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思振,楊勇,鄒永廣,吳沛,李媛











[摘? ? 要]區域旅游安全合作已成為理論研究和現實發展的迫切需要,并日益受到學界和業界的關注。研究以2005—2020年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相關信息為數據,采用共詞分析和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分析了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和合作關系的網絡結構特征,得到如下主要研究結論:(1)從旅游安全合作信息來看,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規模和頻率呈逐年上升態勢,地域分布上呈現出地緣臨近等聚集特征。(2)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主要聚焦于應對旅游突發事件,維護旅游者、旅游企業和行業協會的安全權益,合作目的在于建立旅游安全處置機制,構筑旅游安全保障體系等方面。(3)從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結構特征看,2005—2010年陜西、寧夏、青海、西藏等西部12個節點,2011—2016年北京、天津、山東、河北和2017—2020年河南、山西、陜西等節點網絡密度較大,相對處于網絡中心位置,旅游安全合作意識較超前,合作關系密切,獲取旅游安全管理的資源和旅游安全防控能力較強。2005—2010年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等節點,2011—2016年北京、內蒙古和2017—2020年陜西、湖南等節點在網絡中的中心性較強,與其他節點的聯系較多,具有較強的輻射和帶動作用。(4)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主要是由政府部門之間合作協調推動、旅游安全管控的共同推進、旅游安全資源的空間共享和旅游安全事故的關聯處置4方面影響因素共同作用、相互推動形成。省際旅游安全合作模式可概括為:“借勢”領導型、“地緣”相鄰型、“抱團”共享型和“問題”解決型4種類型。
[關鍵詞]旅游安全合作;合作網絡;合作關系;省際
[中圖分類號]F59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5006(2021)12-0054-18
Doi: 10.19765/j.cnki.1002-5006.2021.12.010
引言
我國國內旅游人次逐年遞增,跨區域旅游流動大幅增加,但因旅游安全管理體制機制的不健全,游客如果在異地發生旅游安全事故,將給旅游應急處置增加了難度。特別是在地處偏遠、信息閉塞、交通不便、醫療條件較差的區域發生旅游安全事故,更給旅游安全應急救援帶來了壓力。此外,由于我國旅游安全監管和執法機制等不完備,旅游安全事故在處理過程中存在責任承擔相互推諉現象,耽誤或延誤了最佳旅游安全救援時間,導致旅游安全事故的損失慘重。因此,跨區域旅游流動過程中的旅游安全事故防控,需要跨區域旅游安全合作。
從歷來發生的旅游安全事件案例看,跨區域的旅游安全事件,既需要聯合協同處置,也必須整合區域間的旅游安全綜合治理資源,僅僅依靠單一區域的旅游行政力量難以達到協同治理效果。例如2015年6月1日,重慶東方輪船公司所屬“東方之星”號客輪翻沉事故,造成442人死亡,事故救援與善后涉及湖北、重慶、上海等多地行政單位,以及公安部、交通運輸部、監察部、中國氣象局、工業和信息化部、全國總工會、解放軍與武警部隊等數十家機構部門1。在新冠肺炎疫情造成的全球性、復雜性的危機中,單個主體的治理能力已經不能滿足現實的需要,旅游業的恢復與發展需要依賴外部行動者的力量[1],需要采取一種從長遠角度出發并在國家、區域和全球層面接納所有利益相關者的解決方案[2-3]。顯然,在特定條件下遭遇到波及范圍廣、影響大的重大旅游安全事件,若各行政區仍以“屬地管理”原則各自為戰甚或臨時合作,顯然已經不能滿足當前旅游應急處置的實際需求。隨著現代社會的互聯互通和高度資源整合,旅游安全問題已經不是一個部門、一個地方政府單槍匹馬就能有效解決。區域旅游安全合作符合當前發展需要,是大勢所趨。
從文獻來看,區域旅游安全合作議題在學界備受重視。相關研究主要聚焦于3個方面:一是對區域旅游安全合作主體作用的探討,主要包括政府[4]、旅游企業[5]、民政當局[6]、公安部門[7]、非政府組織[8]等;二是對區域旅游安全合作機制的探討,如信息共享和聯動機制、合作約束與激勵機制等[9-10];三是對合作必要性的探討,學者們認為在面對跨區域的旅游安全事件時,橫向和縱向的協作都是必要的[11]。總而言之,既有研究關注到了不同主體在開展旅游安全事件合作治理中的作用,但對于合作中復雜的、多重的、相互依存的關系探討還有待深入,針對旅游安全合作治理尤其是跨區域的研究需要對合作主體、合作內容以及合作機制進行系統、全面、深入的探索與研究。為了回應上述議題,本研究基于現有的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信息,通過分析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的網絡結構特征和合作關系模式,為未來我國旅游安全深入和廣泛地合作,以及旅游安全網絡治理提供理論解釋。
1 相關文獻研究述評
1.1 區域旅游安全合作
旅游是一種異地空間流動活動和短暫的生活方式,出境和國內跨區域旅游是當前旅游者普遍的生活現象。互為往來的旅游客源地(國)和旅游目的地(國)早已認識到跨區域的事故應急處置的難題,且已經嘗試建立了雙邊和多邊模式的旅游安全合作機制。2003年1月,東盟各國按照旅游協議中的要求采取切實措施確保游客安全,且通過了旅游安全宣言。2015年9月,中國與泰國進一步深化旅游合作,中國國家旅游局決定在曼谷設立旅游辦事處,中泰商定建立旅游安全定期磋商機制。隨著出入境旅游的快速發展,區域旅游安全問題“實質上是國際社會問題在旅游領域的折射和延伸,國際社會問題的解決有效途徑之一是實施區域旅游安全合作”[12]。
區域旅游安全合作已引起學者從不同層面進行關注。在跨國絲綢之路旅游合作中,“絲路沿線國家應建立反恐怖應急協調機制,采用切實有效的措施,加強對國家內部重點目標、重要地點和設施的保障防范,制定應急處置恐怖襲擊的各種預案,明確負責部門的各種職責以及保障國際旅游者安全的有效措施”[13]。在中越邊境旅游合作和瀾湄區域旅游安全合作過程中,政府需加強邊境旅游安全管理、加強旅游企業內部管理和不斷提高個人的安全防范意識[14]。基于亞洲新安全觀理念,旅游安全合作納入“一帶一路”倡議框架,發揮中泰旅游安全合作“早期收獲”示范效用,推動政府與民間雙軌互動,在旅游安全形象互塑、多邊救援等合作領域發力,完善旅游安全合作機制,共建命運共同體[15]。同時,在“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旅游安全合作中,國家與區域之間應該建設多層次旅游安全合作工程,并把旅游安全合作重點放在觀念建構、機制建構、平臺建構和資源建構上[16]。在國家與地方政府的旅游安全協同治理中,國家建構的宏觀愿景[17]、頂層法律制度[18]需要和地方政府層面的個體工作激勵和治理平臺建設[19]等治理行動協同聯動,從而實現合作治理的協同效應。特別地,在旅游安全事件呈現顯性化、復雜化和連鎖化特點的背景下[20],國家與地方政府的旅游安全政策伴隨著旅游安全事故協同演進,地方政府旅游安全政策始終以國家旅游安全政策為藍本,形成了上下一致的旅游安全管理政策[21]。在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中,閩臺旅游安全管理合作基礎是:構建閩臺旅游發展促進委員會安全管理分會、閩臺旅游行業協會聯盟、閩臺旅游企業聯盟等運作平臺,并建立閩臺旅游安全制度交流和安全信息共享與交流等8個相關合作機制[22]。
