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東,梁 良
(沈陽化工大學 人文與社會科學學院,遼寧 沈陽 110142)
中共中央、國務院印發的《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提出要積極發展農村社會工作和志愿服務,引入社會工作專業人才[1]。2020年,我國進入后脫貧攻堅時代,習近平總書記在決戰決勝脫貧攻堅座談會上的講話強調:“動員全黨全國全社會力量,以更大決心、更強力度推進脫貧攻堅,確保取得最后勝利。”[2]農村社會工作依托社會工作機構、社會工作者,在精準扶貧中發揮著重要作用。隨著脫貧攻堅工作不斷深入,幫扶環境與任務愈加復雜和艱巨,對農村社會工作者(以下簡稱“社工”)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
在幫扶脫貧中,社工常常遭遇各種困境,不僅降低了自我效能感,而且導致其對社會工作專業價值理念的認可度下降。高校與社工機構一直試圖幫助社工解決困境,排解挫敗感和無力感。因此,分析社工在農村服務場域中面臨的困境及其原因,以社會學習理論為指導,運用觀察學習、榜樣示范、自我強化和提升自我效能感等方法解決幫扶中出現的問題尤為重要,是繼續實施精準扶貧,實現脫貧不返貧、促進共同富裕的關鍵所在。
1952年,美國心理學家阿爾伯特·班杜拉(Albert Bandura)首次提出“社會學習理論”,并在其1977年出版的《社會心理學》(SocialLearningTheory)一書中系統地概括了該理論的形成過程。班杜拉的社會學習理論注重觀察學習和自我調節對人的行為的影響,重視行為和環境的相互作用。該理論對行為、個人和環境三者的關系進行分析,對分析社工面臨的困境及困境來源,探索解決困境的出路具有重要的理論指導意義,有助于社工適應農村復雜的幫扶環境,完成剩余“難啃”的扶貧任務,提高幫扶脫貧質量,提升社工服務的專業性。
社會學習理論觀點可分為兩部分:其一,理論的基本前提——相互決定論(Reciprocal Determinism),即個人的認知、行為與環境三者相互聯結,交互影響人類的行為。其二,理論的中心內容——觀察學習和行為決定的各種因素,即在觀察學習中,除基本的反射外,人類并不具備各種先天性行為技能,各種行為技能或新的反應模式,是通過直接經驗或觀察所習得。觀察學習是人類行為學習的主要方式,人們能夠在觀察中獲得示范活動的符號表征,即“榜樣”可以為他們的行為提供指引。行為決定的各種因素可以解釋為有機體的行為既受行為先行因素的影響,又受行為后繼結果因素的影響,還受認知因素的控制,三者相互聯系發揮作用。具體可解釋為:(1)行為先行因素通過幫助人們預測行為結果,影響人們的行為選擇;(2)行為后繼結果因素通過外部強化、替代強化和自我強化,對人們的行為進行強化;(3)認知因素塑造人們的行動思維,這種思維通過親身經歷的、替代的、社會的和邏輯的驗證而獲得[3]。
社會工作者的專業理論和實務經驗的習得都是一個從“0”到“1”的過程,在這個成長過程中,他們會面臨各種困境。
社工參與農村幫扶的過程中,常因語言不通而無法與當地村民順暢交流。尤其在前期接觸時,社工難以走村宣傳或招募活動對象,因為普通話讓村民心感陌生或頓生戒備,會出現不愿參加活動或與社工交流的現象。同時,社工也不知如何與服務對象聊天來維持話題,往往簡單的一兩句問候就結束了互動。另外,村民之間通過方言互動,社工無法理解也不知如何插入話題。故即使社工在當地開展了多次活動,依舊很難與村民順暢溝通。
