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網絡封殺引“言論自由”爭論

●本報駐外特約記者 蕭達 陶短房 青木 ●本報記者 邵一佳 ●陳康 王偉 柳玉鵬

社交媒體讓特朗普噤聲，這違反了美國和西方標榜的“言論自由”原則嗎？推特、臉書、谷歌等美國網絡巨頭對特朗普的封殺越來越嚴密，不僅各大社交媒體平臺封殺特朗普賬號，特朗普支持者聚集的僅數十萬用戶的小社交平臺Parler也遭到網絡巨頭們下架。全面封殺特朗普，在美國和西方持續引發激烈的爭論。許多人支持封殺，認為特朗普鼓動暴力襲擊國會。但人們也擔憂，今后“言論自由”是否從此就掌握在網絡巨頭們的手中？而對于世界其他國家來說，美國政府和網絡巨頭在本國內部封殺暴力言論，卻公然放任和支持他國暴亂分子的暴力言行，這種雙標遭到多國唾棄。就連《華盛頓郵報》的評論也

感慨：“美國所謂的言論自由實際上只是政治武器。”

網絡巨頭全面封殺特朗普

在國會遭到特朗普支持者闖入而爆發流血沖突后，美國各大網絡巨頭出手全面封殺特朗普及其團隊發布的內容，并關閉其社交媒體賬號。大批特朗普支持者連日“轉場”至Parler等小眾社交媒體平臺。Parler一度登上應用程序下載榜第一位。對此，網絡巨頭們再次將Parler等作為針對目標，目前谷歌已將Parler從應用商店下架，蘋果公司也對Parler發最后通牒。亞馬遜公司則停止為Parler繼續提供主機托管等相關網絡服務。據法新社11日報道，當天凌晨零時后，Parler平臺已經不能接入，顯示處于斷線狀態。

Parler社交網絡平臺于2018年啟用，運作方式跟推特相似。Parler自稱“言論自由的社交平臺”，宣稱把個人自由放在第一位，容許信息自由流通。對于下架或停止Parler的網絡服務，谷歌、蘋果和亞馬遜的理由是“Parler沒有采取充分措施來制止煽動暴力帖文的傳播”。實際上，在Parler上，不僅有支持特朗普的保守派，也有大量要求絕對網絡自由的自由派，特朗普本人并未在Parler上開設賬號。

Parler創始人馬茲10日稱：“在推特平臺把‘絞死彭斯標記成為熱搜的同一天，Parler平臺卻被他們禁止，這是很明顯的雙重標準。”馬茲稱，“他們不會贏！我們是世界上言論自由和信息自由的最后希望……這是一場針對我們所有人的戰爭，包括自由派、保守派、無神論者、基督徒、黑人、白人等。他們（網絡巨頭）想保持對言論的壟斷。亞馬遜、谷歌和蘋果故意這樣做，他們已經串通在一起。”馬茲還稱：“這是網絡巨頭為了扼殺我們的競爭而串通在一起對我們進行攻擊。未來你們將看到，針對言論自由的戰爭會繼續進行，但別以為我們會出局。”他稱，Parler正盡力尋找新的網絡供貨商。

對此，復旦大學網絡空間國際治理研究基地主任沈逸教授11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表示，美國網絡巨頭這次對特朗普的封殺，屬于比較典型的政治化封殺。盡管這些封殺并不違反美國法律，但由于這些封殺在力度、范圍等方面充滿了典型的黨派政治色彩，因此引發爭議。

《紐約時報》10日稱，Parler的命運現在已經成為關于言論自由以及網絡巨頭是否權力過大的全國性辯論中的一個典型案例。共和黨眾議員努尼斯稱，蘋果、谷歌、亞馬遜等針對Parler的行為，已經觸犯了反壟斷法，也違反了有關保護公民權利的法律。

特朗普與網絡巨頭：一段相互濫用的歷史

據美國媒體“Axios”統計，目前，采取措施封禁或限制特朗普及其相關賬號的平臺包括推特、臉書、谷歌、蘋果、YouTube、Reddit、Insta?gram等十多個平臺。一些平臺和網站已經把“特朗普”作為敏感詞，一旦檢測到就刪帖。特朗普未成年的小兒子巴倫在推特上發了句“你好，推特”，賬號就一度被封。

