的作品，而是被涂污、惡搞式的重新解讀。

后現代主義倡導藝術的大眾性，反對藝術的精致性，以粗陋庸俗生活化的藝術作品抗議風雅精細的藝術趣味，主張各門類藝術之間、藝術與生活之間的界限消失，從而促使了環境藝術、大地藝術、表演派等藝術形式的涌現。在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出現了觀念藝術，它認為藝術家的觀念在藝術創作中才是第一位的，真正的藝術品不需要藝術家創造物質形態來支撐，而是主要通過各種媒介把藝術家觀念的形成及發展過程傳達給大眾。觀念藝術正式登場，這種觀念藝術特別注重觀眾的參與，也被稱為泛藝術，即行為藝術等各種形式都可稱為藝術。這個時期的藝術講究流動性和參與性。泛藝術的代表人物是波伊斯，他是西方觀念和行為藝術的重要代表人物，他的藝術有社會批判意識，含有濃厚的宗教神秘色彩。他的思想在當時很前衛，他會以一些街頭行為藝術的形式讓觀眾參與進來。但是這種泛藝術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在行為藝術的展出時，觀眾的參與是不確定性的，有可能會傷害到藝術家。一旦有一個觀眾做出對藝術家有害的行為，那么其他的觀眾也會跟隨著做出相應的有害行為，這就是破窗理論。總之，20世紀中期的主流藝術，無論是反藝術還是泛藝術，都與當時的時代背景緊密相關。

我們再來談一談至今還在流行的波普藝術。波普藝術的名稱其實最早是在20世紀50年代的英國出現的，后來才被廣泛應用于美國藝術中。那為什么先在英國出現呢？20世紀五六十年代，英國信奉新教，而歐洲其他地區還處在天主教的控制下，英國比其他國家的藝術思潮走得更遠、更先一步。當時，英國出現的一些現代主義藝術家跟歐陸及美國的現代主義藝術家有所不同，他們已經開始出現了拼貼、實物裝置等一些藝術行為。后來在美國、北美大陸的東岸出現了一些涂鴉藝術，波普藝術開始廣泛用于傳播媒介。美國最著名的波普藝術家安迪·沃霍爾常將放大的海報或雜志廣告，用絲網印的方式，印刷在畫布上。比如，在海報上出現的一些元素，有可能就是在印刷雜志時，無限放大后出現的網格紋路，把它們單獨摘出來，形成獨立的元素，給人一種視覺沖擊。總之，波普藝術總是會表現一些具有新奇、活潑、性感的內容來吸引大眾注意力，從而刺激他們的消費欲望，成為一種消費文明的藝術。那么為什么又說波普藝術是無處不在的視覺藝術呢？舉一個簡單的例子，現在很多人都在使用的抖音App，其實就是現代意義上的波普藝術，因為它的內容簡單直接，將碎片化的信息展現出來。其實這也恰恰抓住了消費者的心理，因為我們只接受簡單、直接、明確的信息。無論是廣告還是電影海報，這些宣傳類的視覺信息，最后都變成一種符號。這些符號所附載的文化意義開始變得至關重要。對于一個簡單平凡的事物，給予一種超乎平凡的尊敬時，其本身的價值和被賦予的價值，兩者之間就會產生矛盾，帶來大眾的思考。正是因為這樣，波普藝術變得越來越流行。中國“文革”過后，美術創作開始由以前刻板的“紅光亮、高大全”漸漸轉為傷痕美術。藝術家們不再被當作政治宣傳工具，而是可以遵循內心的感受，用自己的藝術表現手法進行創作。1979年的“星星美展”，是中國藝術的轉折點，是中國接受現代主義藝術的開始。再來看看今天，生活中有著無處不在的波普元素。比如現在的品牌服飾，他們會直接把自己的LOGO變成裝飾符號，大面積印在衣服或包具上，既起到了裝飾作用，又具有辨識度，這就是典型的波普。

縱觀整個現代主義，它不同于現實主義的是，現代主義的美術在對待社會、自然、人和自我的關系上失去了平衡，關系是扭曲的。藝術家荒誕、抽象的語言體現著他們對現實生活消極的情緒以及強烈的個人主義和虛無主義。但是，也正是這些特質，成就了現實主義藝術的獨特美，它們有著不可忽視的社會價值和審美價值，因為它們是西方現代社會和人們精神生活重要的寫照。

作者單位：

山東建筑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