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國際學習型城市聯盟的教育應對策略及未來展望

沈欣憶 苑大勇 史楓

[摘要]依托終身學習體系保證城市發展的人力資源基礎，從而促進城市的可持續發展，是很多學習型城市的發展理念。面對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下屬的學習型城市聯盟成員城市紛紛提出了各自的應對辦法，并在教育領域制訂應急計劃和遠程學習解決方案。文章通過梳理學習型城市聯盟的發展歷程以及學習型城市聯盟成員國在疫情發生后的教育應對，提出了新時期學習型城市的發展趨勢以及終身教育參與全球治理的路徑。未來學習型城市發展，應將生態文明建設作為重要內涵，將終身學習視為重要治理理念，充分體現城市發展的包容性，并將人工智能和大數據等技術與學習型城市發展進行多層面的深度融合。

[關鍵詞]學習型城市;新冠肺炎疫情;教育應對;未來展望

[作者簡介]沈欣憶（1987- ），女，浙江杭州人，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助理研究員，博士。（北京 100036）苑大勇（1981- ），男，遼寧錦州人，北京外國語大學國際教育學院，副研究員，博士。（北京? 100089）史楓（1972- ），男，山東巨野人，北京教育科學研究院，副研究員，碩士。（北京? 100036）

[基金項目]本文系北京市教育科學“十三五”規劃2018年度優先關注課題“新時期北京建設學習型城市的問題與對策研究”（課題編號：AEAA18002）和2020年度北京外國語大學“雙一流”建設科研項目“疫情背景下高校危機應對機制與社會責任的比較研究”（項目批準號：SYL2020ZX026）的階段性研究成果。

[中圖分類號]G720[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4-3985（2021）02-0066-07

由于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全球多個國家和城市面臨嚴峻挑戰，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下屬的全球學習型城市聯盟（Global Network of Learning Cities，GNLC）的很多成員國面臨危機。無法上學的兒童和青少年人數持續攀升，多國宣布或實施了學校停課措施以減緩疫情的蔓延。全球已有165個國家實施了全國停課，導致全球超過半數學生無法繼續學業。此外，還有數國如不丹、巴西、加拿大、印度、印度尼西亞、菲律賓、俄羅斯、英國、美國、烏拉圭、越南等實施了局部停課，以預防或遏制新冠肺炎疫情。若這些國家也實行全國停課，無法上學的兒童和青年人數還將增加數千萬。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正為各國提供遠程學習解決方案等緊急支持，從2020年3月開始，策劃了兩個階段的在線研討會。第一階段從3月23日至6月10日，主題是疫情中的學習型城市應對。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終身學習研究所（UNESCO Institute for Lifelong Learning，UIL）共舉辦15次網絡研討會，很多學習型城市聯盟成員如中國北京、中國上海、中國武漢、意大利費爾莫市（Fermo）、意大利都靈市（Torino）、伊朗卡尚市（Kashan）、韓國烏山市（Osan）、巴西圣保羅市（S?o Paulo）都提出了各自制訂的應急計劃和遠程學習方案。第二階段從6月17日開始，主題是“學習型城市與疫情的恢復”。面對全球疫情的不斷變化，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學習型城市網絡聯盟持續關注，在疫情穩定之后仍繼續發揮積極作用。通過國際交流與合作，合力解決問題，已經成為國際終身教育發展的重要特征，并得到眾多城市的支持。

