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能否跑過病毒變異

本報記者　郭媛丹

隨著全球疫情的持續泛濫，新冠病毒找到了變異進化的溫床，英國、南非、日本、俄羅斯以及美國等地都發現新型變異毒株。盡管當前上市疫苗仍可以對抗各種變異病毒，但長此以往下去，會不會出現讓現有疫苗失效的新變種？屆時又該怎么辦呢？

中國加快疫苗接種可壓制病毒

在英國和南非先后報告發現傳染力更強的新冠病毒變異毒株后，其他多國也相繼報告更多變異病毒。日本10日通報稱，從4名來自巴西的入境者身上檢測出一種新型變異新冠病毒，與先前在英國和南非發現的變異新冠病毒不完全相同。俄羅斯則在一名47歲的女性淋巴癌患者體內發現一種出現18個基因突變的新冠病毒。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披露，由于美國新冠病毒基因測序落后，許多數據來自幾個月前，存在無法及時識別出新毒株的可能。即便如此，美國俄亥俄州大學學者仍發現兩種新冠病毒變種，并認為這兩種病毒很可能是導致美國嚴重疫情的原因之一。

變異病毒會不會影響現有疫苗的有效性？復旦大學附屬華山醫院感染科主任張文宏16日在一場線上直播中對此回應稱，目前病毒變異對于疫苗的逃逸風險可能性極小，注射疫苗越快、覆蓋面越廣，就越有可能在短期內把病毒壓制住。中國可能會通過加快疫苗接種、加大接種覆蓋面，進而讓新冠病毒轉變為一個“常態化”病毒。

張文宏此前已完成新冠疫苗第二劑接種，他認為接種疫苗是與病毒變異在做賽跑，疫苗接種速度越快，越能有效控制疫情，病毒變異的速度就難以跟上疾病防控的速度。若是疫情蔓延不能控制，病毒變異逃避疫苗作用的風險就會增加。

出現超級變異病毒怎么辦

鑒于當前新冠疫情仍在多國大范圍蔓延，想在全球范圍內通過疫苗接種將其快速控制住已經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這是否意味著疫苗在與病毒變異的競賽中遲早都將輸掉？

一位要求匿名的免疫學專家17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冠狀病毒容易突變是意料之中的。一般來講，并不需要有太多擔心，因為病毒的絕大多數變異都不會導致其免疫原性和抗原性的變化，不會影響疫苗的有效性，因此一般也無須對病毒的變異采取預防措施。

中國疫苗行業協會會長封多佳17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從監測來看，目前新冠病毒的變異沒有對當下使用的疫苗產生影響。封多佳分析稱，從理論上講，病毒總是在不斷變異，比如流感病毒每年變異的幅度比較大；有的病毒變化速度比較快等，但從目前觀察來看，疫苗對變異新冠毒株還是有保護力的。“如果新冠病毒發生比較大的變異，即抗原飄移或免疫逃逸，逃出了疫苗原本覆蓋的范圍，我們也會隨時調整疫苗毒株，馬上用新的毒株生產新型疫苗。對疫苗做出調整不是從頭到尾一個新疫苗的研發過程，只針對變異部分做出調整，就可以繼續生產，整個生產線和生產工藝都不會發生變化。”

如果疫苗需要針對變異病毒做出調整，對于輝瑞的mRNA疫苗和國內的滅活疫苗而言，兩種疫苗的差異大嗎？封多佳表示，這是兩種不同的調整方法。mRNA疫苗可以從核酸片段測出是某段基因發生變異，影響了其免疫原性，然后對該片段進行調整。滅活疫苗則是發現變異病毒后，先分離出變異病毒株，把病毒株作為新的種子，再來研發疫苗。“工藝上雖然有所不同，但調整所需時間差不多。”

封多佳表示，對于已經注射過新冠疫苗的民眾而言，除非病毒變化非常大，完全變成另外一個毒株，疫苗已經不具有保護力，才需要重新注射。就如同流感疫苗，每年發生變化以后，世衛組織告訴大家用什么病毒株去生產第二年疫苗。因此去年注射過流感疫苗的人群，今年還要重新注射。

中國今年疫苗接種有望全覆蓋

封多佳還介紹說，根據測算，中國新冠病毒的人群免疫力應該是85%的人群接種疫苗，才能形成一個比較穩固的群體免疫屏障。那么形成穩固群體免疫屏障的時間會是在什么時候？封多佳說，這主要取決于疫苗上市速度，也就是說疫苗供應時間和供應量。目前中國只批準了一家企業的疫苗附條件上市，后續還有十多家企業的疫苗在臨床試驗階段。隨著試驗逐步結束，疫苗產能會越來越大，“生產出足量的疫苗最早要到今年年底”。

目前新冠疫苗的接種人群年齡范圍在18-59歲，封多佳表示，下一步將實現全覆蓋。“這和臨床設計方案進展有關，這個年齡段人群占比也比較多，是最早開始試驗的，試驗結果已經出來了，就最早批準。”據介紹，目前中國上市的滅活疫苗是附條件上市，附條件其中之一是要把三期臨床全部做完，三期臨床中不同年齡段的試驗都在進行，要證明各年齡組都是安全有效的，等到數據出來就可以實現全覆蓋。“老年人是高危人群，按照接種方案，第一類人群是高風險人群，第二類是高危人群，今年應該就可以覆蓋到高危人群。”

新冠病毒變異結果“不能樂觀”

國外還有種樂觀觀點，認為隨著時間推移，新冠病毒變異的最后結果是成為流行性強但致命性差的常規疾病，因為致命性強的變異病毒會導致宿主死亡，反而影響傳播范圍。

武漢大學醫學部病毒學研究所教授楊占秋認為，當下來看，這種說法還有些為時過早。一方面，以現有病毒的變異速度，短期內不太可能出現這種局面。另一方面，人類完全消滅新冠病毒的唯一途徑是疫苗。注射疫苗后，人體對病毒的抵抗能力發生變化，才會導致病毒傳播能力下降。但地球上人類實現疫苗全覆蓋的時間很長。因此新冠病毒在近幾年傳播能力不會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