濃濃的年味，把鄉愁縮短

章革偉

當一只只大紅燈籠在大街小巷隨風飄動，年味也越來越濃了，這時候，我仿佛看到一個個游子的腳步踏在故鄉的年輪上，把一份鄉愁縮短。

在山村，臘八粥一喝，年味就濃了。年，在一只只大紅燈籠的流蘇上，在一聲聲爆竹聲里，在廊下的一掛掛魚肉上。山村，熱鬧著，年味，顯得愈加香甜了。

城市里人口密集，禁止燃放煙花爆竹，環境好了，但總讓人覺得少了一種傳統的熱鬧氛圍，所以，我還是喜歡去山村過年，感受那種“爆竹聲聲辭舊歲”的熱鬧。

臘月的每一天，山村的夜晚不落寞，一聲聲振聾發聵的爆竹聲發出一陣陣幸福的尖叫，而后璀璨散開，四處打探著歲月的豐盛，濃濃的煙霧下，大家都在翹首，期待來年更美好。歡樂總是填滿了山村的夜色，天空顯得越來越低，生活如同一張溫暖的年畫，看在每個人的眼里，都是暖融融的。

去年臘月二十八那天，我就去山村過年了。還沒有走到院子里呢，一陣子帶著生姜味的肉香飄過那棵歪脖子柳樹，飄過紫藤架，向我吹來。我抬頭望著裊裊炊煙，只見染上了年味的炊煙，在屋頂上抱緊了夕陽，往后山飄去，那一刻，我仿佛感覺到，屋后的山巒也醉在了濃濃的年味里。

走進屋，父親正在紅紙上寫下對新年的期望。一副春聯，被我貼在門上，仿佛春天在我面前，觸手可及。

聞著香味，我走到廚房，笑著和母親說，這香味還是兒時的記憶呢。母親回道，是啊，生活如同一根扁擔，一頭挑著酸甜苦辣，一頭挑著柴米油鹽。母親說著話，身子靠著灶臺，臉上流露出一種苦盡甘來的笑容。

走出廚房間，暮色向晚了。屋后那株枇杷樹上的鳥窩空蕩蕩的，兩只麻雀落在屋頂上，悠然地踱著步，似在嗅著炊煙里的年味。我的思緒一下子回到了兒時，那些白雪皚皚的日子在菜園子里捕鳥的場景，一幕幕浮蕩在眼前，記憶是如此的鮮活。

其實，那些記憶如同一壇陳年老酒，愈久愈醇，愈久愈讓人忘不了，就像此刻，被我回想著，覺得歲月再冷也變得溫柔極了。

屋頂上的炊煙飄拂著，菜園子里那片翠綠色的竹林似乎也落滿了年味，時光仿佛醉了。這時候，竹葉上跳躍著一只麻雀，嘰嘰喳喳的，似在招呼屋頂上的同伴，我聽著鳥語，目光追逐著炊煙，風翻過竹葉，滑過我的胸口，炊煙彎了。

寒風真的很勤快，總是穿過燈籠給歲月的腳步染上一縷歡快的色彩，然后，讓大門上面的春聯燃起一縷火紅的回憶。淡淡的墨香，把年的精彩繪聲繪色地講著……

寒風中，我仿佛看到山村冰冷的路變得忙碌了起來，一個個游子趕著年的腳步回家，把在外打拼的身影落在美麗山村的夕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