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玥 李敏

大家好我是虎紋戈,今天拉上我的好兄弟柳葉劍,跟大家講講我們的故事。
相信大家已經對我們巴國兒郎驍勇善戰的特點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戰事頻發,雖然巴國并不是個強大的國家,但將士個個勇武剽悍。我們人丁不算興旺,所以為了應對頻繁的戰事,幾乎到了全民皆兵的程度。
這也是為什么,自從巴人從其他國家學到了青銅鑄造技術以后,沒有像別的國家一樣大規模制作禮器,反而制作了大量的青銅兵器。總聽來博物館參觀的游客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我想,我和眾多兄弟們誕生在那個時期的巴國,也可以算得上“一方水土創造一方兵器”吧。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小秘密,大動干戈、金戈鐵馬、反戈一擊等許多含有“戈”的成語都與戰爭相關,戈在成語中表示武器,代表的就是戰爭。不是我吹牛,從這里你們應該就能聽出我的重要性了吧。
雖然我原本鋒利的戈頭在時光的打磨和泥土的親吻中,早已逐漸失去了光澤,銅銹也漸漸爬滿了我的身體,但我年輕的時候,可是當時最重要、最流行的一種格斗兵器,別提有多神氣了。
你們現在看到的只是我的一部分,我本來是一種長兵器,除了青銅做的戈頭之外,尾巴上還綁著一個長長的柄,但柄身是用木頭、藤條制作的,早就腐爛消失在了泥土之中,所以我只剩下了金屬鑄造的部分。
看著我的樣子,你們能猜到我是怎么使用的嗎?聽說我爺爺的爺爺石戈出生在遠古時期,那時的人們為了填飽肚子需要去追逐奔跑的野獸,就在木柄一端裝上石刃,方便打獵使用。到了我這一代就先進多了,不僅戈頭的材料換成了更為堅硬鋒利的青銅,而且做工也更加精致,能勾能啄、可推可掠,具有極強的殺傷性,適合大范圍地攻擊,尤其是在戰車上進攻時使用。
那時特別流行車戰,在方陣進攻時,戰車部隊會正面出擊,高速闖入敵陣,站在戰車上的士兵就是我的搭檔,他會借助車勢,迅速用鋒利的戈頭攻擊車邊的敵人,很少有失手的時候,我當年的威力可想而知。
在我身上最醒目的位置,刻著一頭兇猛的虎,它張著血盆大口對準戈鋒,吐露著舌頭,仿佛正在期盼舔舐敵人的鮮血。巴人戰士堅信,手持帶有虎紋的兵器上戰場,一定能得到戰神的庇佑,英勇殺敵,平安歸來。他們也堅信,自己一定會用敵人的鮮血祭祀祖先和神靈。
如果你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我身上還刻了一些其他的圖畫和符號。這些并不是普通的裝飾圖畫,而是巴人常用的一種簡單抽象的“文字符號”,考古專家給這些圖符取名叫“巴蜀圖語”,說每個圖符或許都代表著一個含義,好幾個連在一起,能組成完整的句子,就像如今的組詞造句一樣。
比如,我有位青銅戈弟弟的身上刻著虎紋和手心紋,手心紋應該有祈求保佑或者辟邪的意義,二者結合,代表著士兵們雙手合十祈求在戰場上受到“虎神”的保佑。
呀,說了這么多我自己的事,還沒介紹我的好兄弟柳葉劍呢。他和我不太一樣,他屬于短兵器,因為曲線流暢的劍刃看起來很像一片柳葉便有了這個名字。可不要小看我這個兄弟,他的優點可太多了。第一,他可以用于近身搏斗。勇猛無畏的性格讓巴人喜歡直接用短兵器面對面地進攻。第二,他可以用于投擲,獵取野獸的時候用起來很方便。第三,帶著他更便于在山地行走。
重慶這個地方,從古至今在地貌上沒有發生大的變化,都是以山地為主,巴人在這種環境下常常需要便攜式的武器,因此柳葉劍就大受歡迎。
說得差不多了,我不太會搞煽情那一套,只記得和我一起出生入死的那些兄弟,他們有的和我一樣,沉睡千年后被重新帶到世人的眼前,有的永遠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里。好久不見了,我很想念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