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起（外三首）

朱鴻賓

剛剛離開，巴黎圣母院

就著起了大火

朋友問，是不是你干的

玩笑讓我無言以對

一回想，還真在里面

抽過一支煙

心善的人總是這樣

凡事都愛找自己的不是

問答

一個副市長貪污十個億

被判死刑

老爸問，他要那么多錢干嗎

我答，點火做飯

爸生氣了，盡胡說

唉，能說什么呢

節衣縮食一輩子的老父親

從來沒有見識過

人間的奢侈與無恥

漸變

他死了，一輩子

只想

活得像個人

實在難，就得過且過

就偷生，臉上戴起面具

他想，不能活就自殺

簡直窩囊透了

人越老，竟越愛惜生命

一場大病初愈后

愛上養生，愛上高大的事物

老婆罵他，不混個烏紗帽

活該被人看不起

那天閑聊，還有意叮囑兒子

百年以后

葬禮與追悼會必不可少

錯事

第一次帶父親去足療

他神色緊張

手足無措

我說，咱是花錢消費

放松點，沒事的

老爸說，怎么都覺得

自己是黃世仁

而做足療的小女

就是喜兒，一再勸說

沒用，老人還是沒有做完

就起身離開

一直獨坐在大廳里

等我，神色憂傷

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

多大的錯事

責任編輯 張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