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是官

楊子明

有位領導實在太忙，不得已派司機代開一個會議。代會是當下常態，說明當下依然會議太多或領導職數太少。司機這次代會，其實是代上課。課題是《領導藝術培訓》。對司機來說，或是對牛彈琴。對領導來說，確需人手分擔繁雜事務，盡管培訓是領導的年度必修。

次日出車，領導隨意問：“昨天的課，收獲不少吧？”

司機認真答：“名牌大學教授的課哩。說到領導身邊人、身邊事，包括司機。”

司機都居然有體會，領導來勁了。問：“哦，教授咋說？”

答：“教授說，司機是領導最信賴的人。”

領導頷首認可。司機接著說：“教授還說，春秋戰國時的車叫‘乘’，給領導駕車的司機叫‘御’。趙國的祖先叫造父，是周穆王的司機，是個大御。總之，地位蠻高，是個在編的官兒。”

此后車內沉默。領導瞇眼似睡似思似養神。司機專心駕駛，動作嫻熟，一絲不茍。

不久，司機由合同工通過報名、推薦、考試等公開招錄的法定程序后成為編制崗位：九級職員。好的課程，足以改變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