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交所停止摘牌三家中企

本報駐美國特約記者　鄭可 本報記者 倪浩 邵一佳

“紐約證券交易所掉頭。”當地時間1月4日晚，紐交所的母公司洲際交易所集團宣布，在“與監管機構進行磋商后”，紐交所將不再推進4天前宣布的將3家中國電信企業摘牌的計劃。紐交所及洲際交易所集團、美國財政部拒絕解釋這一轉變的詳細原因，引發各方瘋狂猜測。法新社5日引述分析人士的話稱，一些投資者已開始在新的場景中定價，“（紐交所）中止（中企）退市的決定，可能是中美緊張關系緩和的開始。”中國學者李海東5日對《環球時報》記者表示，紐交所的轉變背后潛藏著市場規律與政治圖謀的互相博弈。

“怪異”，“這是我們分析師職業生涯中在美國見過的最奇特的事件。”彭博社5日引述一名分析師的話稱。當地時間2020年12月31日，紐交所發表聲明稱，為遵守特朗普政府禁止美國人投資“有軍方背景的中國企業”的行政令，將對中國聯通（香港）、中國移動和中國電信3家中國公司進行退市處理，其股票將從1月7日至11日停止交易。彭博社稱，這是美國交易所首次宣布對中國企業摘牌，被認為是兩個超級大國之間日益加劇的地緣政治緊張局勢的直接結果。受此影響，3家中國企業股票4日在港交所的交易價格均出現下跌，“投資者匆忙賣掉中國電信公司的股票，并競猜下一個被摘牌的中國企業是誰”，2020年12月被美國國防部列入“有軍方背景的中國企業”名單的中海油被媒體提及，其股價也出現下跌。

但5日，“紐交所掉頭了”，英國廣播公司（BBC）稱。紐交所母公司洲際交易所集團表示，在“與相關監管機構”就美國財政部外國資產管理辦公室近期的聲明進行磋商后，紐交所不再推進中國3家電信運營商的摘牌行動。“目前，這些發行人將繼續在紐交所上市交易。”紐交所“將繼續評估行政命令如何適用于這3家電信公司及其繼續上市的地位”。中國聯通和中國電信5日表示，將繼續在紐交所上市交易，并密切關注相關事項進展。路透社稱，在紐交所發布最新決定后，中國聯通、中國移動、中國電信、中海油的股價均上漲，彌補了前一天的全部或部分損失。法新社稱，紐交所的轉變還讓一些指數編制公司陷入尷尬，富時羅素、摩根士丹利和標普道瓊斯指數近日都表示受特朗普政府行政令影響，要移除一些中國企業。

彭博社稱，紐交所改變方向的原因尚不明確，這使投資者不得不猜測，這是否僅僅是交易所最初誤解了行政命令，還是某種具有更廣泛地緣政治影響的結果。一些市場觀察家批評紐交所的轉變反映出其“無能為力”和美國財政部的“領導力弱”。高級市場分析師杰弗里·哈雷5日對BBC表示，“我認為紐交所一開始就不想（對中國3家電信運營商）摘牌。紐交所是迫于行政令的壓力。”“解釋已經明顯改變，紐交所也迅速采取行動改變方向。”他還認為，特朗普政府針對中國企業的一系列命令“都是即將死去的政府的行為”，中國現在更在意即將上臺的拜登政府將采取怎樣的總體方針來處理中美關系。總部設在中國香港的安山資本有限公司資產管理總監杰克遜·王表示，紐交所的最新表態“很令人意外”，“一些有義務清倉這些企業股票的投資者現在需要回購股票，一些投資者已開始在新的場景中定價，中止退市的決定可能是中美緊張關系緩和的開始”。

特朗普政府2020年11月公布行政命令，禁止美國投資者對“有軍方背景的中國企業”進行投資。目前，被列入該清單中的中國企業有35家。《華爾街日報》稱，該交易禁令原定于1月11日生效，投資者最遲可在今年11月對所持股票進行清倉。一些分析師表示，退市可能會迫使一些美國投資者在股價接近多年低點時賣出持股。彭博社稱，后市可能在很大程度上取決于美中關系如何演變。亞洲協會美中關系研究中心主任奧維爾·謝爾說：“特朗普政府要離開了，其任期內下令實施的任何行動都被提出了問號。”

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5日在回答相關問題時強調，美國的國際金融中心地位有賴于全球企業和投資者對其規則制度包容性和確定性的信任。近期美國一些政治勢力持續無端打壓在美上市外國公司，反映出其規則制度的隨意性、任意性、不確定性。對中國公司的打壓行為對中國相關公司的直接影響是相當有限的，但將損害美國國家利益和自身形象，也將損害美國資本市場的全球地位。我們希望美方尊重法治、尊重市場，多做維護全球金融市場秩序、保護投資者合法權益和有益于全球經濟穩定發展的事。

外交學院教授李海東5日接受《環球時報》記者采訪時認為，紐交所的新決定或說明，特朗普在任期結束之際對中國企業的一系列極限打壓政策，在美國資本市場和政治精英中受到質疑，這些力量仍然希望中美在經貿和金融上維持正常的合作與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