一、學習型城市聯盟的運行及功能發揮

2013年，首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國際學習型城市大會在北京召開，會議發布的《北京宣言》提出“我們生活的世界復雜并快速變化。經濟增長和就業、城市化和人口結構變化、科學和技術進步、文化多樣性和公共安全只是社會治理和可持續發展所面臨的一部分挑戰”。在世界范圍內，學習型城市的發展經歷了不同的發展階段：第一代學習型城市由終身教育學者倡議，要求城市治理重視學習環境的建設與學習文化的塑造;第二代學習型城市是城市治理者認識到學習乃是城市發展核心競爭力的基礎，希望通過終身學習推動學習型城市的發展;第三代學習型城市不僅強調知識經濟和創意經濟，更強調生態可持續發展、健康安全、幸福友善、宜居人文等層面。新的時代背景下，學習型城市不僅應堅定秉持全民參與和全球發展的終身學習理念，還要獲得城市層面的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發展。學習應成為城市發展的任務和內容。學習型城市強調通過學習，提升個人的自主能力和社會包容性，促進經濟發展和文化繁榮，并實現可持續發展。此外，它還可以提高識字率，促進全球公民教育的開展，培養個體的創業精神，實現全民健康與幸福。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全球學習型城市聯盟（Global Network of Learning Cities，GNLC）是提供精神激勵、專業知識和最佳做法的國際政策導向型聯盟。根據2019—2021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全球學習型城市聯盟戰略，170多個成員將在八大領域聯合開展活動，即可持續發展教育、平等與包容、教育規劃、監督與評估、全球公民教育、創業精神、健康與幸福以及提升識字水平。聯盟支持實現17個可持續發展目標，尤其是可持續發展目標4（確保包容和公平的優質教育，促進全民終身學習）和可持續發展目標11（使城市和其他人類住區包容、安全、有彈性和可持續）。教科文組織全球學習聯盟通過促進成員城市之間的政策對話和同伴學習、建立聯系、促進伙伴關系、提供能力發展平臺和機會以及認可和鼓勵，支持和改進全球城市的終身學習實踐。

學習型城市聯盟通過召開國際會議等形式，宣傳和推進終身教育政策在各國的實現，也積極引導學習型城市理念在各國的推進和發展。首屆國際學習型城市大會將公平、包容和繁榮的終身學習理念作為城市的發展戰略，繼而在墨西哥城、愛爾蘭科克市成功召開了第二屆和第三屆大會。從第一屆大會聚焦終身學習的手段和技術，到第二屆重視從終身學習視角解決城市問題，再到第三屆強調本土行動和案例，學習型城市的理念逐漸在終身教育基礎上不斷深化和完善，教育成為應對城市各種挑戰的重要戰略與基本路徑。2019年10月1日—3日，在哥倫比亞共和國麥德林市召開了第四屆國際學習型城市大會。本次會議的主題為包容性，這是終身學習促進城市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準則。圍繞該主題，全球多名專家學者紛紛建言獻策，進一步豐富了學習型城市的理念，繼續向實現人類社會公平和諧發展的目標邁進。

二、新冠肺炎疫情下學習型城市的教育應對策略

依托終身學習體系保證城市的人力資源基礎，從而促進城市的可持續發展，是很多學習型城市的發展理念。此次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疫情讓人們重新認識了終身學習的力量，即終身學習可以從根本上支持知識傳播，幫助人們保持健康和衛生，獲得新的學習機會。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整合了各地的教學平臺并在其官方網站進行分享。各國紛紛建立國家層面的遠程教育平臺，提供各種教學資源，幫助學生在線學習。例如，我國教育部的國家教育公共資源平臺（www.eduyun.cn），吸納和共享各種企業優質資源;阿爾及利亞教育部國家遠程教育和培訓局為各學習階段提供不同學科的在線學習平臺（www.onefd.edu.dz）;阿根廷建立了開放的閱讀平臺（www.argentina.gob.ar/educacion/biblioteca-

digital），以及中小學學科學習平臺（www.educ.ar/recursos/150936/seguimos-educando），奧地利利用教育部官方網站，幫助學生和教師提供支持遠程學習的鏈接、資源和信息（wwww.eduthek.at/schulmaterialien），也提供按學科分類的中小學教材。此外，我國教育部利用國家中小學網絡云平臺和中國教育電視臺提供優質學習資源，供學生自主選擇使用，以服務學生居家學習。除了多個國家面對新冠肺炎疫情有各自的教育應對外，許多城市也出臺了相應的政策，整合了各種資源，以期解決學生在線學習問題。