1.2 區域網絡治理
面對日益頻發的跨區域旅游安全事件,如何實現有效治理成為一個熱門的研究議題。學者們發現合作關系在實現成功應對危機中起著重要作用。區域治理是政府之間的協作與公私部門間的合作所形成的異質性混合體合作網絡,該網絡以獨立于制度性管轄邊界的方式來界定并提供跨區域服務[23]。區域治理不是依靠政府權威進行自上而下單向度的管理,而是依靠治理網絡的權威,運用非強制性手段實現權力雙向運行的自治過程[24]。但目前大量研究仍停留在制度層面,強調以權力配置(power configuration)為核心的區域治理模式[25],這種模式固然重要但難以還原區域治理中多層級政府的復雜博弈和行為模式[26]。尤其是隨著危機背景下區域治理主體的多元化、多主體關系的網絡化,已有的科層制治理模式正在發生著向網絡治理模式的轉型[27-28]。事實上,區域間的合作可以被視為組織間關系[29],不同的行動者早已深深嵌入相互之間由正式或非正式、合作或競爭關系所形成的網絡之中[30]。在旅游安全合作中,國家執法部門、國家應急服務部門以及當地執法部門構建的應急響應網絡層級,通過關系網絡表現出來,具有高水平連通性以及同其他應急機構緊密聯系可以更好地應對危機[31]?,F代信息和網絡技術可以用來實現這種災害應急網絡,并實現對公共危機有效的和科學的反應。相互依存、動態、開放、協同運作的災害應急網絡將分散在社會各處的資源重新整合、協同,有利于增強政府組織應對危機的動態適應能力[32]。此外,學者們還關注到組織合作網絡結構[33-34]、組織位置和角色與合作網絡變化關系[35-36],以及跨組織合作網絡結構的特征、作用和變化[37-39]。區域多元主體協作網絡治理的目的是完成單一主體沒有足夠能力解決的區域性問題,使地方政府間的合作逐步走向區域治理[40]。
綜上所述,現有研究從理論和實踐層面對旅游安全合作內容和區域公共治理網絡進行了探討,學者們普遍認為,網絡式的治理模式能夠協調整合區域內眾多資源,可以更好地應對各種突發事件,但在旅游安全合作研究的框架下將網絡作為一種治理機制進行深入探索卻明顯不足。因此,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現實實踐中,旅游安全合作突破地域限制,區域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值得深入探討:一是省際間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整體結構、多元主體構成狀態以及主體間如何相互作用等問題仍有待系統、詳實的分析;二是現有研究較多局限于靜態網絡,省際間合作關系的主體角色分析、合作治理的階段性特征和網絡動態演化規律亟須探討。本研究將“區域”限定為我國省級行政區域(含自治區、直轄市)之間,在此范圍邊界內探討各行政主體之間旅游安全合作的網絡特征,深入分析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的網絡結構特征,嘗試深化旅游安全合作內容,形成旅游安全合作共識,突破現有的從理論層面的概念或框架來構建旅游安全合作機制,科學合理地整合、配置省際旅游安全資源,實現旅游安全協同綜合治理和公眾旅游安全權益最大化。
2 數據收集與研究方法
2.1 數據收集與處理
為了確定中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本研究通過搜索全國各省市區旅游政務官網的文件資料,提取旅游安全合作相關的信息。搜索和篩選資料的具體方法:一是以各省市區旅游政務官網上發布的關于“旅游合作”“旅游安全”等標題為對象進行甄選,選取涉及旅游安全相關內容(如旅游合作框架協議、旅游突發事件應急、旅游投訴共同處置平臺、旅游安全信息監管等合作信息)。二是對各省市區官網進行搜索后,發現同一則旅游安全合作信息會在兩個或多個合作省份的政務官網上進行了相同報道,因此就出現了重復現象。遇到重復時,只選取其中一則信息,其他重復信息予以剔除,并提取合作的主體和合作信息。三是對省際間旅游合作信息進行全面排查,提取旅游合作文件資料中涉及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信息,并記錄合作的主體。經過嚴格甄選,本研究搜集到時間為2005—2020年間的107條省際間旅游安全合作相關信息。從所搜集整理的2005—2020年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相關信息的時間跨度來看,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于2010年之后總體上呈現出加強趨勢。
針對搜集到的合作文件信息資料,根據省際間簽訂旅游合作戰略框架協議或合作聯盟協議,將省際間兩兩合作關系計為1;省內合作和省際間尚未合作的則計為0。通過關系轉換和賦值,構建了2005—2010年、2011—2016年、2017—2020年3個階段的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值矩陣。最后,使用共詞分析法和社會網絡分析方法進行分析。
2.2 研究方法
對于采集到的旅游安全合作信息數據,本研究采用共詞分析法(co-word analysis)和社會網絡分析法(social network analysis)具體分析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主要內容和網絡結構特征。
共詞分析法是通過文獻中的集中詞匯或名詞短語共同出現的情況,來確定一個由這些詞匯或名詞短語對關聯所組成的共詞網絡,網絡內節點之間的遠近程度,可以反映主題內容的親疏關系[41]。社會網絡分析法是綜合運用圖論、數學模型來研究行動者與行動者、行動者與其所處社會網絡,以及一個社會網絡與另一社會網絡之間關系的一種結構分析方法。社會網絡分析關鍵在于反映行動者或社會網絡的結構位置,主要采用網絡密度(network density)和網絡中心性(network centrality)來測量[42]。本研究主要采用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借助Ucinet軟件生成可視化的網絡結構圖和中心性指標數據,從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密度和合作網絡中心性兩個方面分析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和合作關系的網絡結構特征。
(1)合作網絡密度。合作網絡密度指的是中國省際之間旅游安全合作聯系的緊密程度,通過各省際間實際擁有的關聯數與理論上可能存在的最大關聯數之比進行測度。合作省際間的關聯越多,則網絡密度越大,聯系越緊密,合作省份的整體網絡和節點省份所體現的開放程度和獲取資源能力越強。合作節點省份的網絡密度測度公式表述為式(1)和式(2):
[D=i=1ndi(ci)/n(n-1)] (1)
