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米粒
去早市買菜,聽買菜的和賣菜的對話:“臭菜多少錢?”“兩塊錢一把(不到兩個手指粗的一把)。你好好看看,這不是臭菜,這是意大利芝麻菜。”小販充滿鄙夷的口氣。
我立即成了心里有好多問號的小朋友。芝麻菜也叫臭菜,是東北地產菜,啥時候成了意大利的了?趕緊買了一小把。回家洗凈,和生菜、香菜等等混合成了一盤蘸醬菜。沒吃出意大利芝麻菜和東北地產芝麻菜在口味上的區別。不知道賣菜的狠勁地強調意大利干啥。與生菜不同,意大利生菜的確和地產生菜相差很多,連外形都有很大差別,口感上也是意大利生菜更爽脆多汁。而在芝麻菜上,我的舌頭沒有那么大的區別能力,區分芝麻菜和東北臭菜。
芝麻菜叫臭菜,給人香臭兩端的感覺,是人們稱呼反了還是感覺不對?其實,在食物中有很多這樣的例子,臭豆腐、皮蛋、納豆、榴蓮等等,一些人覺得臭不可聞,而另一些人卻覺奇香撲面,有的甚至直接起一個屎的名字——貓屎咖啡。芝麻菜也是,有的人覺得它有股臭味,而另一些人覺得它有炒芝麻的香味。關于芝麻菜的味道,我是后者哦,覺得它有芝麻的香味,像紫蘇一樣是植物中的肉味,有濃郁之香。
吃出芝麻菜的好味還不是從小的體驗。那是大疫情之前兩年,我和家人去海拉爾,車子從哈爾濱這邊出發途經齊齊哈爾繼續向北,進入內蒙高速路,車少人稀,一望無際的草原連著一望無際的農田,藍天白云下面點綴著羊群、牛群、馬群……小弟邊開車邊說,馬上就可以吃到烤羊肉貝子餅嘍。像薛蟠一樣當胸比量一下,這么大的餅,當中夾一層羊肉,烤的,餅又香又脆!羊肉又香又那啥……咱們一定要大吃一頓啊,不減肥。一邊急赤白咧地囑咐我們一邊直著脖子咽口水。
第二天,小姨、表弟、表妹等一大家十幾口人就遠行去伊敏草原了,烤爐架起來,羊肉串是提前在家腌好串好的,幾個人圍爐點火扇風,一會兒,烤肉的香味就飄了出來,貝子餅是熟的,放在爐子上稍微烘烤,兩面的餅皮又酥又脆。
盡管我不想吃碳水、油和肉的混合食物,但是我禁不住烤羊肉和烤餅的誘惑,必須來一塊,不減肥就是不減肥。保鮮盒里有西紅柿、黃瓜、洋蔥絲,哦,還有一堆綠色的菜葉——芝麻菜。貝子餅中間切開,一串烤羊肉夾進去捏緊,釬子刷一下抽出,再把芝麻菜也放進去。像吃巨無霸漢堡那樣,把嘴張到最大再咬下,恰好一塊脆而韌的餅、幾粒烤到恰到好處的羊肉和芝麻菜,用力咀嚼之下,烤糊的麥香、烤肉的脂香與芝麻味的植物香氣結合,超級完美的味道把我暴擊,一口接一口地大口吃下,過癮(山呼萬歲三遍)。小姨和表妹看著我笑,表妹說,到底有咱家的底子,草原的人哪有不喜歡吃肉的。
芝麻菜(學名:Eruca sativa Mill.)十字花科,芝麻菜屬,一年生草本植物。芝麻是胡麻科胡麻屬的,芝麻菜和芝麻沒有關系,但是芝麻菜的葉子有芝麻的香味,所以叫芝麻菜。
市場上售賣的小油菜或者菠菜一樣大小的芝麻菜多數不能留種,是種子公司生產的,分大葉和小葉的。可以留種子的芝麻菜能長到90厘米高。芝麻菜開花也是節節高的,四個花瓣,剛開始開花時偏黃色,快落的時候變成白色,花瓣上有紫色的花紋,花朵稀疏,就花而言不甚好看。因其躥挺的速度很快,芝麻菜也叫火箭菜。芝麻菜莖直立,羽狀葉子有分裂和不分裂的,頂裂片近圓形或短卵形。芝麻菜長出五六七八片葉子時采摘上市,等到七八月躥高的時候就不好吃了。

芝麻菜的吃法簡單,主要生食,做沙拉或者煎肉的配菜。現在四季都能買到芝麻菜,但夏秋季是地產芝麻菜上市的季節。芝麻菜的種子出油率很高,但是在東北這些年我還沒有吃過芝麻菜的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