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施制度型開放戰略的價值意義與發展路徑

段楠

摘 要：加快構建開放型經濟新體制，形成全面開放新格局，是我國適應疫情嚴重沖擊經濟全球化和外部環境發生的復雜變化，構建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所作出的戰略安排。制度型開放將對外開放和深入改革的有機結合，以對標先進促高質量改變。為此，要大幅度提升傳統經貿合作領域的對外開放水平，加快跨境人才、數字貿易等領域的要素流動，形成高水平的知識產權保護，全面提升行業規則，與國際標準規則接軌。

關鍵詞：制度型開放;價值意義;發展路徑

制度型開放作為推動全方位對外開放的重要內容，是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重要舉措，更是推動貿易高質量發展的必然選擇。當前，我國正在積極構建國內大循環為主體、國內國際雙循環相互促進的新發展格局，這要求我國更加有效地在供給側面向全球集聚高素質人才、先進技術等高端生產要素。這就迫切要求我國深化規則、標準等制度型開放，構建有利于集聚全球要素、引領全球經貿規則升級的規則體系。可見，制度型開放，已經成為中國構建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關鍵詞，為新時代的中國貿易政策機制建設指明了方向。

一、制度型開放是我國有效應對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構建新發展格局的必然要求

（一）全球經貿規則博弈日趨激烈，客觀要求我國通過制度型開放拓展對外合作空間

新一代信息技術所催生的跨境電子商務、平臺共享經濟等新業態新模式規則正在形成，全球經貿規則改革勢在必行，各方之間的博弈日趨激烈。美國很可能在WTO改革等重大多邊治理場合，聯合歐日等發達經濟體推動技術轉讓、補貼政策、競爭政策、國有企業、發展中國家地位等成為重要議題，意在制定一套新的多邊規則把我國“框住”，和我國在經貿規則上的交鋒日趨激烈。從未來看，形成各方能夠基本形成普遍共識的新經貿規則體系是開放型世界經濟發展的必然要求。這就要求我國通過系統、全面的制度型開放，構建涵蓋“邊境”領域和大多數“邊境后”領域的開放型經濟規則體系，進一步提升在大多數領域和大多數經濟體經貿規則的相容水平，在未來的全球化進程中爭取盡可能多的合作伙伴，為我國對外開放合作有效拓展對外合作空間。

（二）國際產業分工格局和全球供應鏈重構趨勢加快

2020年以來，新冠肺炎疫情全面深度地波及世界各國，與波動反復的世界經濟復蘇進程相疊加，給全球經濟增長和投資貿易都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困難和嚴峻挑戰。后疫情時期，隨著逆全球化力量抬頭，地緣政治因素將會加劇貿易保護主義，重要生產要素國際流動及配置格局特別是全球產業鏈供應鏈大開放格局內斂性收縮也將加快，長期以來全球化為我國帶來的技術擴散與要素優化機遇將顯著弱化，為戰略性新興產業發展借力國際化路線帶來嚴重干擾。

（三）建設更高水平開放型經濟新體制的保障

經濟全球化的不斷發展，促使各國之間的經貿合作不斷深化，各種商品、要素跨境流動壁壘減少，影響商品、要素在各國范圍內配置的制度正在逐漸由“邊境”政策拓展到各國的國內政策范疇，加之全球經貿規則博弈日趨激烈，我國需要推動制度型開放，拓展對外合作空間，構建多元化、多維度、全方位的對外合作網絡和完善的開放型經濟制度體系，有效參與國際經貿規則的制定，推動我國開放型經濟體制建設與國際高水平體制相互融合。

二、制度型開放的主要特點

（一）開放措施從“邊境”向“境內”延伸

我國適應國際國內形勢需要，統籌國際國內兩個市場共同開放，開放重點需要從要素的流動型開放轉向制度型開放，從開放的雙向性上看，制度型開放的“進”體現在對標對表國際通用規則和高標準規則。制度開放型的“出”體現引領國際經濟制度和規則，將國內標準化的正式規則體系“輸入”到國外，不僅將中國模式的成功經驗與國際分享，而且使其成為國際通用標準、提高中國國際話語權的同時也為全球治理做出貢獻。

（二）開放政策注重普遍性與特殊性的統一

制度型對外開放的重點向國境內政策制度延伸中，體現了制度的系統性和全面性，也體現了對于不同產業、不同領域和不同區域之間制度開放與改革的不同標準與方式。因此，制度型開放要求對于不同產業、不同區域設計不同的開放政策制度體系。例如產業從要素和市場準入層面向生產經營的后面環節拓展;不同地區因地制宜設計自由貿易試驗區等開放平臺。