美國福克斯電視臺9日爆料稱，CNN已聯系美國六大電信運營商，“正在向他們施壓，以迫使他們讓福克斯新聞下線”。報道稱，CNN指控福克斯電視臺的多檔節目要對特朗普支持者沖擊國會負責，CNN的倡議得到了不少美國民主黨要人的支持。

英國《衛報》稱，美國社交媒體封殺特朗普的做法持續引發人們的激烈爭論，支持者和批評者對于美國的言論自由爭論不休。報道稱，就到底什么是言論自由，美國國內也產生了嚴重分歧，而且這些分歧基本上是按黨派劃線的。共和黨參議員丹尼斯指責，網絡巨頭“正像朝鮮等‘獨裁國家一樣審查美國公民的言論”。民主黨則稱，美國有關言論自由的第一修正案指的是政府不能限制言論，而社交媒體和網絡公司是私營企業，他們有做出相關決定的法律權利。不過，報道也稱，很多民主黨人此前曾一直批評這些社交媒體和網絡巨頭。“停止為利益而仇恨”活動組織領導人稱：“這些暴力事件正是社交媒體此前允許在其平臺上廣泛傳播虛假信息、陰謀論和仇恨言論的直接反映。”

“特朗普與社交媒體，一段相互濫用的歷史”，西班牙《世界報》以此為題稱，事實上，多年來，臉書等網絡巨頭一直因不愿審查違法內容或不禁止謊言流傳而廣受批評，它們卻以言論自由為由拒絕改正。即使在大選期間謊言到處泛濫的最嚴重時刻，臉書也只是給那些謊言加上一個宣稱該言論有爭議的小告示。直到發生了特朗普煽動支持者攻占國會這樣的嚴重暴力事件，才讓那些所謂“完全言論自由”的維護者真正踩下剎車。

“到底誰來決定言論自由？”瑞士《20分鐘報》11日稱，言論自由不僅是個法律問題。人們擔憂的是，在數字領域，網絡巨頭們擁有最終決定權。德國《明鏡》周刊稱，多年來，網絡巨頭讓自己的平臺被濫用了太長時間，為了壟斷和擴張，他們縱容虛假和煽動暴力的信息在其平臺上大量傳播，一些在位的政客還享有特殊的保護。但是，這些來自硅谷的億萬富翁可以自己決定誰將被禁止，誰可以在網上發言，這一事實令人恐懼。

言論自由不應由網絡巨頭定義

“臉書等網絡巨頭封殺美國國內煽動暴力的言論，但它們并沒有在其他國家危機時對那些煽動暴力言論的賬號實施任何限制。”俄羅斯《消息報》11日引述華盛頓世界安全研究所專家茲洛賓的話稱，美國網絡巨頭采取了機會主義的行動，并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這是其雙重標準的體現。俄regnum通訊社稱，直到現在，反對白俄羅斯總統盧卡申科的暴力抗議者一直得到美國社交媒體的積極支持，這揭示了美國這個所謂世界上最民主國家的雙重標準。報道稱，現在是限制西方網絡巨頭權力的時候了。

一些盟國也對美國利用言論自由的雙重標準來指責他國表示不滿。日前，美國一些政客和媒體指責韓國文在寅政府禁止對朝鮮散發傳單是鉗制“言論自由”。對此，韓國KBS電視臺11日引述韓國國會外交統一委員會委員長宋永吉當天接受采訪時的話稱，連特朗普的推特都被刪除的美國，根本沒有資格在《禁止對朝散發傳單法》上拿所謂的言論自由攻擊韓國。

11日，德國總理默克爾的發言人在例行記者會上表示，默克爾認為（美國）社交媒體平臺對于關閉美國總統特朗普賬號的決定是“有問題的”。該發言人表示：“這一基本權利可以被干預，但要根據法律和立法者定義的框架，而不是根據社交媒體平臺管理層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