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翠儀 陳俊泳 馮惠顏 陳文榮 陳尚麗 山艷春 唐 智▲
1.南方醫科大學順德醫院附屬杏壇醫院護理部,廣東佛山 528325;2.南方醫科大學順德醫院附屬杏壇醫院五官科,廣東佛山 528325;3.南方醫科大學順德醫院附屬杏壇醫院隔離病區,廣東佛山 528325;4.南方醫科大學順德醫院耳鼻咽喉科,廣東佛山 528300;5.暨南大學醫學院護理學院,廣東廣州 510630
新型冠狀病毒肺炎簡稱“新冠肺炎”,是指2019新型冠狀病毒感染導致的肺炎。該病作為急性呼吸道傳染病已納入法定的乙類傳染病,按甲類傳染病管理[1-2]。隔離是控制傳染病傳播的有效方式之一,但可能對隔離者造成心理影響。為應對和加強疫情防控,多地對疑似病例及密切接觸者采取集中隔離措施,因隔離地點不同分為醫院隔離、酒店集中隔離點隔離和居家隔離。本研究是在新冠肺炎流行的高峰期進行,目的是了解在新冠肺炎防疫中采取不同的隔離方式對社區居民心理健康狀況的影響,現報道如下。
于2020年2月8~14日對因新冠肺炎防疫工作而采取不同隔離措施(醫院隔離、酒店集中隔離和居家隔離)的214 名廣東省佛山市順德區社區居民在被隔離期間進行調查,其中男95 名,女119 名;年齡16~84 歲,平均(42.64±12.48)歲。醫院隔離組56例,其中男26 例,女30 例;年齡16~84 歲,平均(44.7±12.6)歲。酒店集中隔離組73 例,其中男35 例,女38例;年齡20~73 歲,平均(42.3±10.5)歲。居家隔離組85例,其中男34 例,女51 例;年齡16~76 歲,平均(42.6±9.5)歲。三組的性別、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具有可比性。本研究調查工作均征得被調查者同意后進行,且經醫院醫學倫理委員會審核批準。
采用癥狀自評量表(SCL-90)、抑郁自評量表(SDS)和焦慮自評量表(SAS)[3]對以上社區居民進行調查,量表調查時間選擇在隔離期間進行,隔離地點位于廣東省佛山市順德區,調查采取網上問卷的調查方式,由參與隔離工作的醫護人員將問卷一對一發送至被隔離人員手機進行調查,被試者當場完成問卷調查。本研究共發放問卷240 份,回收有效問卷214份,有效回收率為89.17%。全國成人常模數據來自文獻[3]。SCL-90、SDS 及SAS 評定根據標準分計算[3],相較于全國成人常模數據,分值越高表示相應指標越嚴重。
采用SPSS 17.0 統計學軟件進行數據處理,計量資料用均數±標準差(±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 檢驗,不符合正態分布者轉換為正態分布后行統計學分析,以P<0.05 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醫院隔離和酒店集中隔離居民的軀體、人際關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等因子得分高于居家隔離和全國成人常模(P<0.05);醫院隔離居民的抑郁和焦慮得分高于酒店集中隔離(P<0.05);居家隔離居民的焦慮得分高于全國成人常模(P<0.05)(表1)。
表1 新冠肺炎不同隔離方式社區居民SCL-90 評分的比較(分,±s)
與酒店集中隔離比較,#P<0.05;與居家隔離比較,*P<0.05;與全國成人常模比較,△P<0.05
隔離方式軀體強迫癥狀人際關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偏執精神病性醫院隔離(n=56)酒店集中隔離(n=73)居家隔離(n=85)全國成人常模(n=1388)1.78±0.85*△1.72±0.89*△1.45±0.51 1.37±0.48 1.77±0.84 1.73±0.84 1.66±0.72 1.62±0.58 2.25±0.47*△2.08±0.67*△1.63±0.69 1.65±0.51 2.32±0.54#*△1.76±0.83*△1.45±0.59 1.50±0.59 2.32±0.55#*△1.99±0.88*△1.61±0.75△1.39±0.43 1.87±0.75*△1.94±0.73*△1.44±0.58 1.48±0.56 1.63±0.73*△1.56±0.66*△1.28±0.38 1.23±0.41 1.52±0.62 1.57±0.67 1.41±0.51 1.43±0.57 1.31±0.34 1.33±0.36 1.26±0.38 1.29±0.42