（三）制度型開放是對外開放和深入改革的有機結合

制度型開放不僅強調國內與國際經濟制度協調化、一致化，同時也蘊含了改革的內涵。在規則、規制、管理和標準方面進行制度開放，使開放和改革有機結合。制度型開放促使開放促進生產力發展轉向生產關系發展階段，并且制度型開放提升了政府市場化和法治化的管理水平，因而對政府職能的轉變有推動作用，進而有利于營造法制化、全球化、便利化的營商環境。制度型開放也蘊含著時代創新元素。在“逆全球化”趨勢下，制度型開放在倡導建設開放型世界經濟的同時，也能推動構建新型國際關系、破除舊的國際經濟秩序，打造“人類命運共同體”，進而推動對外開放向高質量、全方位、深層次發展。

三、推進制度型開放的發展路徑

（一）大幅度提升傳統經貿合作領域的對外開放水平

在服務貿易和外商直接投資領域，以醫療、教育、文化、電信等領域為重點加快縮減外商投資準入負面清單，盡快出臺全國版服務貿易負面清單，大幅度減少外資企業在上述領域以跨境服務或商業存在等方式提供服務的限制，實現“十四五”時期外資市場準入水平超過韓國、2035年達到發達國家先進水平的目標。全面落實《外商投資法》及相關實施條例，確保外資企業投訴機制生效，強化落實“任何單位和個人不得采用任何方式，阻撓、限制外商投資企業自由進入本地區和本行業的政府采購”的原則，對一切違反《外商投資法》的行為加大處罰力度。在投資便利化領域，進一步探索“互聯網+政務服務”、商務人員流動等投資便利化安排，提升資金使用自由度和便利度，放寬外商設立投資性公司條件，便利內外資企業境內外資金運營管理，有效對照世界銀行營商環境體系，針對破產、中小投資者保護等目前中國排名相對靠后的領域實施專項行動，盡快進入世界銀行營商環境前十五名。在對外直接投資領域，原則上不以對外投資規模作為采取核準制還是備案制的判斷標準，對非國有資本對外投資一律采取備案制。探索制定動態化的敏感行業、敏感國家和地區動態調整機制，并科學制定對敏感行業、敏感國家和地區投資的核準程序，積極推進相關規則標準透明化。大幅提升事中和事后監管能力。

（二）在跨境人才流動、數字貿易兩大領域，以要素流動自由化理念創設高水平規則

進一步推進外籍高層次人才“積分落戶”的覆蓋面，并推動主要城市“積分落戶”體系的跨地區互認;建立健全外籍人士從業資格審查制度，加強從業資格互認;借鑒CPTPP在我新設或者升級FTA時對高技術人才跨境流動作出更高水平的承諾;為在華外籍人士提供生活便利，包括教育、醫療、社會服務等;進一步完善外籍人才的評價機制和地方政府吸引外籍人才的考核機制，破除吸引外籍人才的“五唯”（唯學歷、唯資歷、唯“帽子”、唯論文、唯項目）傾向，保證外籍人才人盡其用。在數字貿易方面，以支持數據跨境自由安全流動為基本原則，創造性構建新型規則體系。包括明確提出將數字貿易的內涵拓展到數據流相關的跨境商品流動和相應基礎設施建設;在數據跨境自由流動、本地化存儲等敏感問題上逐步和大多數經濟體，特別是發達經濟體達成原則共識，并以此為基礎優化現有管理規則，力爭提出跨境電商等數字化商品貿易的具體規則方案;主動積極建立數字貿易相關的基礎設施建設規則。爭取提出各方廣泛參與的數字貿易規則研討機制。

（三）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形成高水平的新型規則體系

在知識產權保護領域，完善國內知識產權保護的頂層設計，提升知識產權保護的法制化水平;適度優化現有知識產權保護規則，如盡快延長各類版權的保護期，擴大地理標志、商標等知識產權的覆蓋范圍，盡快全面推廣懲罰性賠償制度，并全面健全有利于產權所有方的證據披露和證據妨礙排除規則，在互聯網避風港制度中“知道標準”等具體規則領域盡可能和發達經濟體規則接軌;加強在知識產權國際舞臺上的發聲，提升發展中國家在知識產權全球治理中的地位;構建知識產權國際合作協調機制，深化“一帶一路”知識產權合作。

（四）全面提升行業規則、行業標準和國際高標準規則接軌

和其他發達經濟體的規則對接和協調。加快設立路線圖和時間表，盡快提升和相關發達經濟體規則的一致性，特別是將加入CPTPP作為中國和其他發達經濟體在制度型開放主要領域加強協調的第一個重要平臺。在加入CPTPP之后，可以此為基礎，針對重點領域逐步構建和大多數亞太發達經濟體的常態化規則協調機制，有效提升中國規則和發達經濟體規則的相容性。積極推動RCEP各參與方盡快將服務貿易規則中的正面清單模式轉為負面清單模式，有效推動減輕邊境壁壘;在立足WTO知識產權協議的基礎上，就延長版權年限、互聯網知識產權保護、強化地理標志等農產品相關知識產權保護等領域提出更高標準的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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