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特掌門人身處風暴眼中

本報特約記者 劉皓然

在煽動“國會山暴亂”后，美國總統特朗普幾乎遭到社交媒體的全面封殺，其“推特治國”的執政特點或將成為歷史。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斗背后，以推特為首的社交媒體巨頭因背離“言論自由”標桿而受到廣泛爭議，推特掌門人杰克·多爾西（如圖）更是身處風暴眼中，有媒體批評他從當年的“密碼朋克”蛻變成了今天的“首席言論審查官”。但也有媒體稱，推特此次驚人之舉幕后另有隱情。

“非主流”密碼朋克

44歲的多爾西生長在美國密蘇里州圣路易斯市，自幼對“敲代碼”頗有天賦。他在未成年時期編寫的調度程序，至今還在被一些出租車公司使用。和一些科技界大亨一樣，多爾西也沒有讀完大學，他1999年從紐約大學肄業輟學，但在大學時期就架構出了推特的雛形。美國《國家評論》雜志將學生時代的多爾西形容為典型的“非主流”，沉迷“喪文化”，經常創作一些壓抑風格的詩歌，在個人簡歷中將自己稱為“草根黑客”，整體氣質與互聯網早期的反主流文化特性相當“匹配”。

直至今日，多爾西依然堪稱個性十足：他扎鼻環、蓄長須，一天只吃一頓飯，2019年年薪只有1.4美元，愛旅游勝過愛工作，一度因“不務正業”面臨被投資人逐出公司的威脅，還曾任性地“取關”特朗普、拜登和扎克伯格。他還是一位“瑜伽大師”，號稱每天要進行兩小時的冥想訓練。不僅如此，這位硅谷巨擘還是一名具備從業資格的按摩師。

按一些媒體的話說，多爾西早期一直遵循著“密碼朋克”的路線——這個獨特的互聯網人群體高度注重個人隱私以及信息的分享，他們試圖通過互聯網的強加密技術創建屬于自己的交流與支付體系，徹底脫離政府機構的管控，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自由”。作為一個公開的信息傳播平臺，推特在早期運營中承載著這一愿景。2015年，多爾西還曾對外宣稱，“推特代表的就是言論自由”。

特朗普“推特治國”后，推特總受“夾板氣”

直至特朗普就任總統，“絕對的言論自由”暴露出的弊端已是日益凸顯。美國《名利場》雜志稱，特朗普在勝選早期曾吹噓推特成就了他，就職后更是屢次發布極具煽動性和危害性的言論，比如揚言要“核平”朝鮮，將“黑人的命也是命”的抗議者稱作“暴徒”。在特朗普執政的四年里，美國的仇恨犯罪創下新高，而推特公司內部有關是否要“禁言特朗普”的爭論更是常年持續不斷，很多人深感三觀受到沖擊，也有很多人甚至為此想要離開該公司。

而作為該公司的掌門人，多爾西也曾多次被問及是否要對特朗普進行“封號”，但面對媒體他一直態度曖昧。美國《赫芬郵報》報道稱，曾有記者在2019年向多爾西提出一個刁鉆問題：“如果特朗普煽動謀殺記者，平臺是否將其封號？”多爾西含糊其詞地回應道：“這可太暴力了……我們會討論一下的。”有輿論曾將他批為耍兩面派的“投機分子”，但也有分析認為其實他早已洞悉了社交媒體平臺無法逃避的“夾板氣”：如果平臺對爭議言論采取行動，廣大用戶勢必不滿；如若不然，當局則會介入，并對涉事公司進行嚴厲的審查規范，作為公司的CEO說不定還要被請去國會接受盤問。

壓力下終成“言論審查官”

特朗普煽動“國會山暴亂”事件后，推特方面終于對其施以重拳。不過據知情者透露，多爾西本身并不算是這一“壯舉”的牽頭人，而是受到了內部的壓力。原來，特朗普敗選后在推特上發布的系列驚人言論讓推特員工忍無可忍，約350人聯名上書，敦促多爾西采取行動。在推特封殺特朗普時，多爾西其實正在法屬波利尼西亞度假。《名利場》雜志稱，如果多爾西不禁掉特朗普，那么憤怒的推特員工恐怕就要“起義”了。不僅如此，對大企業進行監督的非政府組織“Sumofus”在國會山暴亂后駕著小船到多爾西的水畔豪宅附近“拉橫幅”，強烈要求他“封禁特朗普”。

在禁言“自由世界的領導人”之后，多爾西背上了“首席言論審查官”的諢號。不過，這位當年的“密碼朋克”其實并未放棄構建“去中心化”自由網絡世界的夢想。近日，多爾西甚至使用自己的推特賬號為加密信息應用程序Signal“帶流量”，其設計宗旨顯然是為了規避官方審查。不僅如此，他還積極同美國財政部方面進行斡旋，試圖游說后者放寬對虛擬貨幣的應用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