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質閱讀和電子閱讀有什么區(qū)別

Kerry Benson

在這越來越多的閱讀軟件和電子閱讀工具出現(xiàn)的時代，無紙化閱讀真的能完全代替紙質閱讀嗎？

受新冠肺炎疫情影響，全世界的學校都由面對面教學改為遠程線上授課，很多學生也都用線上資源代替了傳統(tǒng)的紙質筆記本和教科書。從電子書的廣泛普及到現(xiàn)在也有十年左右的時間了，但是我們能用它很好地吸收知識嗎？

紙質書比電子書更容易被理解

“紙質閱讀有點像冥想——讓我們把注意力集中在靜止的東西上。”挪威斯塔萬格大學讀寫技巧教授安妮·曼根說，“和電子閱讀相比，紙質閱讀是一種完全不同的沉浸式體驗。我認為能坐下來靜靜地去理解和分析一些不亂動、不會打攪我們注意力的文字信息對我們是有好處的。”

對我們的視覺系統(tǒng)來說，讀紙質書不像讀電子書那么費神費力。前者能給我們提供更多空間上和觸覺上的線索，以幫助我們的大腦更輕松地處理頁面上的文字。閱讀時人們所處的心境也很重要。人們在電子屏幕上閱讀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己像在隨意地瀏覽網(wǎng)頁，他們的目光可能只是匆匆掃過屏幕，這樣就很難完全理解文章的內容。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是個例外？很多人都這樣想。不過研究發(fā)現(xiàn)，習慣電子閱讀的這類人對自己的表現(xiàn)還是過于自信了。

“的確，我們閱讀屏幕上的文字時速度更快，所以我們會覺得自己對屏幕上的文字理解能力更強。”在馬里蘭大學帕克分校負責研究閱讀理解能力的勞倫·特拉克曼（Lauren Singer Trakhman）解釋道，“這是信息時代最好的一點，全世界都浮現(xiàn)于我們指尖，我們能在幾秒內獲得很多頭條信息。但這也可能是一把雙刃劍，因為獲取信息太過快速和容易，我們可能無法徹底理解和消化所讀到的信息。”

這兩位科學家都認為我們可以用電子產(chǎn)品看一看新聞頭條或者略讀一下文章大意，但是對于冗長繁雜的文章還是閱讀紙質版最好，尤其是我們想把注意力放在細節(jié)上的時候。

閱讀電子書時信息處理得更加粗略

2016年，Singer Trakhman研究比較了大學生分別用紙質版和電子版閱讀文章時的理解能力，發(fā)現(xiàn)不同的文章形式并不影響他們對主要內容的掌握，但是閱讀電子版時學生更容易漏掉一些細節(jié)。

“閱讀電子版會影響理解能力，對于更長更復雜的文章更是如此。”曼根說。這可能與淺化假說有關。這個假說認為我們經(jīng)常接觸到的快節(jié)奏電子媒體讓我們的大腦處理信息時也更快速，但是不夠透徹和深入。

“有關文章閱讀的神經(jīng)科學研究并不多。”曼根說。但是現(xiàn)有的研究也能給我們提供一些線索。在2009年的一項研究中，市場調研公司華通明略發(fā)現(xiàn)，大腦對實體信息和電子信息的處理方式有所不同。

翻頁還是上下滑動？

我們閱讀電子文章的時候通常都會上下滑動，這可能會引起空間感知的問題，從而影響我們對文章的理解。2017年的一項研究發(fā)現(xiàn)，人們看漫畫時如果向下滑動著看每一幅單獨的畫面，相比在一頁上同時看到多個畫面的傳統(tǒng)習慣，他們的理解能力會顯著下降。我們在閱讀的時候，大腦會把讀到的內容繪制成一幅地圖，比如說我們能回憶起某段信息出現(xiàn)在左邊書頁的上方。

但是如果繪制地圖的時候地標都在不停移動，就像在網(wǎng)頁上一樣，那么確定這些詞句在整個文章中的位置就變得難上加難了，因為我們看不到重要的“視覺位標”，特拉克曼解釋道。

上下滑動著閱讀對我們的工作記憶要求更高。她補充道：“我們的工作記憶能夠同時記住的東西數(shù)量大概只有七個左右，所以閱讀時應該最好盡可能少地占用我們的工作記憶。當我們需要記住剛剛讀過的內容卻沒有空間線索的幫助時，閱讀就占用了我們更多的工作記憶。”

另外，LED屏幕不斷地跳躍閃爍也讓我們的眼睛看起來更費勁，容易導致視覺和精神的疲勞。但是Kindle之類的電紙書不需要上下滑動，而且電子墨水技術也可以減少對眼睛的刺激。電紙書會比電子文章好一些，曼根說，但是它們還缺少閱讀體驗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那就是翻頁。

我們拿著一本書，很自然地就能感受到讀了多少頁，還剩多少頁，如果需要的話也可以隨時翻回去重讀一遍。有些研究證明，我們如果在看到文字的同時還能感受到書本在手中的重量，聞到紙頁的味道，就會同時用到多種感官和多個腦區(qū)，處理信息也會更快更高效。

電子閱讀的未來

曼根和特拉克曼認為，我們不應該完全拋棄電子閱讀，而是應該根據(jù)閱讀的內容和場合選擇合適的閱讀方式。“我不會建議所有人都應該永遠只讀紙質書。”特拉克曼表示，他很喜歡Kindle，但是不會在正式嚴肅的閱讀時用它。

如果想記住更多電子屏幕上的內容，兩位科學家都建議可以讀得慢一點，同時手寫摘抄，做一些讀書筆記。

當你需要從眼花繚亂的電子世界休息一會，千萬別低估了紙質書的力量。考慮一下關掉電子產(chǎn)品，拿起一本好書，舒舒服服地蜷在沙發(fā)里，享受紙張翻動的過程吧。

（選自“澎湃新聞”澎湃號“酷炫腦”，本刊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