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船會

阿籬

#有趣的春節習俗#

廣東：部分地區春節第一餐要吃“萬年糧”，即做好足夠春節三天家人吃的飯菜，寓有“不愁吃喝”之意。潮汕地區春節會吃菜粿、腐圓、酵包、管煎、五果湯，寓意“生活甜美，源遠流長”。初四夜里，家家要點一盞燈，準備一缸水，叫作“等神水”。

廣西：按壯家獨特的春節習俗，要進行挑新水、喝伶俐水、舞獅、舞雞、舞春牛等活動。

甘肅：有新年舞社火的習俗，社火是一種載歌載舞、體裁多樣、種類繁多的綜合表演藝術。

我小時候是在外婆家長大的。大年初二的游船會是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當地人都以此為榮。無論是外出務工的兒子，還是遠嫁他鄉的女兒，都會回到家鄉參加或者觀看這個游船會。那時我這個“移民留守兒童”就可以和爸媽團聚了。

小年過后，人們把整個村子都裝飾起來，祠堂門口的大桌上也會放著吃不完的瓜果零食、茶水飲料，堆著一沓又一沓的紅紙和幾瓶墨水，村子里德高望重的老爺爺會在那里寫對聯。

小孩子去那里吃零食，玩兒游戲，和老爺爺聊天。大人們會去那里看老爺爺寫對聯，或是讓老爺爺幫忙寫幾副對聯，或是自己動手。那時我們還是上毛筆字課的，回家把學校發的毛筆拿到祠堂，讓老爺爺教我們寫對聯。我們的毛筆字寫得好或不好，老爺爺都會夸贊。我那時的愿望很簡單，等我老了，也要在這里教村子里的小孩子寫毛筆字，當一個慈祥的老奶奶。

等到了臘月二十八，我們游船會少年隊就會穿著新衣服，跟著游船會大部隊去接船。游船會用到的所有東西都是紙糊的，工藝繁瑣且易破損，從制作人家里把這些東西接回村子全靠行走。這是一直以來的傳統，無論你家里是有寶馬還是奔馳，接船都是靠雙腿走。那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它教會了孩子負責任。

臘月二十八接回來的紙船放在祠堂里，除夕夜去紙船的下面來回走三次，這叫“游船底”，意味著來年就會得到龍王的庇佑，家和萬事興。游完船底的大人會把放在祠堂里的煙花搬到祠堂前的空地，逐個擺好。在煙花大會前還會點燃一串爆竹，用來趕年獸，也為了讓還待在家里的人知道，煙花大會快開始了。

我沒有看過日本舉世聞名的煙火大會，但在我心里，小村莊的煙花大會是任何東西都無法企及的。看完煙火大會之后，一般都還不到零點，要守歲的我們就會幫看守祠堂的爺爺一起撿煙花禮盒——煙花禮盒可以賣錢，爺爺會拿那些錢給我們買糖吃。小孩子的快樂就是這么簡單。

大年初二要早起，因為游船會7點開始。游船隊伍有大人有小孩，還會請舞龍舞獅和樂隊。7點從村子的祠堂出發，繞著湘江的某段支流附近的幾個村子走一圈，順便把福氣分給他們，他們也會拿出瓜果零食招待我們。一直走到發源寺廟，進去拜一拜各路神仙，再回到自己的村子，大家聚在祠堂里吃飯，歡迎新一年的到來。

如今我已經離開那個村子很多年了，不知道寫對聯的老爺爺今年會寫什么祝福語，不知道看守祠堂的爺爺今年給小孩子們買的是什么糖，不知道等我老了在村子里教小孩子寫對聯的愿望會不會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