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實踐理論視角下的漢語國際教育研究

摘要漢語越來越受到國際社會的關注，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也成了矚目的焦點。本文立足于漢語國際教育的高遠發展，從布迪厄社會實踐理論視角探討漢語國際教育的相關問題，試圖為漢語國際教育的理論與實踐研究提供新的路徑和研究方法，促進漢語國際教育的學科建設與教學的進一步發展。

關鍵詞 漢語國際教育 場域 資本 慣習

中圖分類號：G642文獻標識碼：ADOI：10.16400/j.cnki.kjdk.2021.29.016

A Study on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Social Practical theory

XU Bin

（Hunan Agricultural University， Changsha， Hunan 410001）

AbstractIncreasing attention has been paid to Chinese by the world， and the development of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has become the focus. Based on the high development of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this paper discusses the issues related to it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Bourdieu’s social practical theory， trying to provide a new path and research methods for the theory and practice of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and promote the further development of the discipline construction and teaching of 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KeywordsChinese International Education； field； capital； habits

1漢語國際教育的現狀與思考

漢語國際教育發展至今，經歷了三個發展階段。從最初的語言文字的教學，到語言文字與文化教學并重（2004年至2012年），再到漢語教學、文化教學、文化傳播三位一體的綜合實踐（2004年至今）（王學松，2021年）。這些發展階段體現了漢語國際教育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都根據時代的變化在調整教學的內容和重點，以順應時代的發展和社會的需要。在經濟全球化和文化多元化的發展趨勢下，中國迅速發展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吸引了國際社會的關注。而漢語作為了解中國、與中國發生交流合作等的重要交流方式，也越來越受到外國民眾、企業和政府的重視。現階段的漢語國際教育，不僅僅是簡單的文字教授和文化傳播，我們應該立足國家戰略，從現實出發，發掘漢語國際教育更大的潛力和作用。經研究，我們發現現階段漢語國際教育存在的幾個問題，值得深思，也是將來我們在此領域要努力的方向。

漢語國際教育的學科建設有待加強。漢語國際教育從簡單的語言文字教學到碩、博士點建設，在實踐層面和理論層面都已形成了一個有規模的、系統的、專業的專門學科。可是，仔細研究會發現，除了從屬于應用語言學這一學科的名稱和定位之外，沒有找到與之相關的理論來構建完整的獨立的學科體系。重要的是，語言學視角已不能滿足目前階段對漢語國際教育的描述和學科定位的要求。只有少數學者從傳播學的角度探討過漢語國際教育的學科建設和發展議題（亓華，2010年；朱瑞平：2016年）。如今，漢語國際教育已經密切聯系到我國戰略發展的目標，我們應該根據新時代的要求和發展現狀給漢語國際教育一個全新的定位，并對其進行全面構建，不然會嚴重阻礙其發展，也會影響我國戰略目標的實施進程。

孔子學院的建設工作有待深入拓寬。雖然我國現已在162個國家和地區建立了五百多所孔子學院，全球學習中文的外國人數已迅速增長到1億人，孔子學院發揮著不容小覷的作用，成了海外學習中文的一張名片，但是，也由于諸多原因，某些孔子學院并沒有達到預期的發展目標，甚至面臨關停的困境。針對這一現象，除了“我們對漢語國際教育傳播事業發展過程中的風險預測不足”（朱瑞平，2021年）之外，我們還應該從根本上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一方面加強孔子學院內涵建設（沈敏，2021年），擴大孔子學院在海外的影響力；另一方面，要注意外部推廣方式與文化解釋力，以此來規避風險，促進孔子學院的進一步發展。

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需要更大的社會影響力支撐。中國國際地位的提升，使漢語國際教育在最近十幾年中迅速地大范圍地走進了外國人的視野。當世界以始料不及的速度需要中文，需要了解中國文化的時候，我們卻沒有準備好后備力量，沒有利用好社會的各種有效渠道，有效的傳授中文、傳播中國文化。英語“一語獨大”的局面已經維持了幾十年，世界上許多國家將英語科目納入了本國的國民教育系統，也許我們可以從中借鑒一二。比如英語有多少種英語能力水平的測試？工作單位的應聘和入職對英語能力是如何要求的？與英語相關的文字學習資料、影視學習作品、電視節目如何規劃的？漢語國際教育如果能利用好社會渠道和資本，也將產生強烈的社會效應和影響力，將會有更大的發展空間和成就。

2社會實踐理論：漢語國際教育研究的全新視角

2.1漢語國際教育的社會屬性

從漢語國際教育的本質來看，她是發生在社會中的一種實踐行為，具有社會實踐性質，受社會環境中各因素的影響，同時又影響社會中各種事物的發展。漢語國際教育的各個環節都與人和人所處的環境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我們從社會學的角度來分析探討漢語國際教育既合乎情理，也是必要的。

2.2社會實踐理論中關鍵詞的解讀

社會實踐理論是由法國社會學家皮埃爾·布迪厄提出的，其理論的核心關鍵詞為：場域、慣習與資本。布迪厄認為場域是指“具有自己獨特運作法則的社會空間”（Bourdieu， 1993：162），“各種場域之間是相互關聯的”（Beoudieu& Wacquant， 1992：109）。布迪厄有關慣習的界定，是指在社會行為中的參與者在社會行動中形成的“定勢系統”（Bourdieu，1990：54）。布迪厄將資本歸納成三種，文化資本、經濟資本、社會資本（Bourdieu， 1997：47），各種資本之間還可以進行轉化。不同的場域有自己獨特的資本，場域中的行動者帶著自己的資本通過慣習在場域內部競爭，占據更多的資本，獲得更高的位置。

