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說貫口

江帆 翟杰

甲 相聲是語言藝術。

乙 也是笑的藝術。

甲 你研究過笑嗎？

乙 沒研究過。

甲 笑有多少種？

乙 沒數過……

甲 最近我編了一個貫口《笑》。

乙 那好啊！您說，我給您數。

甲 拋磚引玉，讓您見笑了。

乙 這就開始了。

甲 人人笑容滿面……

乙 一個。

甲 個個喜笑顏開。

乙 兩個。

甲 微笑、含笑、雅笑、大笑、嬌笑、狂笑、淺笑、憨笑、笑嘻嘻、笑哈哈、笑咯咯、笑嘎嘎、笑瞇瞇、笑盈盈、笑馨馨、笑吟吟、眉開眼笑、開懷大笑、開心一笑、會心一笑、淺淺一笑、淡淡一笑、嫣然一笑、囅然一笑、粲然一笑、驀然一笑、撲哧一笑、回眸一笑、莞爾一笑、露齒一笑、情不自禁地笑、前仰后合地笑、痛快淋漓地笑、沒完沒了地笑、你也笑我也笑所有的觀眾都在笑、地也笑天也笑中國宇航員在太空笑、花也笑草也笑五湖四海齊歡笑……多少了？

乙 太多太快，數不勝數啊！

甲 這我還控制語速呢！

乙 您能不能為我量身定做，送我幾個笑？

甲 以博一笑，請你笑納。你要幾個字的？

乙 倆字的。

甲 傻笑。

乙 仨字的。

甲 笑面虎。

乙 四個字。

甲 嬉皮笑臉。

乙 五個字。

甲 皮笑肉不笑。

乙 您別說了！全是貶義詞啊！

甲 我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乙 我成鬼了？

甲 你不是專門研究鬼谷子嗎？

乙 您來點兒褒義詞。來，重新啟動——

甲 好！

乙 倆字。

甲 笑星。

乙 仨字。

甲 笑之神。

乙 四個字。

甲 笑傲江湖。

乙 五個字。

甲 逢人開口笑。

乙 這還不錯！（突然）請您說個哭的貫口吧！

甲 你說什么？

乙 您說說哭……

甲 大過年的，不說哭。

乙 眾所周知，有個成語：喜極而泣，怎么理解？高興到了極點，反而落下淚來，這不就是哭嗎？

甲 這倒也是。

乙 您就敞開說，敞開哭吧，我保證不哭……

甲 好，恭敬不如從命。我隨便說幾個，你就甭數了，數了也是白數。哭泣、哭訴、哭相、哭腔、愛哭不哭、真哭、假哭、哭哭啼啼、哭天喊地、嚎啕大哭、痛哭流涕、失聲痛哭、抱頭痛哭、長歌當哭、越哄越哭、欲哭無淚、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是笑比哭好……