（一）在線教育集中爆發，成為主要的教育教學形式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學習型城市聯盟（GNLC）成員城市，積極發揮區域的統籌作用，整合匯聚多方優質在線課程。例如，北京利用數字圖書、電子教材等數字資源，依托北京市教育公共資源平臺，面向各區開放共享，擴大優質教育資源覆蓋面，支持學校開展“互聯網+教育”應用;推動北京數字學校在市級政務云部署，建設“直播平臺”，面向全市中小學生提供所有年級所有學科課程;遴選知名教師錄制網絡德育課程，疫情期間實施“每天一課”。上海各電視臺積極響應教育部門“不停課”的要求，推出了“不停課，在家學習”的教育產品，包括3萬多門覆蓋不同年齡段的網絡精品課程。2020年3月以來，上海市教育委員會制定了全市統一的在線教育規劃，包括以中小學12個年級不同學生為重點，每周通過電視臺播放高質量的視頻課，確保每個年級“統一教師、統一內容、統一課程”，并要求中小學按照“一校一策”“一策一生”的原則，開展教學互動和課后答疑。武漢中小學于2020年2月正式開始“空中課堂”，借助武漢教育云，面向全市中小學搭建空中課堂平臺，為教師和學生建立虛擬課堂，為全市各中小學師生提供直播授課、互動答疑、點播回看、作業、考試等服務，有效地解決了學生因疫情無法正常到校上課的問題，實現全市中小學在線學習。意大利都靈市積極推進在線課程，并與中央發布的遠程教育指導方針相呼應。“學校基金會”（Foundation for the School）為學校提供了更大的互聯網帶寬，并組織網絡研討會幫助教師開展在線學習。此外，該市與“學校基金會”簽署了一項協議，開展20所中小學的在線學習實驗。費爾莫市在疫情之后開展了一次大范圍的在線教育情況調研，結果顯示：很多學校使用了Google Meeti、Zoom、Microsoft Teams等工具進行在線教學;96%的學生使用在線教育的方式接受教育;83%的教師使用在線教育的方式授課;很多大學的畢業典禮在線舉行;當地的城市圖書館為學生和市民提供了免費的電子報紙、雜志和書籍。圣保羅市面對這場危機反應迅速，在全市范圍內學校提前放假，并且利用一些學校資源，將其設為臨時醫院治療新冠肺炎患者。但是，面對疫情，圣保羅市在線教育的質量和覆蓋面不足，急需靈活和廉價的數字學習系統，迫切希望國際組織能夠提供新技術、新平臺來開展在線教育。

（二）關注疫情期間的衛生與心理問題，利用網絡進行宣傳和疏導

北京市為加強在家學生思想教育和心理疏導，向學生講清楚延期開學以及不離家、不返校的必要性，指導學生在家期間的學習生活。中共北京市委教育工作委員會、北京市教育委員會聯合北京電視臺推出了《老師請回答》大中小學生同上一堂課特別節目，節目共分為四期：第一期是延期開學政策權威發布;第二期是青少年疫情防控指南;第三期是疫情當前誰在逆行;第四期是學生宅家心理疏導。在卡尚，卡尚醫科大學開展了教育和信息節目，傳授當地居民衛生知識，以防止病毒的進一步傳播。這些電視節目的核心宗旨是告訴大家，衛生安全是最重要的，并提出了涵蓋這一核心理念的口號“每家每戶—健康基地”（Every Home-A Health Base）。此外，在卡尚市中心和周邊地區采取了各種措施以提高市民的自我保護意識，鼓勵市民自我隔離。費爾莫市為防止這一流行病的蔓延，在市政網站和很多媒體上發布信息，提醒大家保護自己，以降低被傳染的風險。烏山市則在全市范圍內開展衛生宣傳，鼓勵每個市民戴上防護口罩。由于口罩數量不充足，該市還發起了“口罩分享項目”（mask-sharing project），廣泛傳播生產口罩的方法和流程，允許公民自愿報名生產防護口罩。

