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婷婷
(西北大學經濟管理學院 陜西 西安 710127)
十九大報告指出,我國經濟已由高速增長階段轉向高質量發展階段。經濟的平穩運行帶來了稅收收入的平穩增長。根據我國國家統計局2018年修訂的《三次產業劃分規定》,第一產業是指農、林、牧、漁業(不含農、林、牧、漁專業及輔助性活動);第二產業是指采礦業(不含開采專業及輔助性活動),制造業(不含金屬制品、機械和設備修理業),電力、熱力、燃氣及水生產和供應業,建筑業;第三產業即服務業,是指除第一產業、第二產業以外的其他行業。而產業的發展體現為產業數量、結構和質量上的發展,其中產業結構的發展為產業發展的核心。針對我國目前經濟轉型情況,要想實現高質量發展,必須進行產業結構的升級調整。而稅收收入在產業間布局結構影響著三大產業結構,一般來說,產業結構與稅收收入結構相適應,便可以促進經濟健康發展,若二者相互背離,則會阻礙經濟的高質量發展。
產業結構是指各產業的構成及各產業之間的聯系和比例關系。陜西省作為西北部能源大省,一直以來是“二三一”的發展模式,根據國家統計局和陜西省稅務局有關數據可知(本文所使用的原始數據均來自國家稅務總局和陜西省統計局,下文不再單獨說明),第一產業占GDP比重較低,由2009年的9.67%下降至2018年的7.49%,這與我國農業的發展趨勢相一致,但2018年我國農業對GDP的貢獻率只有4.1%,這說明,陜西省非農化過程還是落后于全國平均水平[1];第二產業占GDP比重在2012年達到峰值55.84%,其后緩慢下降,但仍然居于主導地位,這說明,陜西省經濟增長主要依賴于工業發展,但是這種情況在不斷好轉;第三產業占GDP比重自2012年以來不斷增加,這與陜西省經濟發展相互適合,隨著經濟發展水平的提高,產業高級化水平在不斷提高。第一產業增長率水平逐年降低,說明陜西省經濟轉型情況穩中推進,不斷降低經濟附加值較低的農業增長率水平,為第二、第三產業的發展帶來更加廣闊的空間;第二產業增長率水平較為動蕩,在2015年表現為負數增長,其余年份均正向增長,由于陜西省第二產業發展主要依賴于煤、石油、天然氣等傳統行業,屬于勞動密集型行業,其生產技術水平低、對經濟環境敏感的特點決定了它的增長率波動較大;第三產業增長率水平一直保持在10%以上,說明陜西省正在以一個穩步推進的過程走向“三二一”的產業發展模式。
從總量上來看,陜西省稅收收入呈逐年上升趨勢,由2009年的1243.74 億元上升至2018年的3559.29億元,增長率為186.18%。分產業來看,第一產業稅收收入較少,2016年達到峰值7.34億元,之后便回落至正常水平,第二產業與第三產業稅收收入是陜西省稅收收入的主要來源,其中第二產業稅負最高,這與陜西省產業布局有關,陜西省主要依靠煤、石油、天然氣等能源為主要產業,能源為典型消耗性產品,此類行業發展受到資源限制,雖然可以為陜西省地區帶來短暫的經濟發展和稅收收入,但是卻不是長久之計[2]。由于陜西省金融性行業發展尚不成熟,第三產業主要依賴于批發和零售業、住宿和餐飲行業等傳統行業,此類行業經濟附加值較低,同樣難以帶動地區經濟的長久發展以及為陜西省財政收入提供持續穩定的稅源。
通常以某一國或者某一地區一定時期內的稅收收入總量與國內生產總值之比來表示其宏觀稅負水平(MTB=TAX/GDP)。宏觀稅負水平(MTB)可以從相對量的角度分析稅收收入,若宏觀稅負隨著年份的增加不斷增加,說明該地區的稅負水平過高,對經濟增長產生了阻礙作用。那么產業結構是否也會影響宏觀稅負,產業結構升級表示為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產業結構的合理化,這里采用第三產業產值與第二產業產值之比衡量產業結構高級化,即IDH=GDP2/GDP3,產業結構升級的高級化意味著產業結構由低層次向高層次不斷演進。產業結構合理化是指能使各生產要素的投入得到最佳效益的產業結構[3]。衡量產業結構與要素投入結構是否均衡,可采用結構偏離度(E)指標來衡量:

該式中X和Y分別代表三次產業的產值和就業,k=1,2,3代表第一、第二、第三產業,Yk/Y和 Lk/L代表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由于2012年后統計制度發生變化,農村就業人口不再列入第二、第三產業就業人口,因此將第二、第三產業的產業結構和就業結構分別進行合并計算)。當經濟處于均衡狀態Yk/Y=Lk/L即E=0,但通常情況下E是大于零的,而E越小說明產業結構越合理,反之E值越大說明產業結構越偏離均衡狀態。
以LNMTB為被解釋變量,LNIDH、LNE為被解釋變量,原始數據選取為1998—2018年相關數據,首先進行變量的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表明LNMTB、LNIDH、LNE均為一階單整,可以進行協整回歸。(見表1)
根據IDH進行IDH回歸得到的結果如下:

對方程回歸結果的殘差進行ADF平穩性檢驗,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
由檢驗結果可知,殘差為平穩序列,說明宏觀稅負與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產業結構的合理化之間存在長期穩定的均衡關系。
根據實證結果可以得出如下結論,宏觀稅負與產業結構的高級化和產業結構的合理化存在較大的相關關系,判定系數為88%,修正的判定系數為86.8%,說明樣本回歸直線的解釋力度高達88%,即宏觀稅負被產業結構合理化與產業結構高級化共同解釋的可信度為86%以上,模型的擬合優度比較好。另外,產業結構高級化和產業結構合理化的t值均大于5%顯著性水平臨界值,p值接近于零,產業結構高級化系數為-0.619943,說明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提高1%,宏觀稅負水平降低0.6199%,產業結構高級化水平與宏觀稅負存在著明顯的反向相關關系,產業結構合理化系數為-0.409600,說明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提高1%,宏觀稅負水平降低0.4096%,產業結構合理化水平與宏觀稅負水平也是負向的相關關系,產業結構的高級化水平與產業結構的合理化水平對宏觀稅負水平均是反向的相關關系,說明產業結構的優化可以有效降低宏觀稅負水平。通過對殘差序列的平穩性檢驗,得出回歸模型存在著長期穩定的協整關系。

表1 宏觀稅負與產業結構變量的ADF平穩性檢驗

表2 殘差u的ADF t平穩性檢驗
要想實現陜西省經濟增長、產業結構升級,有以下幾點建議:
陜西省相對于發達地區而言,農業占比較高。傳統型農業無法帶來較高的經濟附加值,勞動要素為主要的生產成本,資本要素和技術要素投入非常少,應加快引進現代農業技術,將農業生產規模化、科技化、現代化[4]。同時,加大對農業類院校的關注度,將高水平人才引進到農業生產上來,充分發揮地區優勢,發展“傳統+現代”雙結合的陜西省特色農業。
陜西省第二產業占比最高,其中煤、石油、天然氣等開采業占第二產業產值的50%之多,可見陜西省第二產業內部結構的單一,對采礦業的依賴性較強,此類產業可以帶來短期的經濟快速增長,但是卻不是可持續的,先進的制造業與發達地區相比,相差甚遠。因此,陜西省應注重第二產業內部結構的調整,將單一性、消耗性產業向多元性、可持續性轉化,加強紡織服裝服飾業、醫藥制造業和汽車制造業等先進制造業,為陜西省地區第二產業發展提供源源不斷的內生動力。
近年來陜西省第三產業占比不斷提升,逐步凸顯了第三產業主導經濟增長的優勢,但是陜西省第三產業的發展是畸形的。數量上第三產業增加值不斷增加,可從內部來看,主要的增長點仍然是批發和零售、住宿和餐飲行業。隨著西安市發展為網紅城市,旅游和餐飲業的發展勢頭不斷上升,也帶動了周邊城市的發展,然而此類傳統行業所帶來的經濟增長能力是有限的,逐步飽和狀態下陜西省的第三產業又將如何發展?因此,要帶動第三產業持續穩定的發展,就要促進以“現代服務業”為導向的金融業、房地產業的發展,可以借助稅收政策的調節作用,讓更多的要素和資源流入現代服務型企業。改變勞動要素、資本要素在傳統行業的聚集景象,形成第三產業各個行業協同發展的良好局面。
進一步降低宏觀稅負水平,由國家統計局發布的數據顯示,我國中西部地區的經濟增速和稅收增速都顯著低于東部地區。經濟增速與稅收增速不相匹配,因此,應大力發展高經濟附加值、高稅收與高科技并存的企業來帶動經濟增長和稅收收入增長,這與結構性調整產業內稅負是目標一致的。在政府對市場進行有效干預的過程中,采用靈活的稅收政策對一些現代型企業實施地方性稅收優惠來帶動此類企業的發展。
本文在理論層面上可以有效解決陜西省的產業結構發展不均衡、發展的不充分問題,陜西省是西北地區的發展重心,針對陜西省的產業結構與稅收收入之間的相關性研究可以合理延伸至西北地區。同時,為陜西省在實踐過程中提高產業收入,轉變產業機構、降低宏觀稅負提供了新的思路。本文也存在著一些不足之處,由于原始數據難以取得,對陜西省的內部各地區的差異沒有展開充分的討論,地區差異可以為我們對陜西省的產業結構調整提出更加具體的政策方案,在今后的研究過程中,希望能有最新的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