溝通是社工了解服務對象需求的重要方式。日常走訪中,社工在對服務對象的需求進行預估時經常聽到:“我們村現在大家都過得很好,沒有什么需要的,你們喜歡搞什么樣的活動就搞什么吧,我們也不懂這些東西,給不了你們什么建議,你們搞什么活動我們都參加。”導致社工很難發現村民的真正需求。另外,面對幫扶對象,社工往往陷入片面刻板思維,容易先入為主地認為服務對象需要的是物質支持,缺少對其精神需求的分析和介入。事實上,精神層面的服務是村民更為需要且是社工能夠利用自身專業技能及時為村民提供的。社工卻忽視了心理幫扶的重要性,過度糾結于物質資源的援助,結果南轅北轍。
幫扶中,盡管社工都有甘于服務的情懷,但很多人對參加幫扶的目的卻比較模糊,對實習或工作的要求仍停留在“簡單地完成任務就好”的層面。社工按照機構的服務目標開展各種活動,而隨著活動開展得越來越多,他們也開始厭倦和迷茫,找不到活動開展的意義,心中總會疑惑社工是不是只能搞活動?有的一線社工表示:“在活動開展前理念和目標不清晰,接二連三的服務活動讓我們越發感覺社會工作只是在搞活動,而不知道為了什么去搞。”在活動前期策劃時,部分社會工作者對活動的可行性考慮欠佳,服務推行緩慢,后期在機構的壓力下,并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活動的目的和意義,漸漸使活動流于拍照、寫新聞稿和文書等形式。
進行服務策劃時,社工在設計什么樣的活動、如何銜接活動環節或服務內容等方面存在困惑。團隊成員之間交流、討論不足,設計缺乏創新,常常生搬硬套課本案例或直接參照往年活動內容形式,甚至是同樣的活動“舊戲重演”。有的活動直接用幾個游戲疊加填滿時間,環節銜接突兀,形式缺乏活力和新意,游戲難度過大或過于簡單的現象時有發生。對于講究實惠的村民而言,感受不到活動意義或實質性收獲,便很難有持續參與的興趣和動力。
鄉村幫扶中,村民對社會工作者并不了解,很多人沒有聽說過社工,常有戒備心理。在開始接觸時,社工常被看作“傳銷人員”,導致其產生心理落差。社會工作者辛苦策劃的活動常常不受村民歡迎,除了三四個村民積極參加外,村民通常姍姍來遲或以各種理由推脫,有的甚至當場質疑和否定活動價值。社工只能采取其他方式吸引村民配合活動,久而久之他們也會認為社會工作好像并不需要專業知識和專業方法。有的社工缺乏價值判斷,單純依靠服務對象的評價或項目目標的完成程度等外部標準衡量服務的意義。因為長期看不到服務效果,還受到村民質疑“到農村來能干什么”,社工容易感到工作是毫無意義的重復付出,開始動搖參與農村服務的信念,埋怨現實甚至懷疑自己的服務理念和專業程度。
社工在農村幫扶場域中面臨的各種困境構成了一條閉環的“困境鏈”(如圖1)。組成“困境鏈”的鏈扣(困境)環環相接。“困境鏈”影響了社工對自身的能力判斷,涉及其信念、主體自我把握與感受,即“自我效能”,只有“解扣”才能提高社工在農村場域中的幫扶質量,有利于其能力培養。

圖1 社工在農村幫扶場域中的“困境鏈”
從鏈條上看,第一個鏈扣“交流困難”是指社工無法在日常服務中與服務對象建立溝通關系,對服務對象的需求了解不充分,導致了“需求不清”。第二個鏈扣“需求不清”是指社工不能對村民面臨的問題做出科學有效的分析和評估,無法提供具有針對性的服務,于是出現了第三個鏈扣“目標模糊”。“目標模糊”是指社工容易“依葫蘆畫瓢”地盲目追趕項目指標,缺少自我反思和總結,緊接著出現第四個鏈扣“缺乏創新”。“缺乏創新”是指社工難以激發服務對象的參與興趣,設計的活動及付出的努力得不到認可,漸漸心生“價值否定”,即第五個鏈扣。“價值否定”是指社工難以繼續堅守工作信念,難以發揮其優勢和潛能幫助村民解決問題,不利于其自我能動地破解其他困境。如此惡性循環,最終影響的不僅是脫貧幫扶的質量,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社會工作者能力的提升以及農村社會工作實務的本土化發展。因此,科學有效地“解扣”尤為重要。
