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志城
摘要:法治之于營商環境具有雙重價值,一方面是目標價值,另一方面是路徑價值。深刻認識和準確把握改革和法治的辯證關系,主動做到改革探索與法治實施相銜接。
關鍵詞:法治化?營商環境?市場經濟
市場經濟本質上是法治經濟,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法治是最好的營商環境”。只有高質量的法治化營商環境才能引領和保障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高質量發展,行穩致遠。
一、法治化營商環境的起源與基本內涵
“營商環境”一詞,源于世界銀行2003年世界銀行發布第一份年度《營商環境報告》,該報告通過對各經濟體企業存在周期內的營商法規及其執行情況的評估,提請決策者們注意私營企業建立、運營和發展需要的制度環境和法治環境。世界銀行的《營商環境報告》將營商環境等同于私營企業生存的微觀法治環境,該報告產生以來,法治化營商環境成為國家間、城市間競爭的新領域。[1]
在國內,廣東省首先對“法治化營商環境”進行系統理論研究和實踐的省份。2012年廣東省制定《廣東省建設法治化國際化營商環境五年行動計劃》,最早將“營商環境”于“法治”相聯系,該計劃借鑒了國內外營造良好營商環境的先進經驗和做法,并針對當時廣東省營商環境中存在的提出問題,規劃了公平正義的法治環境、透明高效的政務環境、競爭有序的市場環境、和諧穩定的生活環境、互利共贏的開放環境五大任務的營商環境。
2014年習近平總書記視察上海自貿區時,在上海市黨政領導干部會議上明確提出“營商環境就是以法治化、國際化、市場化為目標”。2014年《中國(上海)自由貿易區試驗區條例》在國內率先立法推動建設法治化營商環境。2019年10月23日,國務院頒布《優化營商環境條例》,自2020年1月1日起施行。該條例第四條明確規定“優化營商環境應當堅持市場化、法治化、國際化原則,為各類市場主體投資興業營造穩定、公平、透明、可預期的良好環境”。
法治化營商環境意味著將法治與營商環境有機統一,以有效促進和規范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發展。法治化營商環境具有雙重含義,第一是從法治的視角來審視營商環境的法治化程度,另一方面是指營商環境中的法治環境。完善的法治化營商環境以完備的法律法規作為制度基礎,行政機關的公權力受到嚴格的約束,要規范司法行為,保障司法公正,讓公眾從司法裁判中看到法律的公平正義,市場主體需要具備誠實信用、公平競爭的契約精神和守法意識。
法治化之于營商環境具有雙重價值。一方面是目標價值,市場經濟本質上是法治經濟,營商環境的法治化是高質量營商環境的必然要求和基本價值取向。另一方面是路徑價值,營商環境的價值取向是多元的,除法治化外,市場化、國際化、高效化等都是營商環境的價值目標,這些目標的實現都依賴于法治化實現。
二、建設法治化營商環境的時代背景與現實意義
黨的十八大,從實現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高度,作出了全面推進依法治國的戰略部署。以黨的十八大為標志,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進入了新時代,全面深化改革和全面依法治國成為經濟社會發展雙引擎,習近平總書記指出“改革和法治如鳥之兩翼、車之兩輪”[2]。深刻認識和準確把握改革和法治的辯證關系,主動做到改革探索與法治實施相銜接,自覺做到重大改革于法有據、立法主動適應改革和經濟社會發展的需要,具有重大意義。
新時代法治與改革的關系,首先體現在法治凝聚改革共識。目前,改革進入深水區,發展面臨的一系列矛盾和挑戰,社會結構深刻變化,利益格局深刻調整,改革面臨矛盾之多、難度之大、問題之復雜,前所未有,法治對改革的引領和推動作用,主要體現在用法治凝聚改革共識,法治包含公平、正義、人權、自由、民主、秩序等多重價值,改革要突破利益固化的障礙,形成新的利益格局,需要堅持法治原則對各種利益關系作出在調整,法治重視程序正義,要通過法定的程序,充分凝聚社會共識,找到社會廣泛認同的最大公約數,以法律的形式確定下來,使改革方案獲得權威性、合法性和穩定性,成為全社會普遍認同的改革方向和準則。其次,體現在法治引領改革進程。改革開放初期,由于法治基礎薄弱,法律尚不完備,先探索實踐、經驗成熟后,再通過立法對改革措施予以確認、推廣的的政策推動型改革在特定的歷史條件下有其必要性,也發揮了重要的作用。但是隨著依法治國的不斷推進和深入實施,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已經基本形成,這種先行先試、實踐探索,立法隨后的改革模式弊端日益顯現,法律的權威和底線經常被踐踏,新時代,法治成為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應從政策推動改革轉變為立法引領改革,立法不僅僅是對實踐經驗的總結,更要善于通過立法的方式轉變頂層設計、設計改革路徑,促進科學發展,立法不應該再僅僅是對實踐的被動回應,更應該對對改革和發展進程主動謀劃、前瞻規劃和全面推進。再次,體現在法治規范改革行為。法治是治國理政的基本方式,也是全面社會改革的基本遵循,推進市場體制機制改革,實現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首先要依法辦事,運用法治思維和法治方式深化改革、推動發展,保證改革在法治的軌道內進行,改革不能以犧牲法律的尊嚴、統一和權威為代價,任何層面的改革,都需經受住法治的檢驗,凡屬重大改革必須于法有據,確保在法治的軌道上推進改革,需要修改法律的應該先修改法律再實施改革,先立后破,有序進行;有的重大改革措施,確需先行先試,需要得到法律授權的,要按照法定程序,不得超前推進,杜絕違反憲法法律的“改革”對法治秩序造成沖擊,避免突破法律改革對法治形成“破窗效應”。復次,體現在用法治鞏固改革成果。黨的十八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到2020年,在重要領域和關鍵環節上取得決定性成果,完成本決定提出的改革任務,形成系統完備、科學規范、運行有效的制度體系,使得各方面制度更加成熟更加定型”。“法治在鞏固改革成果等方面有著關鍵作用。制度設計、政策規定等經由法定程序上升為法律以后,對于依法治國、依法執政和依法行政能夠起到助推保障作用;同時將改革開放的成果進行固化的過程,也是法治本身不斷調整和不斷完善的過程”。[3]
參考文獻:
[1]路曉霞.《法治化營商環境建設研究》[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8年版,第4頁。
[2]習近平.《論堅持全面依法治國》[M].北京:中央文獻出版社,2020年版,第39頁。
[3]楊曉軍.《發揮法治對改革的引領和推動作用》[J/OL] .http://theory.people.com.cn/n/2014/0922/c83850-25710187.html,2014年09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