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北溟

說起內蒙古自治區,你會想到什么?草原、蒙古包、《吉祥三寶》?我想到的可是烤羊、手把肉和超美味的酸奶油!然而,內蒙古的美食遠不止這些……
這里的餐桌上,牛羊肉和奶制品從未缺席。比如白水煮肥羊。嘩啦,幾把小刀扔面前;叮叮當當,幾碟蘸料碼上來;咣當,一盆羊肉端上桌,肥亮亮、顫巍巍,灰白中帶點兒紅血絲,飄散出誘人的熱氣。手握小刀,眼瞄肉盤,雙腳發力,起身抓肉,刀刃向內,徐徐片肉,方可據案大嚼。此間吃羊肉甚至不加腐乳、韭菜花等厚味,僅以香菜、尖椒切末,點醬油蘸食。羊肉好吃,手抓更香,省了餐具,更增了快意。此間的食物不事雕琢,吃的正是粗豪之間食物的本來滋味,而經典菜手把肉,更是僅靠“鮮”便降服全桌。
煮羊之外,廣為人知的還有烤羊。全羊也好,羊肉串兒也罷,一例的炭火燒紅,羊油滴答,孜然、辣椒面一應俱全,肉尚未熟,香味兒早已憑空亂舞,撩撥食客的味蕾。羊肉吃罷,羊雜更香。在蒙古族人的菜譜里,沒有膻的羊肉,只有不恰當的做法。重油猛辣的爆炒羊雜、鮮香暖胃的吊羊湯,一個賽一個的香。
與羊肉相比,牛肉的做法似乎更簡單。或是切碎做餡兒,或是緩慢風干,無論怎么做,慢咬細嚼間,每一根纖維都貯滿了滋味。
和肉食同等重要的是奶制品。彈潤的奶豆腐、耐嚼的奶干、咸香的奶茶、醇厚的酸奶、甘美的奶酒……奶制品種類豐富,滋味更是厚潤綿長。
接下來,讓我們到內蒙古自治區各地轉轉,探尋獨具特色的美食。
“長冬無夏、春秋相連”的氣候,讓高熱量美食長據呼倫貝爾人的餐桌。
布里亞特包子,死面做皮,純羊肉或牛肉做餡兒,每個僅掌心大小,餐館里以斤為單位售賣,和橙紅色的卜留克咸菜一同上桌。外表毫不出奇,但輕咬一口,餡兒里的油便滋出好遠。好吃,但“膩”字當頭,“三個不過岡”。
肉干面,羊湯、手搟面輔以牛肉干,面條筋道,肉絲香醇。一碗肉干面下肚,雖解饑扛餓,無奈肉質堅硬耐嚼,難為了牙口。
肉餅,此間人的實在,于這種食物的名字上盡顯。既是肉餅,便絕沒有菜—有菜的叫餡餅。這里肉餅的賣法實在稀奇—按斤,不按張,又大又厚,實誠得讓人感動。
草原上的人們與相鄰的俄羅斯人一樣,喜歡列巴(俄式面包)、西米丹(稀奶油)、黃油、篤實(中國北極藍莓,興安嶺特產)果醬和糕點。文化交流,飲食先行,來訪的俄羅斯人也喜歡一邊比畫拿筷子的姿勢,一邊用不標準的普通話說“究采赫茲”(韭菜盒子)。
赤峰、通遼一帶的蒙古族餐館里,會有餃子、鍋包肉(口味與東北有差異)和拔絲奶豆腐。還有聞名當地的“城南對夾”。
做“城南對夾”時,先將面團摻上酥油揉勻,再揪成小面劑子,搟平,然后擺在爐火上慢慢烘烤,待爐中的高溫慢慢逼出面團里酥油的香味兒,再趁熱取出、對半切開,夾上浸滿湯汁的鹵肉。兩手一握,大嘴一咬,肉汁淌落。酥脆和綿軟互不相讓,咸香可口,惹人垂涎。
在內蒙古自治區的首府,燒賣店和焙子店在街頭的出鏡率極高。
和廣東的糯米燒賣不同,這里的燒賣是牛羊肉餡兒的。一屜燒賣上桌,趕緊倒好醋碟,慢夾、輕提、微蘸,醋的表面浮出幾個大小不一的油花,格外好看。
焙子是一種發面餅,可甜可咸,有尖有圓,隨便買一個抓在手上,小麥的香氣和大地的滋味撩撥鼻腔。慢慢撕著吃,即使什么菜都不配,都是很美好的一餐。
在這里,人們把一種用紅糖和面做成的黃茬甜餅稱為“豐鎮月餅”。先不談滋味,單看一眼面粉、紅糖、胡麻油的配料,便知當地人是把家里的好東西和對生活的祝福一同烘焙的。而日子,便也如這豐鎮月餅般,甜軟糯香起來。
當地人的飲食習慣也受到山西、陜西的影響,人們把無限的創意放在了制作莜面上,魚魚、窩窩、饸饹,蒸的、煮的、炒的,浸羊湯、蘸清湯……花樣別致,種類豐富,粗糧細做,味道絕妙。
呼和浩特向西,黃沙漫漫,沙漠連天。惡劣的生態環境和巨大的晝夜溫差適宜哈密瓜的生長。當地人曬哈密瓜干、摘沙棘售賣,補貼家用。阿拉善人的餐桌上,除了羊肉、駱駝奶,還有豐富多樣的面食。拉條子、過油肉拌面……熱油爆香,土豆、西紅柿、芹菜、胡蘿卜、包菜悉數登場。無論澆頭怎么改變,面條的筋道爽滑是不變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