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小青 王衛斌


水利一直是社會各界高度關注的問題,歷代官府也總是把興修水利、防洪抗旱列為農政先務。在漫長歲月中,中華民族總結積累了很多寶貴的治水經驗,興建了許多宏大的水利工程,在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災情帶來的影響,促進了農業生產。但在私有制下的治水跟理政一樣,終究擺脫不了治理破壞、再治理再破壞的惡性循環。特別是自近代鴉片戰爭爆發以來,西方列強從軍事、政治、經濟和文化對我國全面入侵,引發了一系列連鎖反應和持續震蕩,“不獨社會喪失其自動自發興利除弊的能力,即國家亦喪失其嚴肅整齊施政立業的基礎”,中華大地陷入了兵連禍結、哀鴻遍野的空前大浩劫。
規定水土資源公有,解放生產力
土地和水資源的特殊性決定了它的公共性,本該且必須歸于全體社會成員公有共用,必須且只有交由國家代表國民占有,交由政府代表國家管理,才能實現它的公共性。自古便有“均田”“均水”等制度規范約束水土資源的公平合理占用,但同時又允許私人自由買賣、租讓地權水權,結果導致地主階級占據了實際支配地位。辛亥革命雖然推翻了清王朝的封建專制統治,但封建地主土地所有制依然根深蒂固,在村與村、族與族等不同利益共同體之間,恃強凌弱霸占水土資源的爭斗愈演愈烈,土地兼并、水資源壟斷的情況日趨嚴重。在北洋軍閥和國民黨新軍閥統治時期,贛南、閩西占人口總數不到10%的地主富農,占有了80%以上的山水田地,向無地少地和缺水的農民敲骨吸髓地剝削。
中國共產黨立黨為公,始終代表著先進社會生產力的發展要求。共產黨人在建黨之初就認清了封建土地制度是農民遭受奴役壓迫、農村貧窮落后的根源,洞察到中國農民的痛苦是外資無序輸入、水旱災荒、兵匪戰亂累積疊加的惡果,公開表明黨的根本政治目的就是要實行社會革命,漸次達到一個大公無私的共產主義社會。在國民革命與農民運動如火如荼的時候,毛澤東又清醒地指出,農民問題包括國內外反動勢力的人為壓迫和水旱天災等天然壓迫兩個方面,解決人為壓迫問題“固然是目前的緊急問題”,但天然壓迫問題“也是非常之嚴重,我們不能不積極地注意”。
大革命失敗后,國民黨右派公然背叛孫中山先生“天下為公”“耕者有其田”的政治理想,放棄了反帝反封建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歷史使命,徹底成為中國工農勞苦大眾的公敵。劫后余生的中國共產黨人被迫反抗,在全國范圍內舉行了一系列武裝起義,黨的工作重心逐步由城市轉入農村,開啟了實質性廢除封建土地制度、變革舊生產關系的土地革命新階段。其中,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和周恩來、朱德領導的南昌起義余部避實擊虛,深入國民黨統治勢力較弱的湘贛、閩贛和粵贛邊區,發動群眾“打土豪、分田地”爭取生存資源,“反圍剿、反封鎖”集中建立紅色政權,開辟了中國第一個根據地——井岡山革命根據地,1931年11月在贛南瑞金成立了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
緊隨土地革命的發展進程,中央蘇區各級蘇維埃政權重新確定水利所有權和使用權,規范分配、管理和使用等辦法,并加以制度化和法律化。1930年2月,紅四軍前委、贛西特委、紅五軍軍委和紅六軍軍委聯席會議審議通過的《贛西南蘇維埃政府土地法》規定,武裝奪取政權成功后,須立刻沒收一切剝削階級的田地、山林、池塘和房屋,歸蘇維埃政府所有,分配給貧苦農民群眾。不便分配的河壩及大規模池塘,歸蘇維埃政府管理,“供給人民公共使用,并督促人民修浚整理”。同年3月,閩西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審議通過《土地問題決議案》,規定所有池塘由蘇維埃政府管理,出租給農民畜養水產物,與水利消防相關的池塘應以水利消防為重。所有陂圳、水車由鄉政府管理,水流連貫數鄉的陂圳應由各鄉組織管理委員會共同管理。上下相連、水利相通的田地應準許水流暢通,新開水路經過的所有地方,“無論何人不得借故阻撓”。
