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頁巖油氣還有機會嗎？

從美國的產業實踐看，對天然氣的需求剛性是存在的。近些年，引領美國國內天然氣供應增長的主要力量是頁巖氣。

近年，美國頁巖油氣勘探開發可謂一波三折。2014年油價下跌之后，頁巖油氣就一直受低油價困擾，苦撐幾年終于熬到油價回升與效益好轉，不承想又遇到新冠肺炎疫情的沖擊，一貫以生命力頑強著稱的頁巖油氣似乎開始有些招架不住，破產公司數量以及失業人數疫情期間明顯上升。這在以往是不多見的。加之在這一時期，美國的能源政策風向開始調整，之前重視化石能源的特朗普路線被新總統糾偏，美國開始與歐洲日韓“同頻共振”，再次提出中長期凈零排放計劃。種種跡象不禁讓人產生聯想，頁巖油氣還能否重振昔日的雄風？

筆者的觀點是，后疫情時期美國的頁巖油氣勘探開發依然有市場。當然，近日油價的回歸更加大了這種可能性。從目前的發展態勢看，新冠肺炎病毒短期還存在，也不排除長期與人類相伴的可能，人類必須在與新冠肺炎病毒斗爭的過程中發現并培養新的經濟增長模式。具體到2021年，經濟增長反彈是大概率事件。經濟增長與油價密切關聯，經濟向好意味著石油需求增長和油價走高。美國擁有龐大的煉油產業和國內石油需求，大量的石油石化產品出口全球市場，是拉動美國頁巖油氣產業的重要力量。

從供應能力看，頁巖油氣行業最大的特點就是對油價敏感性極強。價格的些許回升，可釋放頁巖油氣的巨大發展潛力。主要受以下幾個因素影響。一是美國頁巖油氣資源豐富且資產分布廣泛，有七大頁巖油氣區。各區情況不盡相同，資產開發經營盈虧平衡點油價差異較大，有些地區資產的盈虧平衡點油價低至30至40美元/桶。二是頁巖油氣行業投資者眾多且來源廣泛，有生產商、服務商、金融機構，有來自國內的企業，也有來自國外的企業，有小企業也有大企業。多元主體在長期應對低油價的摸爬滾打中，形成了“抱團取暖”和管理技術創新的內生發展能力。同時，通過競爭機制產生了一批具有卓越發展能力的勝出者，使之成為支撐頁巖油氣的中堅力量。三是美國特殊的礦權制度對穩定投資有促進作用。礦權管理制度規定，到期工作量投入不夠的資產要被強制回收。這一點使得投資商的經營底線是現金流不中斷，只要有現金流即便不盈利也要努力維持運營。過去幾年，頁巖油氣投資商就是遵循這么一個邏輯。頁巖油氣生產商在虧損的情況下不中斷生產，并通過資產轉讓持續吸引新加盟者。

拜登入主白宮后頒發了系列新政，其中包括禁止在聯邦公共土地進行水力壓裂的政策。這些政策一旦實施，對頁巖油氣可能造成一定的影響。但這一切存在變數。一方面，美國的石油利益相關者會通過游說和訴訟努力維護自身的經營利益；另一方面，頁巖油氣系統自身強大的生存能力會將這一不和諧“消化平衡”掉，不足以產生大的實質性影響。近些年，引領美國國內天然氣供應增長的主要力量是頁巖氣，而不是常規天然氣。美國國內天然氣價格低廉，已成為國內民眾的福利和剛性需求。拜登推行其綠色新政后，穩定國內能源供應體系將成為新政能否取信于民的決定性因素，實現能源供應穩定性目標的現實途徑是發展核電、天然氣發電與可再生能源形成協同發展、相互支撐、優勢互補的局面。按此情景，天然氣在美國的供應必須有保障，頁巖氣勘探開發自然不會停滯下來。

頁巖油氣幫助美國實現了能源獨立，使得美國逐步邁進石油凈出口國的陣營。縱使考慮碳達峰、碳中和目標硬性約束，油氣將在中長期一次能源消費中占據主體地位，只不過是份額的多少發生了變化而已。各國經濟發展水平不同，發展理念和油氣資源條件不同，決定了油氣的需求空間長期存在，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頁巖油氣的發展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