（三）關注弱勢群體，利用網絡豐富終身教育內容

上海市非常關注特殊群體，積極倡導包容的理念，每個社區都有針對性地為特殊家庭、老人、兒童和其他弱勢群體、需要隔離的人和重返工作崗位的人提供社區支持，并與這些特殊群體保持密切聯系，密切關注他們的健康狀況和生活需要，為他們的學習和生活提供幫助。武漢市積極向廣大市民推廣終身學習理念，社區學院發揮了重要作用，積極宣傳引導，讓各年齡段的市民都學習減少病毒傳播的知識。武漢市圖書館開設了公益性免費課程，為市民學習提供了豐富的資源。烏山市政府不僅設法照顧單親家庭和低收入家庭的孩子，還關注老年人的身心健康，為老年人提供送午餐的服務。圣保羅市有100萬學生居家學習，為此，該市提供財政支持，使得貧困家庭能夠在疫情期間購買食物，滿足這些家庭孩子的生活需要。

三、疫情形勢下學習型城市的未來展望

面對新冠肺炎疫情，很多學習型城市做出了教育方面的探索和嘗試，主要涵蓋兩個方面：一是針對學校教育;二是針對市民大眾的教育。在常規的學校教育方面，學習型城市的主要做法有：一是利用在線教育開展學校的課程教育;二是幫助學生以及家長調適面對疫情的緊張情緒;三是給予學生適當的日常防護衛生健康知識;四是給予家庭教育、親子活動等相關的建議。在市民大眾的學習教育方面，學習型城市的主要做法有：一是進行衛生科普知識的普及，包括新冠病毒是什么、如何降低感染風險、如何選擇口罩和戴口罩、如何洗手等;二是公布疫情情況和具體的數據，讓公眾知悉疫情發展態勢;三是提供市民學習、娛樂和健身的數字化資源，幫助市民提升居家時期的生活質量。面對新的形式，學習型城市該如何發展，如何面對新的風險、新的挑戰以及新的機遇，這是一個很有探討價值的命題。

（一）生態文明作為學習型城市發展的重要內涵

隨著社會的發展，人們對生態文明的需求日益提升，此次新冠肺炎疫情更提升了全球對生態文明的重視，提醒人們關注地球生態環境，城市發展也需要更好的生態環境和具備更高生態素養的人。學習型城市如何促進城市和城市中的人的可持續發展，成為一個重要的議題。可以從兩個層面來看待：一是終身學習作用于個人，能夠從生態價值觀、生態知識、生態能力和生態行為習慣等多個層面培養個體的生態素養;二是終身學習作用于城市整體布局和規劃，能夠構建學習型組織，更好地幫助城市進行整體規劃和設計。

在推進終身教育的過程中，生態文明教育是重要的政策導向。很多關于生態文明的政策文件指出要關心提高環境保護意識、提高生態環境素養等，這逐漸成為引領社會的重要理念。未來的學習型城市，要求市民了解和理解綠色經濟涉及的問題和需求，并具備核心的綠色技能，如環境意識、可持續發展知識等。應將綠色技能視為促進學習型城市可持續發展的基石之一，并納入城市不同人群包括學校教育體系內的學生、在職人員、失業人員以及老年人等群體的培訓計劃。

此外，還要重點關注城市學生生態文明素養的養成。學生學習生態文明知識的能力強、發展潛力大，是生態文明建設的重要力量。大數據、人工智能等技術的飛速發展，為城市的生態文明建設與可持續發展以及城市居民生態文明素養的養成提供了更大的空間。利用大數據和云計算，可以記錄和監測青少年生態文明素養數據，引導其更好地將生態文明理念融入日常的學習和生活，從而真正實現可持續發展。通過生態文明的建設，促進城市環境維度的可持續發展，實現經濟、環境與社會三方的共同協調發展，從而促進學習型城市的整體和諧建設。

