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諾芬尼夫婦像》：一份特別的“結婚賀禮”

石開研

1434年，一位意大利商人喬瓦尼·阿爾諾芬尼要結婚了。作為新郎的好友，畫家揚·凡·艾克前去慶賀。為了給這對新人送上一份特別的賀禮，畫家請他們進入新房，并像現代攝影師一樣，讓他們擺好姿勢，創作了這幅見證其美好愛情的“結婚照”。

畫面中，男子頭上戴的寬檐禮帽，由厚重的天鵝絨制成;身上穿的長袍，鑲著柔軟的皮毛。他舉著右手，似在宣誓，左手托起女子的手心，表示要永遠照顧妻子。女子頭上披著飾有蕾絲花邊的白色頭巾，象征貞潔;身著一襲綠色長袍，袖口以白鼬皮毛鑲邊作為裝飾。她站在一塊地毯前，虔誠地微低著頭，伸出右手表示永做丈夫的忠實伴侶。

揚·凡·艾克不僅細致入微地描繪了各種不同質地的布料，而且對室內的環境物品也進行了極其逼真的表現。一切看似漫不經心，但幾乎每一個細節都具有象征意義。畫面上方，懸掛著黃銅制作的枝形吊燈，上面插著一支燃燒著的蠟燭，象征永恒的生命;墻上掛著的念珠表示虔誠;床頭掛的刷帚意味著純潔;兩人腳邊的小狗代表忠誠。在人物中間的墻上掛著一面凸鏡，它是全畫的點睛之筆。中心圓鏡內反射出整個房間的景象，細心的觀者不僅看得見這對新婚者的背影，甚至能分辨出站在他們對面的畫家。這種使用鏡子反射來擴大畫面的技巧，是這幅畫的又一特色，對后來荷蘭的風俗畫有很大的影響和啟示。

著名美術史家帕諾夫斯基曾高度稱贊揚·凡·艾克對于細節的精準把握：“揚·凡·艾克同時是一個‘望遠鏡’和‘顯微鏡’。”這個特點在這幅名作中得到了淋漓盡致的體現。這些細節大大提高了畫作的自然性和真實性，使其擁有令人身臨其境的效果。

在油畫發明之前，人們都是用蛋清來調和礦物質和植物顏料，但是這樣顏料干得特別快，呈現出的顏色飽和度也低。為了能讓畫面像鏡子一樣反映現實的全部，揚·凡·艾克和他的哥哥一起發明了用亞麻籽油調和顏料的新方法。這樣顏料就不會在作畫過程中迅速凝固，又解決了飽和度不高的問題，還能畫出更微小的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