1930年5月,全國蘇維埃區域代表大會審議通過《土地暫行法》規定,凡“大規模的山林、河道、湖沼……原歸政府者,概歸蘇維埃政府管理經營”。11月15日,《共產國際東方部關于中國蘇維埃區域土地農民問題議決草案》認為,一切土地和水利收歸國有,“是走向社會主義的初步,是農村經濟進到社會主義發展的道路的出發點”,規定凡是現存的灌溉來源均應移歸蘇維埃政府,只要有可能的地方,蘇維埃政府均應“改良現存的灌溉制度,創立新的灌溉制度,實行鑿井”。1931年12月1日,中華蘇維埃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審議通過《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土地法》認為,“土地與水利的國有,是徹底消滅農村中一切封建關系,而事實上就是使農村經濟達到高度的,迅速的發展必經步驟”,規定一切水利、江河和湖沼,“由蘇維埃管理,來便利于貧農中農的公共使用”。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成立后,中央蘇區各地更加注重水利法規制度的貫徹落實。1932年,中央機關報《紅色中華》曝光會昌縣西岡區鄉政府干部,對外謊稱田地、山林和池塘,乃至于“一桿竹都分了”,群眾的反映卻恰恰相反。江西省第一次工農兵代表大會審議通過《土地問題決議案》,承認過去忽視了分配土地之外的山林、魚塘,以及土地分配之后的工作,致使很多地方的好山好水反而落到了富農手上,而各縣的水利改良情況也不容樂觀,只有興國縣修了河岸。為了保障貧農、雇農和中農的合法權益,中央土地部對中央蘇區范圍內的耕田、山林和水面,進行了實地調查和登記發證。
據不完全統計,在中央蘇區時期,各級黨政制定頒布的各類規范性法律法規文件多達180余件,其中有一半多涉及農林水利。盡管跟傳統意義的法律相比,其體系條例并不完備,而且單獨立項的水利法規幾乎沒有,涉及水利的條款內容也略顯粗糙,但通過明文立法、審慎發令,為有關部門治水管水提供了根本遵循,為農民群眾用水興水提供了可靠依據。在土地革命和蘇維埃政權的有力改造下,中央蘇區反動的封建土霸水霸被打倒,落后的封建水權水規被取消,狹隘的封建水利界限、水利利益共同體被打破,增強了農民的階級兄弟意識和團結協作精神;水利資源回歸了它的公有屬性和共用職能,減少了人為浪費損失,擴大了有效灌溉面積;廣大貧苦農民掌握了基本生產資料,提高了發展農業生產的內生動力和能力,由此也就極大地解放和發展了農村生產力。
統籌水利發展,鞏固根據地建設
中央蘇區地處武夷山、南嶺和博平嶺等山脈之間,位居贛江、珠江和汀江、閩江、九龍江等水系的主要供水源,境內群山綿亙、水網密布,素有“種一年吃三年”的說法。但在封建社會時期,縣以下都沒有專門的水利管理機構,水利設施主要由民間自建自管,抵御水旱災害的能力極其脆弱,基本上處于“靠天吃飯”的狀態。辛亥革命“于革命破壞之后,而不開革命建設之始,是無革命之建設矣”。軍閥土匪連年混戰,大面積摧毀了山林植被和水利設施;官僚政客貪污腐敗,對公益事業、民生水利漠不關心,凡此種種社會人為因素共同起作用,明顯加劇了水旱災情。例如,贛南于都縣從1915年到1927年13年間,發生了2次大水災、4次大旱災,“城鄉溺死壓斃者殊難數計,積尸浮江而下”,“農時愈時”“無水播種”。