醫院隔離居民的SDS 評分與酒店集中隔離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醫院隔離與酒店集中隔離的SDS、SAS 評分均高于居家隔離和全國成人常模(P<0.05);居家隔離居民的SDS、SAS 評分和全國成人常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表2)。
目前,已知新冠肺炎人群普遍易感,主要傳播途徑為呼吸道飛沫傳播和接觸傳播。其不僅給人們造成了恐慌,同時也帶來了巨大的心理壓力。由于重癥新冠肺炎快速進展為急性呼吸窘迫綜合征、膿毒癥休克、難以糾正的代謝性酸中毒和出凝血功能障礙,少數患者病情危重,甚至死亡[4-6],人們談“疫”色變,研究顯示,重大災難后精神障礙的發生率為10%~20%,常見的癥狀包括分離性反應、創傷后應激反應(闖入、回避、警覺性增高等)、抑郁反應、焦慮反應、軀體化反應等[7]。
表2 新冠肺炎不同的隔離方式居民SDS 和SAS 評分的比較(分,±s)

表2 新冠肺炎不同的隔離方式居民SDS 和SAS 評分的比較(分,±s)
與酒店集中隔離比較,#P<0.05;與居家隔離比較,*P<0.05;與全國成人常模比較,△P<0.05
隔離方式SDS 評分SAS 評分醫院隔離(n=56)酒店集中隔離(n=73)居家隔離(n=85)全國成人常模(n=1388)57.14±10.85*△55.67±9.13*△31.73±8.08 33.46±8.55 49.54±11.39#*△40.86±7.42*△27.08±9.59 29.78±10.07
隔離可通過切斷新冠病毒的傳播途徑以控制新冠肺炎的暴發[8],為應對和加強疫情防控,多地對疑似病例及密切接觸者采取集中隔離的措施,被隔離者產生孤立感、病恥感及消極心理影響[9]。集中隔離方式因隔離地點的不同分為醫院隔離、酒店集中隔離點隔離和居家隔離。本研究調查顯示,醫院和酒店集中隔離居民的軀體、人際關系、抑郁、焦慮、敵對、恐怖等因子得分高于居家隔離和全國成人常模,醫院隔離居民的抑郁和焦慮得分高于酒店隔離,提示不同的隔離方式對被隔離人員造成了較廣泛的影響,尤其是醫院和酒店集中隔離方式中被隔離人員不同程度出現了抑郁、焦慮、和恐怖等負面情緒。居家隔離在各項指標方面表現出明顯的優勢,亦不可忽略其焦慮增加。醫院與酒店集中隔離的SDS 評分均高于居家隔離和全國成人常模,醫院隔離居民的SAS 評分與其他三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P<0.05),酒店集中隔離的SAS 評分亦高于居家隔離和全國成人常模(P<0.05),提示醫院隔離居民顯得更焦慮,而居家隔離人員心理負性影響較小,可能與以下因素有關。①對疫情的恐慌:社區居民缺乏醫學常識,網絡及社會傳言夸大了該病的嚴重程度,部分集中隔離人員擔心治療和預后,對隔離居民產生不同程度的心理壓力;②社會聯絡體系的缺失:嚴格的集中隔離措施會使被隔離人員感到處于一種孤立無援的境地而產生強烈的恐懼感,擔心、憂慮、不安全感隨之產生;③封閉式管理導致生活單調乏味:為避免交叉感染,人員被單獨單間隔離,不得串門接觸,環境壓抑、活動范圍受限、人際交流減少,情緒無處宣泄與釋放,容易出現失眠、多夢、易怒、敵對等負性情緒[10-11]。
本研究顯示,三種不同的隔離方式中,居家隔離雖然在強制管制方面略顯不足,但對被隔離人員心理負性影響方面是最小的,可緩解另兩種隔離方式對被隔離人員造成的負性影響因素。2003年SARS 疫情中,有學者[12]對社區隔離點人員開展健康教育及心理干預,顯示健康教育和心理干預對改善社區SARS 隔離人員的心理狀況有一定效果,提示在面對重大公共疫情應對中,為了更好地防控好新型冠狀病毒肺炎,不僅要主動做好傳染病疫情的防控工作,同時也要努力營造積極的支持環境,注重社會大眾健康教育以及對被隔離人員實施心理干預,加強心理疏導工作,減少因控制疫情暴發采取的集中隔離措施而帶來的心理壓力和相關問題[13-15]。
綜上所述,在應對新冠肺炎突發疫情時,居家隔離對居民心理健康影響相對最小,對醫院和酒店隔離人群更應加強心理疏導,減少集中隔離措施帶來的心理壓力和相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