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

黑色羊毛西裝外套和白色針織襯衫均為Tod's

棕色外套、棕色格紋高領毛衣和白色長褲均為Loro Piana

牛氣沖天系列短版茄克牛氣沖天系列毛衫均為K-BOXING 勁霸男裝淺藍色牛仔褲 Corneliani

深藍色毛呢外套 Loro Piana卡其色雙排扣西裝外套和卡其色西裝長褲 均為Canali條紋襯衫 Corneliani棕色厚底樂福鞋 Tod's

黑色防水面料風衣外套和墨綠色拼接襯衫均為Boss深藍色雙排扣西裝和深藍色西褲均為Corneliani
見到曹駿時,《演員請就位》最后一期剛剛播出結束。
我們身處北京東郊一處影棚的室外,遠處的信號塔架、天線、冒著滾滾白霧的煙囪、光禿禿的枝杈,構成了蕭瑟冬景。曹駿一手揣兜,一手撐著車門,或是窩在后座,仿佛一次駕車悠游中的短暫停歇。聊天的過程中,他告訴我,他把這輛車想象成了自己生活中的一輛車,“我在自駕過程中停下來,感覺自己在一個很舒適的環境空間里,很松弛。”這既是對演戲經驗的調用,也是對生活經驗的調用——日常生活中,想要放松時,他就會自己駕車,在北京周邊來一趟短途旅行。
假如從1996年出演個人首部電視劇算起,曹駿已經出道整整二十四年了。當年,《真命小和尚》劇組在少年宮武術班的遴選,為他打開了幸運之門。關于演戲這件事,在曹駿最初的記憶中:看完劇本,自己吸收消化一部分,現場聽導演講戲,很快就能領會到導演和對手演員希望他傳達出來的東西。毫無疑問,曹駿是“早慧型”演員。而在那之后,《蓮花童子哪吒》《俠女闖天關》《九歲縣太爺》《寶蓮燈》……密集的作品是曹駿表演靈氣一種不證自明的表現,也定格成為上世紀90年代成長起來的人們的熒屏記憶。
《寶蓮燈》之后,曹駿有五年沒有拍戲。他沒有考上四大名校,而是進了上海視覺藝術學校。而演藝圈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的現實版本,等他畢業出來,褪去童星光環后,早已換了人間,“其實也知道,肯定要重新開始了,不可能有那么好的機會一直在等著你。”曹駿將這種落差感稱為“內心里小小的失落”,我們無從得知,沒有再繼續擔任絕對主角的這些年里,他是如何去吞咽內心情緒的,只有一點毫無疑問,為了回到那個曾經的位置,曹駿已經在旁人的視線之外重振羽翼,時刻準備著,直到他站在了《演員請就位》的舞臺上。
沒有人能讀懂命運的暗語。正如當初曹駿不會想到自己在《演員請就位》的40位演員市場評級中屈居最后一名,在四位導演都肯定了他在第二場《無極》的表演后卻依舊沒有人為他舉牌,然而他也不會想到,正是他臺上的扎實演技與場下的隱忍、謙和形成的反差,讓他成為了這一季節目中討論度最高的演員之一,并得以成功復活,以“黑馬演員”的身份回歸,參與到陸川導演的短片《白蛇人間》中。
曹駿不是把“野心”寫在臉上的演員。某種程度上,對他來說,參加《演員請就位》就像是碌碌演戲途中的一次臨時停靠,只不過這次停靠,是檢閱,是驗收,是重整姿態。
提到和陸川導演的合作感受,曹駿的語氣仍然不乏興奮之意。他在椅子上微微弓著身子,重復了兩遍“真的是太好了”,雙眼明澄澄的,就如同被什么人從內部暗中點亮了一般。
“拍的時候,陸川導演真的是告訴了我很多電影拍攝時的感覺,所以每一個鏡頭,無論是固定鏡頭還是運動鏡頭,大家都會知道,我們在表演當中怎么去和攝影機配合,而我自己在戲里面的表演,都是很細膩,走人物情緒的,所以收獲非常多。”
短片最終呈現出來的,是舞臺上白蛇、許仙與青蛇三人關系與舞臺下三個演員之間現實關系的參差對照,一種錯置、不均衡的樣態,因而別有意味。戲拍了不到三天,從下午開始拍,每天都幾乎是通宵的狀態。
一開始先拍的是舞臺上的部分,在與陸川溝通之后,曹駿在表演中抓住的,是許仙身上“想退又想進左右為難”的感覺。臺下的部分對曹駿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在三個人的膠著之中,曹駿飾演的“小俊”成了率先爆發的那一個,那一場爆發戲,“都是順著比較長的一個鏡頭在拍,我這一面全拍下來,起碼有五六遍”。
爆發之后,“小俊”要一股腦跳入水中。戲在寧波拍,當時已是凌晨三四點,一天中最冷的時候。曹駿起初有些顧慮,但真的躍入水中,“或許是自己的情緒也上來了,就覺得也就這個樣子。”令他深有所感的,是短片結尾的設計,陸川為“小俊”安排的結局是他為了演員這條路依舊奔波在各座城市,配上的畫面是曹駿咬著牙,有些吃力地淌著水前行,也如同對現實的一種映射。
《白蛇人間》彌補了曹駿在《演員請就位》里上場機會不多的遺憾。現在,節目結束,片約紛至沓來。而曹駿內心所憧憬的,是像《無間道》中劉德華、梁朝偉這一類雙面間諜的形象,既有動作感的部分,又有角色的復雜性來展現文戲的深度。現階段他并不渴望去塑造一個同自己判然不同的人物,“還是要用本真的表達,讓角色上的東西去貼合自己,更多的是把自己給演明白了。”因而,焦慮變成了是否能在節目熱度余溫尚存之際,把握住機會和運氣,演到適合自己的角色。

棕色格紋高領毛衣 Loro Piana
但曹駿的神情和語調是平靜的,無疑,比起一蹴而就,他所相信和倚仗的是一步一步的堅實積累。生活中,他健身,用吉他彈唱自己喜歡的歌,在微博上發自己手寫的詩或歌詞作為一種表達的出口。今年上半年,他讀了《三體》系列、王安憶的《長恨歌》、麥家的《人生海海》。他提及金宇澄的《繁花》:“他把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和九十年代兩條線穿插,語言可以用上海話來讀,也可以用普通話來讀。”也從熱門的影視作品《金剛川》和《隱秘的角落》中汲取養料。為了走好演員這條路,曹駿與所有奮斗之人共享同一種行動密碼:韌性和不服輸。
無論如何,他又一次回到了大眾的視野,并將再度啟程,“我希望能夠拍出更好的作品,也相信,未來,好運會離自己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