漢語國際教育與其他的教育、經濟、文化的所屬機構一樣，都存在于場域里。漢語國際教育子場域因近些年中國國際地位和綜合國力的提升而在語言教育場域中獲得了更高的位置，比如，擁有更多的經濟資本，或者文化資本，或者轉化成象征資本等等，從事漢語國際教育的教師和國內外學習中文的華人華裔和外國人都屬于場域內部的行動者，擁有教授或者學習漢語的慣習，豐富漢語國際教育的教學手段及學習方法。

2.3場域競爭與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

曾經僅有一位學者探討過場域理論與漢語國際教育的關系（王建勤，2018年），但也僅限于語言生活場域方面的討論，沒有從場域本身的運作法則對漢語國際教育的存在與發展做出深入討論。

作為一項社會實踐活動，漢語國際教育是社會發展的產物，是客觀的存在，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漢語國際教育場域，跟英語教育場域、文化場域、翻譯場域、經濟場域一樣，同時存在于元場域中，各自通過獲取更多的資本，競爭到更好的位置。漢語國際教育場域中的行動者（參與者）不是單一的。比如翻譯場域中主要的行動者就是譯者，譯者在翻譯實踐活動中不斷的獲取資本來占據場域內部更高的位置空間。而漢語國際教育場域內部的實踐參與者卻是漢語國際教育教師和學生，二者缺一不可。漢語教師通過豐富自己的資本，通過自己的專業慣習，傳授漢語言知識和漢語文化；外國或者華人華裔學生也通過自身積累的經濟資本和學習慣習，在老師的指導下學習漢語知識。所以，在漢語國際教育場域里，教與學的實踐活動是一個雙向的行為，是在學生需要學，老師有能力教的前提下發生的，并不是一個單向能發生的社會實踐行為。

依據布迪厄社會實踐理論中場域的發展規律，漢語國際教育場域里的實踐行動者（教師與學生）會努力獲得更多的資本（文化資本、經濟資本、教育資本等）來增強本場域的競爭能力，以占據元場域中更多的空間，更高的位置。我們所看到的場域競爭的結果，便是漢語國際教育輻射的范圍越來越廣，影響力越來越強，發展越來越完善。漢語國際教育場域通過競爭發展的軌跡，大致如圖1所示。

2.4資本-慣習變化下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

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是一個客觀的過程，教師與學生在場域中不斷的獲得新的文化資本、經濟資本來競爭。隨著越來越多不同國家的學生人數增加，漢語教學開始考慮國別區域化教學，因地制宜編排教材，比之前的教學在內容上更為精準，形式上更容易被學生接受，教學方法上更能迎合當地學生的學習習慣，隨之而來的教學效果更為顯著。以上提到的教學資源、教學內容、教學方法、教學手段等等都屬于資本和慣習在國際教育場域競爭中不斷更新、不斷優化的結果。漢語國際教育場域，因為資本和慣習的優化，在元場域中更有競爭力，從而占據更多的空間，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日益壯大的漢語國際教育事業。我們也可以用一張圖示說明資本與慣習變化推動著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見圖2）。

3社會實踐理論視角下漢語國際教育研究的意義

為加強漢語國際教育學科建設奠定堅實的理論基礎。從社會實踐理論視角探討漢語國際教育，是將漢語國際教育置于社會歷史發展的自然規律中進行探索與研究，是證明漢語國際教育是一種合理的客觀存在重要方法和視角。從社會實踐理論視角研究漢語國際教育，合理解釋了漢語國際教育從來都不是單向的行為，而是滿足國際社會對漢語需要的雙向行為，能有力的打擊“中國威脅論”“中國文化擴張論”等。在漢語國際教育中講好中國故事，傳遞中國優秀文化，是實現人類命運共同體的必經之路。

促進漢語國際教育構建良好的學科框架，形成螺旋上升發展的態勢。漢語國際教育是一門既開放又動態的學科，在發展中不斷完善和壯大。除了從語言學的層面研究漢語國際教育，我們以布迪厄的社會實踐理論為基礎，發掘場域、資本、慣習分別與漢語國際教育之間的關聯，將其進行合理的學科框架構建，能使漢語國際教育的研究有新的發展路徑。比如，孔子學院的建設與發展，就資本而言，要獲得更多的社會資本，其發展方向將要投入到影響力更廣的社區教學、大學專業對口教學和培養本土師資的教學等方面。同時，要增強漢語國際教育的社會影響力，提升漢語水平的含金量與實際用途，使漢語能力培養與學業、行業入職掛鉤，從而又推進漢語國際教育的發展與進步。

加速優秀的漢語國際師資培養，合理安排教學資源。教師能力培養一直是漢語國際教育的研究重點，從社會實踐理論角度來看，教師獲得文化資本的能力是在競爭中成敗的關鍵。同時，漢語教學的場域是不斷發生變化的，不同的漢語教學場域有自身獨特的運行法則，這包含著教學的內容、教學方法、教學手段等都不一樣，比如“一帶一路”沿線國家與歐美國家的漢語國際教育就完全不相同。在社會實踐理論的引導下，漢語國際教育將重視場域的作用，并根據場域的規則在發展中培養優質的師資和符合場域要求的教學資源。

從社會實踐理論探討漢語國際教育是一個全新的視角，是構建漢語國際教育學科體系邁出的重要一步。它既能為漢語國際教育學科的存在與發展找到合情合理的理論依據，也能為漢語國際教育的研究打開思路，為教學實踐指明一定的方向，為漢語國際教育在一個良好的社會環境中開展提供一個相對公平的空間。我們將在一些具體問題的實施方面繼續進行討論和分析。

基金項目：2017年教育部人文社會科學青年項目“先秦典籍英譯競爭與國家形象建構研究”（編號17JYC74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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