[di(ci)=i=1ndi(ci,cj)? ? ?] (2)
式(1)中,其中,D為網絡密度值;n代表的是合作節點省份網絡規模的大小,也即節點省份的個數;[di(ci)]代表的是節點省份與其他節點省份實際存在的關系數,[di(ci,cj)]為節點省份[ci],[cj]之間實際存在的關系數。
如果節點省份[ci]和節點省份[cj]之間有聯系,則數值為1,否則為0。
(2)合作網絡中心性。網絡中心度主要是對整個網絡的中心化水平進行衡量?!霸诰W絡節點中,位于中心位置的節點更容易獲得信息和資源,具有較強的集聚效應,對其他節點產生的影響較大”[43]。網絡中心度主要用以刻畫節點省份在整個網絡中是否處于中心位置,網絡中心度通常有點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間中心度3個指標。
(1)點度中心度是衡量節點省份在空間關系網絡中位于重要中心位置的指標,可以用兩關聯省份間直接聯系的大小表示[44]。點度中心度值越大,節點中心性越強且明顯,表明網絡中一個節點省份與其他節點省份的交際能力越強,擁有的資源和權力越大。點度中心度的測算公式表達為式(3):
[CD(ci)=d(ci)/(n-1)] (3)
其中,[CD(ci)]代表節點省份[ci]的點度中心度,[d(ci)]表示節點省份和其他節點省份之間的有效關系數量。
(2)接近中心度指的是節點在網絡中所處的位置,主要是用某一個節點與網絡中其他節點的最短距離衡量[45]。接近中心度值越大,表明一個合作節點省份與其他節點省份間聯系緊密,同時通達性較好,不受其他節點省份的控制,處于整個網絡的中心。接近中心度的測算公式可以表述為式(4):
[Cc(ci)=(n-1)/j=1ndi(ci,cj)] (4)
(3)中間中心度衡量的是網絡中的節點對資源的控制能力,即節點在網絡中多大程度上是別的節點的中介[46]。若一個節點省份中間中心度值越大,表明該節點省份很大程度上位于其他節點的中間,對其他節點省份資源的控制能力和依賴程度越強,同時占據的結構洞也越多,所處的位置也越核心,具有更多的結構優勢。中間中心度的測算公式可表述為式(5):
[CB=[j<kgjk(ci)/gjk]/(n-1)(n-2)] (5)
式(5)中,[gjk(ci)/gjk]指的是省份ci能夠控制省份cj和省份ck之間資源的能力;[gjk]指的是省份cj與省份ck間捷徑的數目。
3 數據分析與研究發現
3.1 旅游安全合作主體及地域特征
從搜集到的信息數據來看,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主體涵蓋省、自治區、直轄市和特別行政區共32個。其中,部分省份在旅游安全合作中起著積極的倡導者的角色,聯合周邊省份協同治理。北京、天津、上海、浙江、江蘇、陜西、內蒙古等省、區、市在旅游安全合作中發揮牽頭和倡導作用,協同周邊省份簽訂了旅游安全合作協議。相鄰的兩個或多個省、區、市之間的旅游安全合作是比較普遍的模式。從2010年7月以來,不少地區進一步加強了區域間的旅游安全協作:如2011年7月,河南省旅游局與新疆維吾爾自治區旅游局建立了旅游突發事件應急處理和旅游應急信息共享等8個方面的合作機制。2013年5月,北京市與河北省共同商定建立旅游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機制,針對兩地發生的重大旅游安全事故提供積極有效的救援和幫助。2015年3月,四川、甘肅、陜西3省商定在旅游安全保障體系、旅游合作保障機制等方面將加強深度融合。2017年5月,安徽、湖北等中部6省簽訂旅游合作框架協議,共同強化聯動監管,探索構建旅游應急突發事件的聯動協調機制。
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表現出明顯的地域聚集特征,地域聚集主要建立在經濟和社會緊密聯系和地緣臨近的基礎上。京津冀、長三角、西部地區等旅游經濟發展聯系較為緊密的區域具有較高聚集性特征。除此之外,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還存在類似北京和云南、天津和四川這類非聚集性的相距較遠行政主體之間的合作。該類型的合作主要由于省際之間存在互為客源地和目的地關系,需要加強旅游安全協同治理,因此也反映出典型的地緣特征。雖然這類主體間的交融有空間距離的阻礙,但在旅游互聯互通和不斷融合的大背景下,隨著旅游往來人次的不斷加強,旅游安全合作也是迫切需要。
3.2 旅游安全合作的內容
3.2.1? ? 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整體網絡分析
通過歸納整理搜集的旅游安全合作信息,運用詞頻統計軟件,經過過濾和整合,選取出現頻次較高、合作內容相對聚焦且反映出合作熱點主題的高頻關鍵詞36個,如旅游突發事件、旅游投訴、旅游執法聯動、應急處理機制、安全合作機制、信息共享機制、信息公示機制、信息溝通機制、聯動受理機制等。為深入分析和判別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熱點主題,建立了高頻關鍵詞36×36共現對稱矩陣,運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 6.0可視化繪圖(NetDraw)功能,刻畫出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高頻關鍵詞網絡圖譜(圖1)。網絡圖譜中的節點代表一個高頻關鍵詞,連線表示關鍵詞之間存在共現關系。
3.2.2? ? 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網絡中心性分析
本研究使用社會網絡分析軟件Ucinet 6.0測算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高頻關鍵詞網絡各節點的中心性,包括點度中心度、中間中心度和接近中心度(表1)。
(1)點度中心度分析。點度中心度用來衡量網絡中最主要的中心人物,點度中心性數值越高,在網絡中越有最重要的地位和最高的權力[47]。表1數據顯示,點度數中心度數值較高的有旅游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機制、旅游執法聯動、旅游質量監督、旅游市場監管、旅游投訴等,上述高頻關鍵詞的權力較大,位于前列,是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熱點主題。
(2)中間中心度分析。中間中心度的指標表示節點在網絡中占據位置的大小,占據位置越多,越代表其具有很高的中介性[47]。由表1可知,應急處理機制、旅游突發事件、旅游投訴、公共服務體系、安全合作機制、信息溝通機制、交流平臺、旅游執法聯動等關鍵詞的中間中心度數值較高,上述高頻關鍵詞在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網絡節點中處于核心位置,具有很高的中介性。從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信息內容來看,上述關鍵詞均是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主體方向。一般合作協議內容包括旅游應急處理機制、旅游投訴機制、信息溝通機制等,而這些主體方向均又涵蓋細分內容,如旅游應急處理機制中又包括應急救援、應急演練等內容,故“應急處理機制”在網絡中處于核心位置,具有中介性。
