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用性投資視角的產學研合作創新項目績效影響機理研究

李天賦 吳愛華

摘要：專用性投資對產學研合作創新項目價值創造具有重要意義，但同時也會引發“套牢”問題，誘導機會主義行為。正式合同和關系信任是用于保護專用性投資兩種典型的治理機制。正式合同和關系信任能夠減少機會主義行為，引導合作互惠行為。本文以我國產學研合作創新項目為研究對象，實證研究了專用性投資、治理機制和行為對產學研合作創新績效的影響。結果表明，專用性投資既有利于正式契約的形成，又有利于關系信任的形成，專用性投資對協同創新績效的影響主要與關系信任有關。

關鍵詞：專用性投資 合作創新 項目績效 實證研究

Abstract： Specific investment is of great significance to the value creation of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operative innovation projects， but it will also lead to the problem of "hold up" and induce opportunistic behavior. Formal contract and relationship trust are two typical governance mechanisms used to protect specific investment， which can reduce opportunistic behavior and guide cooperative reciprocal behavior. Taking China's cooperative innovation projects as the sample， this paper empirically studies the impact of specific investment， governance mechanism and behavior on the performance of industry-university-research cooperative innovation. The results show that specific investment is conducive to the formation of both formal contract and relationship trust. The impact of specific investment on collaborative innovation performance is mainly affected by relationship trust.

Key Words： Specific investments; Cooperative innovation; Project performance; Empirical research

從宏觀角度來說，我國積極倡導產學研合作創新，促使我國從 “創新大國” 向 “創新強國” 轉變[1]。微觀層面上，很多企業創新模式從“研究和開發”轉向“連接和開發”，企業與外部機構正在從合作走向融合，并與不同的外部機構合作，以提高其創新能力及創新成功率[2-3]，是開放式創新的重要表現形式?，F實中 產學研合作還存在信任缺乏、利益沖突、形式重于實質、合作效率低下等許多問題[4]，總體表現為創新績效差強人意，甚至出現合作創新項目中斷或失敗?；谫Y源基礎理論和關系交換理論，專用性投資是提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的重要手段。專用性投資，是指企業為支持特定合作項目而投入的具有特殊目的的資產，當改變合作對象或合作關系結束時，該資產的價值會大幅度降低甚至消失。 Dyer和 Singh指出[5]，合作企業進行關系專用性投資是保障合作創新取得成功的關鍵。然而，關于專用性投資對績效的影響研究結果卻顯現出正向、負向與不相關等不同結論[6-8]，本文主要研究參與合作創新項目合作伙伴關系的企業如何通過包括正式合同和關系信任在內的治理機制來保護專用性資產投資，以及這些治理機制如何應對機會主義行為與合作互惠行為達到滿意的合作創新項目績效。

1. 研究假設

專用性投資是合作關系的一個共同特征，該領域的學者強調了專用性投資作為建立和維持合作關系的一種手段的重要性。專用性投資具有重要的創造價值特性，然而交易成本經濟學（TCE）理論認為，專用性投資增加了機會主義的危害。合作創新項目因項目成員來自學術界、企業和研究機構，從而充滿了不確定性和文化復雜性。為了減少風險和機會主義，必要的治理機制是有用的，在多種治理方法中，正式合同控制和關系信任被列為可以保護交易專用性投資的兩個重要的治理機制。本文的研究框架和假設如圖1所示。在該框架中，專用性投資是合作創新項目績效“推送模式”的關鍵因素，同時考慮了治理機制的作用以及不同的行為。依據相關研究[5，9，10]，文章提出如下假設。

H1：在合作創新項目中，專用性投資與正式合同正相關。

H2：在合作創新項目中，專用性投資與信任呈正相關。

H3：在合作創新項目中，正式合同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正相關。

H4：在合作創新項目中，關系信任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正相關。

H5：在合作創新項目中，正式合同與機會主義行為呈負相關。

H6：在合作創新項目中，正式合同與合作互惠行為正相關。

H7：在合作創新項目中，信任與合作互惠行為正相關。

H8：在合作創新項目中，信任與機會主義行為呈負相關。

H9：在合作創新項目中，機會主義行為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呈負相關。

H10：在合作創新項目中，合作互惠行為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呈正相關。

2. 研究設計與結果

問卷調查對象包括首席執行官、高層管理團隊、研發管理人員以及產品經理。在為期6個月的472份郵寄調查中，經過幾輪溝通，總共收到了301份回復，最終的樣本包括238份提供合作創新項目數據的問卷。構念的測量是基于之前的文獻和對這一研究背景的采訪中產生的。為了進一步檢驗這些項目的內容和表面效度，研究人員采訪了10位高級研發經理。為了控制可能影響合作創新項目績效的其他因素，本文包括兩個控制變量，即公司規模和公司年齡。

2.1測量效度

在進行假設測試之前，對項目進行了徹底的效度分析，以減少測量誤差，包括對研究結構的量表信度、收斂效度、判別效度和一維效度的評估。使用Cronbach的α來評估研究模型中每個構念的可靠性。對于可接受的可靠性水平，Cronbach的每個因子的α都大于建議的0.7閾值。驗證性因素分析以檢驗構念的一維性和收斂有效性。擬合指標表明模型與數據吻合較好。

2.2假設檢驗

可靠性和有效性可以從主成分分析中得出變量的綜合因子得分驗證。表1給出了描述性統計和相關性。多重共線性的形式檢驗使用方差膨脹因子統計;對于任何多重共線性問題，最高值都太低，表明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對于理論模型的檢驗，結構方程分析的結果來自AMOS。總體擬合統計表明模型與數據的充分吻合。研究分別檢驗了各個假設（見表2），與預測一致，結果表明，在支持H1和H2的情況下，專用性投資和正式合同之間以及專用性投資和關系信任之間的關系是顯著的。與本文的預測相反，結果表明，正式合同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之間的關系以及正式合同與機會主義行為和合作互惠行為之間的關系不顯著，因此研究結果不支持H3、H5或H6。此外，關系信任和合作創新項目績效之間的假設關系是積極和顯著的，支持H4。另一方面，在支持H7和H9的前提下，關系信任和機會主義行為之間的假設關系以及機會主義行為和合作創新項目績效之間的假設關系是負的和顯著的。與資源交換理論RET一致，信任對支持H8的合作互惠行為有顯著的積極作用。最后，合作互惠行為對合作創新項目績效有顯著的正向作用，支持H10。對控制變量的影響進行回歸分析，結果表明，企業規模和企業年齡均不顯著（P>0.1）。

3 結語

合作創新被認為具有能夠縮短減研發周期、費用和風險，提高創新績效的作用。研究表明，專用性投資有利于正式合同的形成，正式合同對誘導專用性投資具有重要意義。研究發現，正式合同與合作創新項目績效之間的關系并不顯著。研究發現，在我國信任比合同對合作創新項目績效更重要。作為組織間的合作創新項目，項目的結果是不確定的，合作過程是復雜的，信任允許獲得外部項目合作伙伴的寶貴知識。研究還發現，正式合同對機會主義行為的負面影響不顯著，而關系信任對合作互惠行為有利。最后，本文進一步研究了正式合同與合作互惠行為之間的關系以及關系信任與機會主義行為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關系信任有助于降低機會主義行為，但正式合同對合作互惠行為的積極作用不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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