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啃小”的婆婆原來有大智慧

王元輝

婆婆按月跟兒子要好幾千元生活費，購物、旅游也問兒子要錢，打個麻將張口就讓轉兩萬

剛從婆婆家出來，陳歡就忍不住跟老公王誠埋怨：“你媽每個月都有退休金，還月月跟咱們要好幾千元生活費，平時購物、旅游都問你要錢，打個麻將張口讓你轉兩萬。都說啃老可恥，她這樣啃小就對嗎？”

王誠不以為然：“老人不用咱操心，是咱的福氣，什么啃老啃小的，難聽。”

“什么福氣？”陳歡一臉不屑，“我看你亂花錢的毛病就是遺傳你媽！我哥掙錢不比你少，我媽啥時候問他要過錢？”

陳歡也不是不講理，實在是因為手頭太緊——王誠仗著海鮮酒樓生意好掙了點錢，一沖動在黃金地段租場地又開了個分店，店面租金高，裝修材料也挑最好的，花費巨大，不僅把家里的錢全砸了進去，還跟銀行貸了款。因此，新店開業之前，他們家的一應開支全靠銀行貸款支撐。本來花銷就大，再加上個燒錢的婆婆，她能不著急嗎？

“好啦，別再說了！我媽也不容易。”王誠的話拖著顫音。陳歡只好識趣地閉嘴。

老公雖然能掙錢，但手就像篩子，掙多少漏多少，再加上被婆婆“啃”，掙再多的錢也存不住！

當年陳歡把王誠帶回家時，陳家人都覺得王誠高攀，特別是陳歡的哥哥。也難怪，當時陳家的建材生意正興隆，陳歡哥哥名下有商鋪有房產，還真看不上王誠。

王誠要說也出身商業世家，只可惜家底早被他爸敗光了。在他5歲那年，他爸醉酒后出車禍去世，肇事司機逃逸，他們連安葬費都沒要到。好在王誠媽在銀行上班，收入穩定，總算把王誠拉扯大，還供他上了大學。

見識了陳家人的態度，王誠萌生退意。可陳歡堅持非他不嫁，陳家人只好同意，還陪嫁了一套房和一間商鋪。不過，房產證都由陳歡媽保管。這讓王誠認為，陳家人防著他，于是他一心想把事業做大，趕超妻哥。

為照顧王誠的情緒，陳歡從來不管他的錢。他們結婚時王誠尚在一家海鮮酒樓做管理，因業績出色，老板獎勵了他一些股份，他由此積累了資本、人脈和經驗。

幾年后，王誠開了自己的海鮮酒樓，啟動資金有一部分是貸款，但沒讓陳歡出一分錢。

王誠創業之初，陳歡挺著孕肚陪他一起跑市場，挑食材、策劃廣告、研究促銷方案，累并快樂著。婆婆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陳歡曾一度認為，她的婆婆是天底下最明事理的婆婆。

可隨著他們經濟條件改善，婆婆變了，不但要求王誠在一個高檔小區給她買了一套100多平方米的商品房，還不斷“啃小”，除了按月讓王誠給她預存生活費，還有各種五花八門的開銷，搬進高檔小區后更是迷上了攀比，大品牌的圍巾、手表、羊絨大衣，別人有的，她都要買。錢從哪兒來？自然是跟王誠要。

陳歡勸王誠別無節制地順著婆婆，王誠卻說：“我媽苦了一輩子，花點錢有什么關系？我能掙錢，你就別擔心了！”

可陳歡哪能不擔心？王誠是會掙錢，但也有個毛病，手就像篩子，有多少能漏多少，再加上被婆婆“啃”，根本存不住錢！

關鍵時刻婆婆出手了：“王誠花錢如流水，沒個把門兒的。我就怕他把錢敗光了，才想方設法問他要錢，好攢著給你們應急。”

陳歡只好自我安慰，只要新店開張后生意好，隨他們母子折騰吧！

不料，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打亂了一切。本來王誠準備過年時大干一場，結果不僅新店未能如期開張，老店也要關門歇業。

員工工資、酒樓房租都要付，銀行貸款要還，陳歡偷偷打電話向哥哥求助，王誠聽到后朝她怒吼：“你家人防我像防賊，你還讓他們看我笑話嗎？”陳歡回擊：“我家人再不濟，也比你媽強！這些年她花了你多少錢，你心里沒個數嗎？”

就在這時，王誠的手機響了，顯示來電人是“媽”。陳歡看到那個字覺得扎眼，喊道：“看，又來討債了！”說罷摔門而去。

果然，王誠一接通電話，母親便急切地說：“兒子，下個月的生活費……”沒等她說完，王誠便咆哮起來：“什么生活費？！我都要破產了！”隨即把手機狠狠地摔了……

陳歡下樓后也不知能去哪兒，便坐在小區花壇邊發呆。不知坐了多久，一個牛皮紙袋遞到了她面前，是婆婆：“給，銀行卡和房本都在里面。”陳歡一臉疑惑。婆婆卻挨著她坐了下來：“王誠跟他爸一樣，花錢如流水。我就是怕他把錢都敗光了，才想法跟他要錢，好攢著給你們應急。那些大品牌，我也就是拍個照，哪會真買呢！”陳歡叫了一聲“媽”，眼睛紅了。

婆婆嘆口氣道：“我知道房產最保值，讓王誠買的那套房已升值不少，加上這些年王誠給的和我自己攢的，夠他東山再起了。歡歡，媽知道你不管錢，可你不能處處依著他呀！媽是有過教訓的啊！”陳歡已淚如雨下。

婆婆摟住了她的肩膀：“孩子，去勸勸他吧！他吃了這個大虧，會醒悟的。”說完，婆婆站起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陳歡抱著紙袋，聲音哽咽地朝婆婆的背影喊道：“媽，我錯怪您啦！”

【編輯：馮士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