(3)接近中心度分析。接近中心度是計算節點的中心程度,與其他節點越近則中心性越高,與其他節點越遠則中心性越低[47]。接近中心度反映了節點是否受其他節點控制的大小,中心性越高,控制能力越強;中心性越低,被控制能力越大。由表1可見,應急處理機制、旅游投訴、旅游突發事件、旅游執法聯動、信息溝通機制、旅游市場監管、信息共享機制、疫情聯防聯控等高頻關鍵詞的接近中心度數值排名較靠前,且較少受其他節點的控制。
在旅游安全合作信息中,應急處理機制、旅游突發事件、旅游執法聯動、信息溝通機制、旅游市場監管、信息共享機制、疫情聯防聯控等高頻關鍵詞是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主體方向,其他相關節點關鍵詞是其細分內容,故較少受其他節點控制。旅游者、行業協會等高頻關鍵詞是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主體對象,是“指揮者”和“統領者”角色,也較少受其他節點控制。
綜合上述,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內容的整體網絡分析和中心性分析,發現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具體內容主要聚焦于:一是旅游安全合作主要面向旅游突發事件;二是旅游安全合作主體內容涉及維護旅游者、旅游企業和行業協會的安全權益,以及如何發揮旅游者、旅游企業和行業協會在旅游安全中的積極作用;三是旅游安全合作的重點圍繞旅游投訴處理、旅游聯合執法、旅游安全信息共享、旅游市場監管、旅游應急救援等方面,合作在于建立旅游執法聯動機制、旅游安全合作機制、旅游應急處置機制、旅游信息聯動(披露、溝通、共享)機制、旅游市場誠信機制等,合作還需要構筑旅游安全公共服務體系、旅游應急體系、旅游保障體系等支撐體系。
3.3 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結構特征
3.3.1? ? 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密度分析
網絡密度指的是網絡中每個節點之間聯系的緊密度,其計算方法為網絡中實際存在的關系數比理論上可能存在的關系數。節點之間的聯系越多表明其網絡密度越大,獲取資源的能力和控制力就越強[48]。利用社會網絡分析Ucinet軟件生成2005—2010年、2011—2016年和2017—202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可視化網絡結構圖,結構圖直觀清晰地刻畫了我國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的密度態勢(圖2)。
由圖2可以看出,2005—2010年,陜西、寧夏、青海、西藏、新疆、甘肅、內蒙古、四川、重慶、云南、貴州、廣西等節點網絡密度較大,處于網絡相對中心位置,而遼寧、吉林、黑龍江、海南、廣東、江蘇、上海、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節點網絡密度較小,處于相對邊緣的位置。上述可以發現,在這段時期,一方面,西部12個地區旅游安全合作意識較超前,合作關系密切;另一方面,旅游安全合作主要是以地理位置上相對集聚或周邊區域范圍內的合作為主。如西部地區、江浙區域、東北地區等分別搭建了合作關系。
從圖3發現,2011—2016年,北京、山西、河南、河北、山東、遼寧、天津、內蒙古、陜西等省份處于關鍵節點位置,具有較高的網絡密度,而福建、吉林、浙江、廣西、香港、海南、廣東、上海、云南、湖北、重慶、四川、陜西、新疆、黑龍江、江西、湖南、江蘇、安徽等節點省份的網絡密度較低。上述表明,2011—2016年間,處于關鍵節點的具有高網絡密度的省、直轄市或自治區,由于其經濟相對發達,特別是旅游產業規模龐大、發展成熟,同時在地理位置上也處于相對中心的位置,所以旅游安全合作關系較多。也表明北京、天津、山東、河北等網絡密度較大的地區獲取旅游安全管理的資源和旅游安全防控能力越強。
從圖4發現,2017—2020年,河南、山西、陜西、山東、天津、河北、內蒙古、遼寧、重慶等關鍵節點的網絡密度較大,處于網絡中心位置;福建、廣東、江西、香港、澳門、四川、海南、湖南、湖北等節點的網絡密度次之,位于網絡的次中心位置;而北京、貴州、云南、廣西、臺灣、江西、安徽、江蘇、寧夏等節點的網絡密度明顯小于其他節點,在網絡圖中處于邊緣位置。上述圖表證明,在2017—2020期間,各省、直轄市、自治區基本處于合作網絡圖中,即2017—2020年我國各省市區的旅游安全意識增強,相關合作密切。與此同時,該時期的旅游安全合作區域性特點顯著。具體來說,處于中心位置的高密度網絡省份多為中北部省份,即中北部地區在2017—2020期間的旅游安全合作密切;南部地區為中等合作密度;而其他地區如西北等地合作密度較小。
3.3.2? ? 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分析
本研究主要采用節點的中心度來分析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整體網的中心性。中心性包含節點的點度中心度、中間中心度以及接近中心度。本研究將實際發生合作關系的各省、直轄市和自治區的統計數據利用Ucinet軟件計算網絡中心性,如表2和表3所示。
(1)2005—201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分析
①點度中心度。由表2可見,2005—2010年間,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青海、甘肅、陜西、寧夏、新疆和西藏等省區市的“度數”較大,說明上述省區市處于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的相對核心位置,這些個體與其他多個個體產生關聯,關聯能力較強,也表明上述省區市是旅游安全合作的積極參與者和倡導者,同時表征上述省區市具有重要的節點核心地位和核心控制能力。
②中間中心度。表2可以看出,內蒙古的中間中心度最高,廣西和浙江也較高,表明內蒙古、廣西和浙江在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中處于核心位置,在過程中起到了很好的中介和溝通作用,也表征上述3個地區在合作網絡中具有很強的資源控制優勢,它們是很重要的連接節點。從旅游安全合作信息的實際來看,內蒙古與新疆等西部省區、與東北三省等構建“無障礙”旅游區,因此,內蒙古成為關聯西部省區、東北三省的重要連接節點;浙江和廣西則分別是關聯長三角地區的省區和西南地區的省區的重要連接節點。由圖2的旅游安全合作網絡關系圖也可以看出,內蒙古、廣西和浙江處于重要的核心連接節點位置。
③接近中心度。表2的計算結果還顯示,整體網絡中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青海、甘肅、陜西、寧夏、新疆和西藏12個節點省份的接近度高于江蘇、上海、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但均不高,說明西部12個節點省份較其他省份而言,對其他節點的依賴度較高。西部12個省級行政主體之間進行旅游安全合作需要的中介或橋梁,而江蘇、上海、浙江、安徽、江西、福建等節點省份的通達性較好,不受其他節點省份的完全控制。從旅游安全合作信息看,上述6個節點省份內部之間構建了合作機制,如2010年浙江、安徽、江西和福建建立泛長三角區域旅游安全聯防聯控機制,2007年浙江、江蘇和上海建立了長三角旅游質監平臺,說明內部通達性好,節點省份自由組合。