乙 （點頭示意）

甲 請問你笑從何來？

乙 我跳槽了，現在做進出口業務。

甲 進口什么？出口什么？

乙 進口五谷雜糧，出口皆是文章。

甲 出口成章。

乙 進口瓊漿玉液，出口恰似懸河。

甲 口若懸河。

乙 進口茉莉花茶，出口盡是蓮花。

甲 口吐蓮花。

乙 進口粗茶淡飯，出口唇槍舌劍。

甲 伶牙俐齒。

乙 進口山珍海味，出口耐人尋味。

甲 字字珠璣。

乙 進則入腦入心，出則繪聲繪色。

甲 口角春風。

乙 進則入情入理，出則心服口服。

甲 口傳心授。

乙 一言以蔽之——進口：柴米油鹽醬醋茶，出口：琴棋書畫詩酒花。

甲 說得好！這口才怎么練呀？

乙 “十八般武藝”，您知道嗎？

甲 不知道，小時候聽說過刀、槍、劍、戟、斧、鉞、鉤、叉、镋、鏈、槊、棒、鞭、锏、錘、抓、拐子、流星。

乙 還真說對了。

甲 這武藝和口才有什么關系？

乙 古有十八般武藝，今有十八般口才。

甲 古為今用。你說說這“十八般口才”。

乙 （模仿鐵梅）好！（起范兒）“奶奶，您聽我說”……

甲 （打斷）奶奶沒在這兒，她在小區門口值班呢！

乙 伶俐口才、演講口才、主持口才、朗誦口才，溝通口才、談判口才、營銷口才、故事口才，領導口才、培訓口才、會議口才、直播口才，對話口才、論辯口才、應變口才、即興口才，智慧口才、幽默口才……

甲 口才不錯！咱們說說奧運會吧！

乙 要說奧運會，最值得驕傲的是，首都北京將是全球唯一舉辦冬夏兩季奧運會的城市。

甲 是啊，為此我們驕傲和自豪。

乙 您記得2008年北京奧運會比賽項目嗎？

甲 當然記得。28個大項——田徑、游泳、帆船、蹦床、射箭、射擊、擊劍、拳擊、摔跤、柔道、舉重、馬術、體操、足球、籃球、排球、網球、棒球、壘球、手球、乒乓球、羽毛球、曲棍球、自行車、跆拳道、皮劃、鐵人三項、現代五項。

乙 北京冬奧會已進入倒計時……

甲 15 Subitems of BeiJing Winter Olympic Games，北京冬奧會15個分項，你說說。

乙 速滑、冰球、冰壺、雪車、雪橇、冬季兩項、北歐兩項、短道速滑、花樣滑冰、鋼架雪車、單板滑雪、高山滑雪、越野滑雪、跳臺滑雪、自由式滑雪。

甲 習主席說，“我國是統一的多民族國家。56個民族要像石榴籽一樣團結。”

乙 對了，您能說說這56個民族嗎？

甲 漢族、回族、苗族、藏族、彝族、黎族、滿族、壯族、水族、土族、佤族、羌族、侗族、怒族、白族、京族、畬族、瑤族、傣族、蒙古族、朝鮮族、布依族、布朗族、東鄉族、毛南族、納西族、錫伯族、撒拉族、拉祜族、仡佬族、仫佬族、門巴族、珞巴族、基諾族、傈僳族、普米族、德昂族、裕固族、保安族、阿昌族、獨龍族、景頗族、高山族、土家族、哈尼族、赫哲族、維吾爾族、達斡爾族、 塔塔爾族、塔吉克族、哈薩克族、鄂溫克族、鄂倫春族、俄羅斯族、烏孜別克族、柯爾克孜族。

乙 習主席還說，“中華民族是個大家庭，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

甲 櫻花、桃花、荷花、桂花、梅花、菊花、梨花、棗花、曇花、蘭花、槐花、杏花、迎春花、報春花、長春花、長壽花、牡丹花、芍藥花、牽牛花、馬蹄花、雞冠花、鳳尾花、香蕉花、蘋果花、海棠花、鳳梨花、胭脂花、玫瑰花、百合花、茉莉花、冬瓜花、西瓜花、南瓜花、黃瓜花、郁金花、芙蓉花、蘆葦花、薔薇花、蜻蜓花、蝴蝶花、珍珠花、瑪瑙花、珊瑚花、貝殼花、杜鵑花、燕子花、太陽花、月亮花、星星花、地球花、燈籠花、燈草花、石頭花、石榴花、天竹花、文竹花、天蘿花、綠蘿花、山楂花、山茶花、龍船花、炮仗花、水蓮花、雪蓮花、稱心花、如意花、發財花、元寶花、紅心花、紅掌花、紅莓花、藏紅花、格桑花、佛手花、橘子花、梔子花、荷包花、面包花、蠟梅花、辣椒花、蘿卜花、枇杷花、丁香花、含笑花、美人花、仙女花、油菜花、苦菜花、月光花、月季花、紫薇花、紫荊花、白蘭花、米蘭花、馬蘭花、玉蘭花、吊蘭花、木蘭花、聞香花、向陽花。