（二）終身學習成為城市治理的重要理念

從第一屆學習型城市大會發布的《北京宣言》可以看出，構建學習型城市的核心在于運用城市的各種資源，促進個人的學習并構建學習環境，包括提高教育的包容性、激發家庭學習和社區學習、促進工作場所的學習、擴展教育技術的應用、改善學習質量以及營造終身學習文化;而到第二屆學習型城市大會發布的《墨西哥聲明》，學習型城市的落腳點產生了較大的變化，從學習本身轉向為城市視角，旨在通過終身學習解決城市問題。《墨西哥聲明》提出要確保終身學習既促進全球的凝聚力、個人與社會責任，又鼓勵公民采取行動，使社區更安全、更具包容性;提出運用終身學習的力量，激勵公民保護自然環境，加強抗災能力，應對氣候變化，采取可持續的方式生產和消費;使全體公民尤其是兒童、婦女、青年和老人從可持續、包容性經濟增長中受益，為他們提供終身學習的機會等。

學習型城市是一種基于學習視角的城市綜合建構或城市治理技術，強調綜合利用學習型組織、終身學習、學校資源、教育等解決不同層面的城市問題。在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中，巴西就利用學校的場地組建臨時的醫院;中國、意大利、韓國等也紛紛利用學校的教育技術平臺和資源，為民眾提供良好的終身學習支持。很多國家和地區還利用高校的智庫資源，在學習型城市發展中發揮重要作用。

學習型城市的構建，并不只意味著建立好服務市民的繼續教育。終身教育體系由普通教育、職業教育、繼續教育三個部分構成，盡管繼續教育在推動學習型城市建設中起著核心作用，但它并不能成為建設學習型城市的全部。學習型城市的建設需要關注的是終身學習，是教育的各個橫向面和縱向面。當然，學習型城市的建設并不僅關注教育，還強調綜合利用教育的資源、手段綜合解決城市問題，需要很多組織包括政府、教育和研究機構、企業以及一些非營利機構的積極參與。但是，政府要發揮核心作用，增強學習網絡的信任度和公信力，推動建立區域間的長期學習關系。

（三）城市發展體現“包容性”，關注城市中的弱勢群體

學習型城市不應被簡單地理解為“有教養的城市”或“以教育為中心的城市”，而應是一個更具包容性的城市。如今各種諸如“全球化”“知識社會”“技術革新”“信息革命”等新概念和新假設不斷涌現，學習型城市的內涵正變得越來越豐富、越來越具多面性，但是，包容性是學習型城市尤為重要的內涵，它體現為城市的每個人都能獲得終身學習機會和享受學習型城市建設帶來的益處。

學習型城市面對疫情的其中一個亮點是對弱勢群體的幫扶和關注。例如，北京市非常關注父母均為醫生的雙職工家庭的需求和困難，要求各醫療衛生機構盡量不安排雙職工的醫務人員同時到一線工作，特別是家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顧的醫務人員，盡可能使其兼顧家庭;上海市每個社區都有針對性地為特殊家庭、老人、兒童和其他弱勢群體、需要隔離的人和重返工作崗位的人提供社區支持;烏山市設法幫助單親家庭和低收入家庭等的孩子，成立社區中心提供服務照顧孩子，關注老年人，為老年人提供送午餐的服務;圣保羅市為通常在學校就餐的貧困家庭的孩子提供了財政支持，以便這些家庭能夠購買食物。