綜合3個中心性指標來看,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等節點在網絡中的中心性較強,表明上述節點在網絡中與其他節點的聯系較多,具有較強的輻射、帶動作用。
(2)2011—2016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分析
本研究將2011—2016年間實際發生合作關系的27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和特別行政區的統計數據利用Ucinet軟件計算網絡中心度,如表3所示。
①點度中心度。由表3可見,2011—2016年間,北京、天津、山西、河北、山東、內蒙古、遼寧和河南等省區市的“度數”較大,說明上述省區市處于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的相對核心位置,這些個體與其他多個個體產生關聯,關聯能力較強,也表明上述省區市是旅游安全合作的積極參與者和倡導者,同時表征上述省區市具有重要的節點核心地位和核心控制能力。
②中間中心度。表3可以看出,2011—2016年間,北京的中間中心度最高,內蒙古、廣東和湖北的也較高,表明北京、內蒙古、廣東和湖北在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中處于核心位置,在合作過程中起到了很好的中介和溝通的作用,也表征上述4個地區在合作網絡中具有很強的資源控制優勢,它們是很重要的連接節點。
③接近中心度。表3的計算結果顯示,整體網絡中所有個體的接近度均處于較低水平,且波動幅度不大,說明各節點間的聯系對其他節點的依賴度較低。結合網絡關系圖來看,各省級行政主體之間進行旅游安全合作需要中介或橋梁作為紐帶,27個節點省份的通達性較好。
綜合3個中心度指標來看北京、內蒙古等節點在網絡中心性較強,表明上述節點在網絡中與其他節點的聯系較多,具有較強的輻射、帶動作用。值得注意的是,與2005—201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相比,2011—2016年北京的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度從無到最大。一方面是限于本研究尚未搜集到北京市與其他省份的旅游安全合作信息;另一方面是由于在2011—2016年間,隨著旅游業的發展和旅游往來的增加和頻發的旅游安全問題,由北京倡導和發起的旅游安全合作陡然增多,同時其他省份與北京市的旅游安全合作也在增多,大多通過借助旅游安全資源平臺,構建旅游安全聯防聯控機制。
(3)2017—202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分析
2017—2020年實際發生合作關系的32個省、直轄市和自治區的網絡中心度如表4所示。
①點度中心度。2017—2020年,河南、遼寧、山西、陜西、湖南、重慶等省市的“度數”較大,即說明上述省區市處于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的相對核心位置,這些個體與其他多個個體產生關聯,關聯能力較強,也表明上述省區市是旅游安全合作的積極參與者和倡導者,同時表征上述省區市具有重要的節點核心地位和核心控制能力。②中間中心度。2017—2020年,陜西的中間中心度最高,四川、湖南、重慶和山西的也較高,表明陜西、四川、湖南、重慶和山西在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中處于核心位置,在合作過程中起到了很好的中介和溝通的作用,也表征上述5個地區在合作網絡中具有很強的資源控制優勢,它們是很重要的連接節點。③接近中心度。表4的計算結果顯示,整體網絡中所有個體的接近度普遍處于較高水平,且波動幅度不大,說明各節點間的聯系對其他節點的依賴度較高。結合網絡關系圖來看,各省級行政主體之間的旅游安全合作相對密切,32個節點省份的通達性較好。
綜合3個中心度指標來看,陜西、湖南等節點的網絡中心性較強,表明上述節點在網絡中與其他節點的聯系較多,具有較強的輻射、帶動作用。值得一提的是,與2005—2010年和2011—2016年的兩個階段相比,2017—2020年各省、直轄市、自治區和特別行政區的接近中心度顯著提高,表明該階段中,各地區的旅游安全合作意識增強,各省市的旅游安全聯系加深,合作關系密切。
3.3.3? ? 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結構洞分析
在整體網絡中,若某個節點將兩個沒有直接聯系的節點聯系在一起時,該節點所處的網絡位置就被稱為結構洞[49]。該節點也被稱為“橋”,具有信息傳遞和中介聯通的作用。結構洞指數通過有效規模、效率、限制度等3項指標來表征。本研究使用社會網絡分析Ucinet軟件計算整體合作網絡中各節點結構洞指數,結果如表2、表3、表4所示。
從有效規???,2005—2010年,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的值較大;2011—2016年,北京、天津的值較大;2017—2020年間,河南、山西、湖南、陜西、遼寧的值較大,說明上述節點地區在網絡中的非冗余因素最多;從限制度指數看,2005—2010年,江蘇、上海等地的限制度指數較大;2011—2016年,江西、湖南等地限制度指數較大;2017—2020年,新疆、西藏、寧夏等地的限制度指數較大。表明他們在網絡中運用結構洞的能力小,處于網絡的邊緣地位,受其他節點的限制比較大。相反地,2005—2010年、2011—2016年和2017—2020年分別是內蒙古、廣西和北京、天津,以及河南、湖南最小,只有0.248、0.258和0.221、0.36,以及0.232、0.24,其次是重慶、貴州和山西、河北、山東,以及山西、遼寧、陜西、重慶,這說明他們在網絡中占據的結構洞最多,表明這些節點地區受到其他成員的限制最少,相應地在網絡中運用結構洞的能力也越大,最具有控制能力。在旅游安全合作的現實中,表明上述節點省份是關聯其他省份的“橋”,在旅游安全合作中發揮樞紐作用。如廣西分別與海南、廣東簽訂旅游安全合作協議,但海南與廣東還未建立旅游安全合作機制,因此在實現旅游安全合作一體化的進程中,需要更多發揮廣西 “橋”的作用,實現廣西、海南和廣東等省份旅游安全全面合作。
3.4 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形成機理與合作關系模式
3.4.1? ? 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形成機理
在上述分析的基礎上,本研究結合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具體信息,認為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形成主要受到政府部門之間合作協調推動、旅游安全管控的共同推進、旅游安全資源的空間共享和旅游安全事故的關聯處置等4方面因素的影響。
(1)政府部門合作的協調推動