乙 您說56朵花，我說65個國家。

甲 The Belt and Road Initiative一帶一路。請——

乙 蒙古、新加坡、馬來西亞、印度尼西亞、緬甸、泰國、老撾、柬埔寨、越南、文萊、菲律賓、伊朗、伊拉克、土耳其、敘利亞、約旦、黎巴嫩、以色列、巴勒斯坦、沙特阿拉伯、也門、阿曼、阿聯酋、卡塔爾、科威特、巴林、希臘、塞浦路斯、埃及西奈半島、印度、巴基斯坦、孟加拉、阿富汗、斯里蘭卡、馬爾代夫、尼泊爾、不丹、哈薩克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土庫曼斯坦、塔吉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俄羅斯、烏克蘭、白俄羅斯、格魯吉亞、阿塞拜疆、亞美尼亞、摩爾多瓦、波蘭、立陶宛、愛沙尼亞、拉脫維亞、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斯洛文尼亞、克羅地亞、波黑、黑山、塞爾維亞、阿爾巴尼亞、羅馬尼亞、保加利亞、馬其頓。

乙 今天是除夕，家家要吃團圓飯。您能以此為題說個貫口嗎？

甲 我試試。

乙 《報菜名》大家都耳熟能詳了。最好您說個大伙兒沒聽過的。

甲 我新編了一段《美味佳肴話食材》。

乙 好！

甲 天上飛的、地上跑的、山上爬的、樹上住的、河里游的、湖里漂的、土里種的、草里蹦的、泥中長的、雪中埋的、林中采的、室中育的、自然生的、人工養的、古典的、現代的、傳統的、時尚的、過去的、新鮮的、眾多的、稀少的、常見的、罕見的、進口的、出口的、有糖的、無糖的、帶皮兒的、帶瓤兒的、帶核的、帶籽兒的、帶鱗的、帶刺兒的、帶花兒的、帶葉兒的、大的、小的、長的、短的、高的、矮的、寬的、窄的、輕的、重的、軟的、硬的、薄的、厚的、方的、圓的、生的、熟的、涼的、熱的、葷的、素的、咸的、淡的、酸的、甜的、苦的、辣的、五花八門的、五光十色的、林林總總的、形形色色的、應有盡有的、各種各樣的、美不勝收的、包羅萬象的。

乙 您說，咱們在哪兒吃啊？

甲 大餐廳包了一桌。

乙 那太好了！

甲 豐盛不豐盛？

乙 豐盛！

甲 好吃不好吃？

乙 好吃！

甲 想去不想去？

乙 想去！

甲 買單不買單？

乙 買單！

甲 就等你這句呢！走！Let’s go！

點評：

相聲按照主要表現手法分類，大抵可分為貫口活、倒口活、柳活、腿子活、平哏和文哏等類型。貫口活也稱背口或貫兒，貫口的貫字，是一氣呵成、一貫到底的意思。常見的相聲段子如 《報菜名》 《八扇屏 》 《地理圖》 《白事會》 都含有大段的貫口。

本作品《學說貫口》中包含了數段長短不一的貫口，從笑與哭、十八般兵器、奧運項目、民族名稱、一帶一路的國家、花的種類、不同食材等，各種名稱落疊在一起，其中包含的常識和知識能讓聽相聲的觀眾或多或少有所收獲。

表演貫口，要求吐字清晰，語言流暢，情緒飽滿且連貫，語氣輕重適當，快而不亂，慢而不斷，猶如斷線珍珠，一氣呵成。其中最主要的技巧，就是氣口。氣口也就是換氣的要領。只有運用好氣口，背誦起貫口來，才能有節奏感。《學說貫口》的貫口部分由“逗哏”跟“捧哏”兩個演員進行表演，對演員的嘴上功夫有一定的考驗。但如能完成得精彩，相信能贏得觀眾的掌聲。

（點評人：本刊編輯部）

（責任編輯/鄧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