很多學習型城市都將“包容性”作為學習型城市發展的一個重要內涵。艾斯堡市就是一個非常典型的具有包容性特征的學習型城市，它成立了面向兒童和低收入家庭的低門檻俱樂部，為失業居民以“朋友計劃”的方式提供免費的文化服務，為老年人提供適當的體育活動，不論種族、膚色、身份以及年齡都能享受同等的學習資源，充分體現了機會均等、教育包容的特征。“包容性”這一概念不難理解，但要落實在城市發展的方方面面仍極具挑戰。無論怎樣，公平、公正、均衡一定會成為一個良性社會的代名詞，這也是學習型城市發展所要追求的目標。

（四）重視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與學習型城市建設多層面的深度融合

隨著人工智能技術、大數據等信息技術和手段的發展，在線教育大步向前邁進，同時也使得疫情期間我國教育部有關“停課不停學”的部署成為可能。一方面，一些市場化機構如作業幫、好未來、新東方等紛紛承諾，在疫情期間提供免費的在線教育資源;另一方面，很多地區和學校利用各類在線教育資源和直播、錄播等技術，指導學生在家期間的學習活動。很多家長和學生切實體會到在線教育的優勢，從不了解或不接受，到逐步了解、開始接受在線教育，在態度上有了較大轉變，從而讓在線教育真正走進很多中國家庭。

技術對教育的影響不言而喻，對終身學習也必然產生巨大的影響。在線教育將有利于推動終身學習體系的構建，在線教育之于終身學習體系，除了是一種重要的學習形式，更是終身學習體系得以發展和建成的基礎。學習者在在線教育中獲得較為全面的評價，根據其學習行為和績效，形成不同的能力表征。能力的增長和增量是個人終身學習體系的關鍵，為學習者的職業選擇和發展奠定良好的基礎。

另外，重視技術之于學習型城市問題的解決。教育和學習可以幫助解決城市問題，而有了技術支撐后的教育和學習可以更為便捷、快速、有效地解決城市發展中出現的問題。此次新冠肺炎疫情之后對市民衛生健康的普及，就是教育助力城市問題的一個典型案例。未來的學習型城市必然是智慧學習型城市，智慧學習是智慧學習型城市發展的核心驅動力。智慧學習離不開智慧學習環境的支持，因此，城市智慧學習環境是智慧學習型城市的重要組成部分、是城市數字化學習環境的高端形態。利用人工智能、大數據等技術，真正實現終身學習，不能局限于教育領域，而要融入整個城市生活。

四、結語

正如葡萄牙卡托利卡大學健康科學研究所的亨里克·洛佩斯先生（Henrique Lopes）在全球學習型城市關于病毒的教育應對研討會上所說的，此次新型冠狀病毒涉及的范圍廣泛、規模巨大，除了應對目前的情況外，每個城市還需要通過教導人們如何在家照顧自己，讓當地居民為潛在的第二波病毒以及各種新型風險做好準備。我們已經進入一個風險社會，全球化不僅是經濟全球化、金融全球化、文化全球化、技術全球化，同時也是一種風險的全球化。

在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人類社會面臨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多的風險。處于這樣一個風險社會，我們需要徹底改變以往的行為方式，而只有教育才能實現這一點。要明確一點，現代性的學習型城市理念，是用學習或教育視角解決城市問題而不是聚焦教育本身，必須擴展到城市政策覆蓋的所有領域。只有這樣，才能使政策整合作用的發揮成為可能。要達成這一目標，不僅需要整合社會各領域的資源， 還需要綜合性的視角，即對城市發展問題進行綜合考量和設計，從而真正將學習型城市作為未來城市發展的重要治理工具，獲得經濟、社會、環境和文化的可持續發展和城市建設過程本身的可持續發展。

另外，還需明晰一點：學習型城市的建設和發展不僅是城市的可持續發展， 更是人的可持續發展。正如歐盟委員會提出的人力資本、資源保護和經濟發展三維度的建設戰略，除了環境、經濟、社會的可持續發展以外，最重要的是人的可持續發展。如何實現人的可持續發展，培育包容性的終身學習理念，是建設未來學習型城市所要著重思考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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