省際政府部門間的旅游合作是形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主要動力。旅游合作是推動省際旅游協調發展的重要途徑,旅游安全合作是旅游合作中的重要內容和內在要求。政府間在構建旅游合作機制,簽訂旅游合作協議中,一方面主要考慮如何實現資源共享、客源互送等,另一方面也避免不了會將諸如完善旅游安全信息監測預報和共享、構建旅游突發事件應急協調處置機制、共同監管旅游市場秩序和旅游投訴等旅游安全合作的內容作為重要組成部分。
(2)旅游安全管控的共同推進
省際旅游安全風險的聯防聯控是形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重要推力。針對客源地游客在目的地時常發生的旅游安全事件和游客經常投訴反饋的問題,為有效解決兩地存在共同的難題,營造安全的旅游環境,兩地政府部門之間構建了旅游質監、聯合執法檢查、無障礙投訴等聯防聯控的工作機制,該機制的構建也是形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重要推力。
(3)旅游安全資源的空間共享
旅游安全資源共享是構建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重要吸引力。由于區域間經濟發展狀況不同,旅游安全資源稟賦存在差異,以及旅游安全資源投入各異,部分經濟發達的省份旅游安全資源富足,經濟欠發達省份的旅游安全資源投入不足,因此,為實現旅游安全資源的共享目的,省際間構建了共享制度。如協議成員間達成了旅游安全信息共享機制,實現旅游安全信息監測共享、互報互送;部分相鄰省份間還構建了旅游救援物資的應急共享機制。
(4)旅游安全事故的關聯處置
旅游安全事故的協同處置是形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必然要求。由于旅游市場互通和客源互送機制的形成,兩地游客分別在所在區域發生的旅游安全問題,需要部門間共同協調處置。我國部分省份間構建了針對旅游安全意外事故和突發事件的應急處置和善后處理機制,為更好地實現和打通客源地與目的地旅游安全一體化管控提供了極大便利。
經由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結構及其特征分析,以及對形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影響因素進一步分析,本研究得出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形成機理,如圖5所示。
3.4.2? ? 旅游安全合作網絡關系模式
有關合作關系模式的研究中,學者試圖采用經濟優化理論、治理理論等提出了組織網絡、管理網絡等合作治理模式。這些合作模式僅僅是簡單的描述治理的形式,并沒有從合作網絡及網絡關系的角度提出一種能夠較準確預測合作結構和合作網絡有效性的網絡治理模式。而Provan和Kenis基于4個關鍵的結構性和相關性要素(合作主體間的信任、網絡規模、目標的一致性和任務的性質)提出了3種合作治理模式:共享型治理(shared governance)、領導型治理(lead organization)和網絡行政型組織(network administrative organization)[50]。共享型治理是合作成員共同構成治理網絡,成員間交互作用,信任度較高,且網絡高度密集、靈活但不穩定;領導型治理是網絡密度較低,但具高度中心化,合作成員間依托一個核心成員來領導;網絡行政型組織是由網絡外部的組織對網絡進行治理,該類型網絡密度適度,目標的一致性也較高,往往是合作成員自發組織或由外部的某個獨立機構授權管理,類似于第三方治理模式[50]。共享型、領導型和網絡行政型治理模式是從合作網絡關系視角,為合作治理提供了治理路徑。
從合作目的和本質來看,合作治理一般是理性的政府主體,基于各自的合作目的出發構建的網絡的關系。馬捷等認為,地方政府合作主要包括資源交換的“交易關系”、目標驅動的“競爭關系”和共同收益的“合作關系”3種類型[51]。結合旅游安全合作內容分析,旅游安全合作更多的是資源共享、共同收益的“合作關系”,而非純粹實現規模經濟收益的“交易關系”和“競爭關系”。綜合上述,從我國旅游安全合作內容、旅游安全合作的網絡結構圖(圖2~圖4)、旅游安全合作影響因素和網絡形成機理(圖5)來看,2005—2020年間的旅游安全合作模式可以歸為4種類型。
(1)“借勢”領導型合作模式
“借勢”領導合作即依托合作主體中的幾個具有比較優勢的主體,由政府部門合作協調推動,協同臨近和資源互補的其他主體,實現整體優勢發揮和釋放帶動作用。2011—202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圖(圖3、圖4)揭示,北京、天津、山西、河北、山東、內蒙古、遼寧和河南等省區市在旅游安全合作整體網絡中處于相對核心位置,在過程中發揮了很好的中介和溝通的作用。這些個體與其他多個個體產生關聯,關聯能力較強,具有較強的輻射、帶動作用。2014年1月,天津、北京、河北等八?。▍^、市)加強假日旅游合作,不斷規范旅游市場秩序,有效處置旅游突發事件,實現假日旅游的安全、有序和可持續發展。
(2)“地緣”相鄰型合作模式
“地緣”相鄰合作是因合作主體地理區位的相近,為有效解決兩地或多地之間共同存在的難題,構建了旅游質監、聯合執法檢查、無障礙投訴等聯防聯控的工作機制,營造安全的旅游環境,實現旅游安全共同管控。2005—2010年合作網絡中顯示,安徽、上海、江蘇和浙江,遼寧、吉林和黑龍江,因地緣臨近構成了獨立的合作網絡,實現旅游安全聯防聯控。如2007年9月25日,長三角地區建立統一的旅游投訴平臺、執法檢查機制等,實現區域內無障礙旅游。2009年,東北三省攜內蒙古自治區建立旅游應急機制、信息披露機制和聯合執法、糾紛處置等機制,啟動“無障礙”區域旅游。2016年,長三角區域構建旅游質監聯合執法機制。
(3)“抱團”共享型合作模式
“抱團”共享合作是幾個合作主體高度的相互信任,或存在客源互送,目的主要是實現旅游安全資源的空間共享,從而達成合作聯盟,形成了緊密的合作網絡關系。2005—2010年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路圖(圖2)可以發現,廣西、貴州、云南、四川等省際的“度數”較大,明顯形成緊密的合作關系。2004年和2005年,廣西壯族自治區與四川、云南、貴州等省份簽訂旅游合作,就旅游突發事件、旅游投訴和信息監測、通報等內容加強旅游安全資源共享。2011—2016年,上海、北京、浙江、安徽和江蘇,上海和云南,廣東和內蒙古,浙江和遼寧,福建和北京;2017—2020年,河南、陜西和山西,海南、澳門和湖南等省際間的旅游合作均屬于該類型,旨在通過合作“抱團”,實現互送客源、聯合執法等旅游資源共享。
(4)“問題”解決型合作模式
“問題”解決合作旨在為共同解決兩地或多地間的旅游市場秩序、旅游安全意外事故或突發事件等問題而構建的合作模式。如2016年6月,山西、北京、河北、山東、吉林五省區市共同簽署聯動協議,針對旅游投訴和旅游突發事件應急處置問題,建立區域聯動執法機制,實現跨區域旅游執法協作。2015年9月,海南省和福建省建立旅游質量監管合作協調機制,共同聯手治理亂漲價、“黑導游”等市場亂象問題。2014年,湖北和廣東兩省為共同解決旅游突發事件救援和異地投訴問題,建立了應急處理和投訴服務機制。2020年,上海、江蘇省等聯合召開的長三角文化和旅游聯盟聯席會議,旨在統籌推進疫情防控和文旅發展進行深入交流。
無論是“借勢”領導型、“地緣”相鄰型、“抱團”共享型,還是“問題”解決型合作關系模式,都將使合作主體擁有更廣闊的平臺和市場空間,能在更大范圍進行信息和資源共享,特別是在旅游互聯互通和區域高度融合“一體化”的大背景下能更好地實現旅游安全環境共建,旅游安全信息共享,隱患控制互鑒,風險預警互通,應急救援聯合以及恢復與重建互助等深度合作。