社會學習理論提到的決定行為的先行因素里,一定的情境、符號或社會的線索有規律地同一定的反應結果(預測的行為結果)相關聯,激發和指導人們的行為。這種情境、符號或社會線索除了可以通過實際活動和總結經驗直接習得,還可以通過觀察示范者的行為間接習得。在幫扶脫貧過程中,社工可以在實踐前通過課堂、書籍或視頻等方式了解和學習農村社會工作專業知識,從而在實地服務前預測行為結果,不斷調整,做出合理有效的行為選擇。
但是社會工作在中國內地發展不過五十年,目前開設農村社會工作專業的高校仍然較少,理論實務體系尚未完善,農村社會工作專業人才匱乏。學生在校期間對農村社會工作專業知識學習不足,加上缺乏間接經驗和實地督導,使其無法及時預測自身行為能否達到預期成效或目標,也就很難及時做出調整與合理選擇行動[4]。同時,社工“建立與發展社區關系”“發展社區支持網絡”等技能不足,難以協調不同組織間的關系,無法獲取社區或志愿者等當地力量的支持,增加了服務阻力。另外,與服務對象溝通時,在缺乏幫扶經驗、課堂示范或督導指引的情況下,社工如果未能充分了解和學習當地風俗、文化等內容,無法結合語境理解當地方言,“交流困難,語言文字不通”的困境就會存在于整個幫扶過程。
觀察的第一步是“注意過程”,“注意”(1)注意(Attention):心理學名詞,其意指心理活動對一定事物的指向和集中,具有選擇、維持、調節與監督的功能。文中體現出其選擇功能,即心理活動傾向于那些有意義、符合需要、與當前活動一致的各種刺激,避開或抑制那些無意義的附加刺激,具有一定的指向性。故,人們有意的注意選擇,能夠決定人們觀察什么和從中提取什么樣的信息。引自:林崇德、楊治良、黃希庭. 心理學大詞典(下)[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4:1742.決定了人們觀察什么以及從觀察的東西中提取什么樣的信息。在復雜的農村幫扶環境中,社會工作者需要注意和觀察的事物眾多,容易忽略某些信息。在對服務對象的問題進行預估時,難以從物質和心理兩個角度思考和分析,如當了解到村民家庭生活條件惡劣時,刻板或先入為主地認為村民僅需要物質支持。同時在幫扶過程中缺乏“朋輩交流會”等形式的互動學習機會,不利于開拓思維,導致社工不能充分了解服務對象的真實需要。
人們常通過確立一定的目標為自身行為或選擇提供指引,當目標實現時會感覺更有動力。這個“目標”就是班杜拉在社會學習理論中提及的“內部標準”,人們會根據自身確立的內部標準進行自我評價,判斷目標的實現與否。參與幫扶前,社會工作者對項目或自身了解的多少將影響其內部標準的建立。受自身專業能力、服務環境、項目與機構目標要求的影響,社工被迫調整服務方案以確保活動順利開展,少有與服務對象共同建立目標的過程。訪談發現,對自身要求較低、對項目了解較少及在服務中沒有與服務對象建立共同目標的社工容易感到工作目的性不強。社工關于自身需要在這樣的過程中如何成長或發展、提升哪些能力、如何改變服務行為等缺乏較為全面的內部標準。另外,社工容易將目標設定得過多、過高或過大,不切實際且空洞,在復雜的幫扶脫貧環境中難以實現,容易“胡子眉毛一把抓”,導致“目標模糊,活動流于形式”,服務設計缺乏針對性或可行性等問題。
社會學習理論認為,人的行為和認知受環境影響,同時也影響著環境,甚至創造環境。社工面臨的缺乏創新困境,不僅指服務內容和形式的創新,還包括對服務環境、條件的創造缺乏新意。社工如果沒有在幫扶中或幫扶后進行“行動中反思”(Reflection-in-action)和“行動反思”(Reflection-on-action),沒有養成自我批評的習慣,缺少示范性學習,就很難在實踐中有效學習和成長。在對服務過程和結果缺乏反思的情況下,服務內容和形式創新尤為困難。另外,社會工作者彼此之間缺少交流和探討的機會,很難借鑒他人經驗優化自己的服務方式,不能突破常規的康樂活動設計思維及固化的游戲疊加式設計思路,不利于長期吸引服務對象的注意力,故不可避免遭遇“缺乏創新,內容形式單一”的困境。