4 研究結論與實踐啟示
4.1 研究結論
本研究以2005—2020年間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信息為樣本數據,采用共詞分析和社會網絡分析方法,對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具體內容和合作主體呈現的網絡結構特征加以分析,主要得到以下研究結論。
(1)從旅游安全合作信息看,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規模和頻率大體呈現逐年上升的態勢,合作主體涵蓋32個省、直轄市、自治區和特別行政區且呈現出明顯地域聚集特征。旅游安全合作內容主要聚焦于:面向旅游突發事件、旅游安全合作作用對象和旅游安全合作的細分內容,合作在于建立旅游安全處置機制,最終構筑旅游安全保障體系。
(2)從我國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的密度態勢看出,2005—2010年,陜西、寧夏、青海、西藏、新疆、甘肅、內蒙古、四川、重慶、云南、貴州、廣西等節點網絡密度較大,相對處于網絡中心位置,旅游安全合作意識較超前,合作關系密切。2011—2016年,北京、山西、河南、河北、山東、遼寧、天津、內蒙古、陜西等省份具有較高的網絡密度,處于關鍵節點位置,獲取旅游安全資源能力和旅游安全防控能力較強。而2017—2020年,河南、山西、陜西、天津等關鍵節點網絡密度較大,即中北部地區在2017—2020年期間旅游安全合作關系更為密切。
(3)從省際旅游安全合作關系網絡中心性分析發現,2005—2010年內蒙古、廣西、重慶、貴州、云南、四川等節點、2010—2016年間北京、內蒙古等節點和2017—2020年間陜西、湖南等節點的網絡中心性較強,上述節點在網絡中與其他節點的聯系較多,具有較強的輻射、帶動作用。2005—2010年的內蒙古、廣西,2011—2016年的北京、天津和2017—2020年的河南、湖南限制度指數最小,在網絡中占據的結構洞最多,受到其他成員的限制最少,具有控制能力,應發揮上述節點省市運用結構洞的能力,在旅游安全合作中發揮樞紐作用。
(4)在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中心性分析的基礎上,本研究結合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具體信息,提出了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的構建主要是由政府部門之間合作協調推動、旅游安全管控的共同推進、旅游安全資源的空間共享和旅游安全事故的關聯處置等4方面影響因素共同作用,相互推動形成的。本研究認為,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網絡包括“借勢”領導型、“地緣”相鄰型、“抱團”共享型和“問題”解決型4種類型合作模式。
4.2 實踐啟示
我國省際旅游安全合作呈現出積極主動態勢,但是從實際合作內容和水平看,旅游安全合作的廣度和深度,以及合作的體制、機制等與當前我國旅游業發展速度和面對的各種旅游風險還存在不匹配的現象,旅游安全合作機制有待創新,合作內容需要深入,以及合作參與主體還需增加。隨著旅游往來人數的增多,在實踐中還需要提升合作意識,突破合作地域限制,通過合作治理實現旅游安全合作“共贏”。
(1)網絡治理模式是區域治理的一種有效嘗試,不是依靠政府部門由上而下的權力管理,而是依靠合作治理網絡關系的權威,運用非強制性手段實現權力雙向運行的自治過程[24]。旅游安全合作網絡治理,通過合作主體在網絡中的結構關系、網絡層級和中心性作用,發揮聯系和控制的作用,能夠協調整合網絡中眾多資源,可以更好地應對各種突發事件。
(2)從省際旅游安全合作的地域分布來看,合作參與者呈現明顯的區域分布不均,表現出明顯的地域聚集特征。地域聚集主要建立在經濟社會緊密聯系和地緣臨近的基礎上,因此,無論是理論研究還是實踐中,旅游安全合作突破地域限制,不僅局限于京津冀、長三角等旅游經濟發展聯系較為緊密地區合作。旅游安全資源富集區域,要積極主動發揮帶動和中介橋梁作用,輻射周邊區域。旅游安全資源條件不足地區,更要積極主動爭取合作,通過“抱團”取暖、“地緣”關系或“借勢”助力等方式共享資源。
(3)旅游安全合作是旅游安全研究的一個重要領域,是當前推動旅游安全綜合治理的重要實踐。本研究僅僅從旅游安全合作信息角度,分析旅游安全合作網絡結構特征,對于旅游安全合作路徑、實現機制以及保障措施等還值得后續深入,同時研究僅僅關注省際層面的旅游安全合作,有關地方政府組織、政府組織與非政府組織之間的旅游安全合作及其關系還值得深入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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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Network and Relationship Characteristics: Information Based on Official Tourism Websites
LAI Shizhen1, YANG Yong2, ZOU Yongguang2,3, WU Pei2, LI Yuan2
(1. School of Urban & Regional Science,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062, China;
2. College of Tourism, Huaqiao University, Quanzhou 362021, China; 3. Center for Tourism Safety &
Security Research of China Tourism Academy, Quanzhou 362021, China)
Abstract: This study employed sample data related to China’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information on the official tourism websites for 2005—2020. It adopted co-word analysis and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to determine the specific content of the country’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and network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The following were the main result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information, the scale and frequency of China’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tor generally displayed a growing annual trend over the study period. The main bodies of collaboration covered the countries 32 provinces, autonomous regions, municipalities and special administrative region; they presented clear regional clustering characteristics.