行為后繼的結果因素包括人們通過對自我行為能否達到一定水平作出的自我評價,根據評價的高低對自我行為進行調節。當行為活動遭遇挫敗或未達到預期目標時人們會感到沮喪,自我效能感降低,失去動力并減少精力投入;相反,人們的自我效能感將升高,容易感到自己是一個有實力的人,產生更強的學習動力,更加努力直到成功。這一過程始于人們對自身行為的觀察,并以內部標準(期望)作為參照,判定自身行為是否具有價值和意義,從而產生不同水平的自我效能感。
社工在前期服務中遭遇各種問題的同時,也在不自覺地觀察或評價自身幫扶行為,尤其重視幫扶對象的參與數量、積極性、感受反饋等。接著對照自己最初設定的服務目標、期待或愿景及對社工在農村幫扶中作用或功能的認知進行判斷,當發現自身行為“可有可無”或只是“錦上添花”,沒有達到幫助人們脫貧的目的時,會產生較低的行為評價,甚至會降低對社會工作的價值認同。此外,由于社工往往默許服務對象稱呼自己為“老師”或“領導”,將自身代入老師或領導的角色,一旦這種身份淡化時,其對社會工作的認同感就會加速降低,出現“價值否定,工作信念下降”的困境,難以實現初期制定的服務目標。
在“困境鏈”中,每一個鏈扣(困境)外都有一個同心環,代表出現困境的原因,組成“五因環”模型(如圖2)。

圖2 社會工作者幫扶脫貧困境來源的“五因環”模型
由圖2可見,導致困境的原因包括:社工專業知識學習不足,服務技能不熟練,無法有效與村民溝通交流,難以獲取當地資源支持;需求分析片面,觀察不細致,難以提煉有效信息;較難與服務對象共建目標,缺乏內部標準;在缺少共同目標的情況下很難及時反思自身行為并進行調整,服務形式和內容缺乏創新;當社工難見服務成效時,會對自身及社工服務產生價值否定。可將這一過程簡單概括為:從一開始的學習不足到分析片面,再到缺乏內部標準和反思不夠,最后自我效能感下降,每一個困境原因都緊密聯系,相互影響,最終形成相互嵌套的“五因環”模型。
清楚地分析“困境鏈”產生的原因,結合“五因環”模型,采取有針對性的策略,構建“解鏈圈”模型(如圖3)。五個解鏈扣穿插在兩兩困境之間,代表破解困境的條件或機會,形成合力將更有利于擴大解鏈效果。“解鏈圈”立足社會學習理論,從認知、行為和環境出發,以提升自我效能感為方向,鼓勵個人(社工)尋找問題成因,加強自我調節。將認知、行為與環境三者緊密結合,能夠逐一破解農村場域中社工面臨的各種困境,更好地幫助社工參與農村脫貧和鄉村振興,推動后脫貧攻堅時代社會工作的發展。

圖3 社會工作者幫扶脫貧困境出路的“解鏈圈”模型
班杜拉認為:“環境透過認知間接影響個體的行為,認知對個體行為的指導具有極其重要的作用。”[5]從困境來源可知,幫扶前每個社工的期待、愿景及對社工在農村幫扶中作用和功能的認知,對其自我效能感和行為價值判斷具有決定性影響。因此,修正和加強自我認知格外重要。
社工除了可以通過課堂、書本、視頻等方式了解社會工作在幫扶脫貧中的作用外,亦可在實踐中理解農村社會工作。在糾正自身前期對農村社會工作過于樂觀或期待過高的同時,重新建構新的認知,了解自身興趣和能力,更全面地認識自我。要想適應復雜的農村環境并提供專業服務,社工需要不斷提升自我調節能力,堅定“扎根”信念,踏踏實實地駐扎在農村服務。提高對專業和職業的價值認同,運用社會工作的專業方法,深入農村,探索突破“交流困難”和“價值否定”困境的方法或途經,增加幫扶服務的精力投入。