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mainly had the following focus: in the event of tourism emergencies,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targets and the content of such collaboration related to establishing a tourism security emergency mechanism and, ultimately, a system guaranteeing tourist security.
With respect to China’s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network for 2005—2010, the node network density was relatively high in Shaanxi, Ningxia, Qinghai, Tibet, Xinjiang, Gansu, Inner Mongolia, Sichuan, Chongqing, Yunnan, Guizhou, and Guangxi. For 2011—2016, such provinces as Beijing, Shanxi, Henan, Hebei, Shandong, Liaoning, Tianjin, Inner Mongolia, and Shaanxi evidenced high network density; they occupied key node positions and showed strong capabilities in acquiring tourism security resources and security prevention and control capabilities. The network density of key nodes in Henan, Shanxi, Shaanxi, and Tianjin was relatively high for 2017—2020.
Regarding the centrality of the network for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the following nodes emerged: Inner Mongolia, Guangxi, Chongqing, Guizhou, Yunnan, and Sichuan for 2005—2010; Beijing and Inner Mongolia for 2010—2016; and Shaanxi and Hunan for 2017—2020. Those provinces had relatively strong in the network centrality. The nodes listed above displayed many connections with other nodes in the network; they had a strong radiating, leading character. The following provinces showed the smallest restriction index: Inner Mongolia and Guangxi for 2005—2010; Beijing and Tianjin for 2011—2016; and Henan and Hunan for 2017—2020. Those provinces had the most structural holes in the network; they were least restricted by other provinces and possessed control capabilities. Those node provinces and cities with the smallest restriction index should utilize the ability of structural holes to play a pivotal role in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This study combined specific data related to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in China. It proposes that developing that country’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network should be mainly promoted in terms of collaboration and coordination between government departments and tourism security. The joint promotion of management and control, spatial sharing of tourism safety resources, and appropriately dealing with tourism safety accidents depend on the mutual action of four influencing factors. This study concludes that China’s interprovincial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network involves four types of collaboration modes: leadership related to taking advantage of local situations; geographic proximity; development of appropriate groups; and joint problem solving.
Keywords: tourism security collaboration; collaboration network; collaboration relationship; interprovincial
[責任編輯: 劉? 魯 ; 責任校對:吳巧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