行為預測能力與個人通過直接或間接觀察習得的經驗密不可分。社會工作者除了直接參與幫扶外,還需要間接觀察學習,主要體現為參與幫扶前、中、后不同階段的持續學習和積累。必須能夠從實踐中回想、思考、審視和評估自身經歷[6],逐漸養成自我反思和批判的習慣,從而不斷提升行為預測能力。如此,社工才能夠在實地幫扶中提前預測行為是否可行,及時調整不合理的行為。
參與服務前,社工需對自身有一個清晰的定位和要求,明確幫扶目的,結合實際分別制定短期、中期和長期工作目標,且方案設計要因人而異,便于及時調整,不能單純以機構任務或項目要求作為唯一目標,要設立起服務的內外標準。其中,內標準是社工必須建立一套關于自身能力、知識等方面成長的目標;外標準是項目要求或工作任務,這與內標準并不沖突,外標準的設定可以更廣泛,且應有多個評估渠道以實現合理評定。同時,社工應學會控制不適當的感受、態度和偏見,保持客觀性,以最好的狀態為村民服務。
相互決定論提出:“行為不僅可以選擇性地激活、調節環境的影響,且能在一定程度上創造環境條件。”[7]幫扶中存在的問題會降低服務質量,需要社工“選擇性激活”,即付諸行動分析和解決問題。在了解問題成因、服務環境、服務內容后,根據需求和現狀創新服務形式和內容,舉辦富有特色的農村社會工作活動。要善于影響環境,創造適合服務開展和目標完成的環境條件。增加示范性學習機會,將更有利于促進幫扶形式和內容的創新,提高幫扶質量。
班杜拉認為,人類可通過觀察榜樣模范習得行為[8]。越是在復雜和需求多樣化的農村幫扶環境中,社工團隊內越要營造一種互助、借鑒、合作的氛圍,運用團隊智慧思考如何將專業方法及技巧在實務中運用自如。一方面,社工團隊需加強彼此間的互動和交流,定期舉辦“朋輩交流會”,共同分析和總結服務經驗,彼此取長補短,更快地成長和發展。另一方面,學習的榜樣不只是督導、師兄師姐或同伴,也可以是村民。尤其在語言文字方面,社工應在幫扶前期加強對方言的了解,中期吸納當地資源和力量,邀請村民教授方言。如此,能讓村民感受到被接納、被認可,有利于社工和村民進行互動,為建立互助關系創造更多機會。可見,社工從“服務者”向“學習者”身份的轉變,不僅有利于突破“交流困難”的屏障,還能增強與村民之間的相互認同感,是轉變服務視角、優化服務環境的有效方法。
黨的十九大和2018年中央農村工作會議為決勝脫貧、振興鄉村繪制了宏偉藍圖。農村社會工作者在推動精準脫貧、促進鄉村振興中具有重要作用。農村幫扶場域中的困境仍然存在,對社工的要求不斷提高,影響了社工對幫扶工作的投入、認可度及農村社會工作的本土化發展。本文建構了農村社會工作的“困境鏈”及“五因環”模型,運用社會學習理論從認知、行為和環境三個方面提出破解困境的策略,有助于提升社工的自我效能感和對社會工作的認可度、促進社會工作發展。
在運用社會學習理論分析社工參與幫扶脫貧困境的出路時,強調社工在參與服務前通過傾聽講解和閱讀書籍,并結合自身理解完成對專業知識的學習。例如:可以通過朋輩分享或閱讀書籍材料等,提前了解和學習服務領域的知識、注意事項,包括農村發展政策、法律法規、語言文字、鄉村習俗等。在加強自我反思的過程中,強調查閱相關資料,剖析問題和尋找解決方法。這種模式是對直接觀察學習和符號系統學習的補充,符合個體主動掌握經驗的習慣。在解決社工幫扶困境的“解鏈圈”模型中,將直接經驗學習、觀察學習和符號系統學習合為一體,進一步完善和豐富了社會學習理論。
本研究仍存在很多不足。如對“困境鏈”原因的分析上,“目標模糊”等困境在現實中不僅存在于個人層面,學校和機構等外部客觀環境的影響也存在。要破除“缺乏創新”“價值否定”“目標模糊”等困境,單純依靠社工個人的行動是不夠的,還需學校、社工機構、社會等多元主體的共同努力。后續研究將繼續深入探討農村社工面臨問題的解決路徑,為決戰脫貧、推動鄉村振興和促進農村社會工作本土化發展做出更多貢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