中國共產黨執政為民,始終代表著廣大人民群眾的根本利益。共產黨人借魚水之情自比與群眾的關系,以中國無產階級先鋒隊定位自己的職責。1922年11月,中共中央制定的《中國共產黨對于目前實際問題之計劃》認為,農業是中國國民經濟的基礎,農民至少占全國總人口的60%以上,如果離開了農民“便很難成功一個大的群眾黨”,并強調改良水利“與農民有迫切的利害關系”,“應支用國幣或地方經費修理或開拕(拓)河道”。1925年10月10日,中共中央委員會擴大會議發表的《告農民書》明確主張,全國農民應該有最低限度的要求,“中央及地方政府均須專設治河局,政府預算均須指定治河專款不移作別用”。1927年11月28日,中共中央臨時政治局頒布《中國共產黨土地問題黨綱草案》,認定“改良水利擴大灌溉源流,采用新式技術機器電力等,為自己的重要職任之一”。
毛澤東歷來高度重視根據地建設,他和朱德率領紅四軍主力撤離井岡山后,開始把中央蘇區的農業生產和水利建設提上重要議事日程。1932年2月8日,臨時中央政府頒布的《關于春耕的訓令》強調,春耕和農業生產是“蘇區國民經濟的主要部分”。1933年4月22日通過的《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關于夏耕運動大綱》強調,“水是稻田的命脈,無水則人工、肥料都成白費”。同年7月24日,通過的《中共中央委員會關于帝國主義國民黨五次“圍剿”與我們黨的任務的決議》強調,“利用冬季農閑時節進行大規模的河道水利灌溉之修理與增添,是保證明年春耕運動勝利的前提”。1934年1月24日至25日,毛澤東在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的報告中進一步指出,“水利是農產的命脈,蘇維埃更應予以極大的注意”。
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在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之下設立了山林水利局,局長由副部長兼任,專門負責領導全國蘇區的水利工作。1933年12月12日,中央執行委員會頒布《中華蘇維埃共和國地方蘇維埃暫行組織法(草案)》規定,市區、區屬市和鄉蘇維埃政府之下,均應組織經常性的水利委員會,市區和區屬市水利委員會各設委員5人至9人,鄉水利委員會各設委員5人至7人;省縣區市各級土地部之下均設山林水利科,各設科長一人,負責管理城鄉各種水利設施的修筑與開發、修理與添置。中央蘇區各地的村蘇維埃政府也相應組織了水利委員會,并普遍設立了各種臨時性的水利建管組織。例如,江西省興國縣上社區長岡鄉水利委員會5個委員中,1個是鄉委員會的主任,另外4個是各村委員會的主任。鄉代表會議還選舉了5名籌備員,負責修復一條被洪水沖壞的河堤。
為了集中力量粉碎國民黨的第四次“圍剿”,確保群眾安全耕種,1932年12月28日,中央執行委員會決定“全蘇區全境提前春耕”,要求“各級政府務須協同各群眾團體,動員全體群眾”,在公歷正月內犁好所有耕地、修好一切河圳,最先完成任務的鄉和個人由縣區政府給予獎勵。1933年2月1日,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訓令區鄉土地部人民委員立刻展開調查統計,摸清坡圳、河堤、池塘和水車等水利設施的情況,計劃好需修理、開筑和挖深的水利工程所需的人力、材料數量,按照輕重緩急分別發動群眾捐錢捐工,并要求在3月份之前一律修理好、開發好。為了加強中央蘇區的經濟建設工作,同年2月26日,中央人民委員會第三十六次常會決定設立各級國民經濟部。此外,中華蘇維埃第二次全國代表大會審議通過的《關于蘇維埃經濟建設的決議》強調,必須更進一步提高蘇區生產力,更有準備更有計劃地進行四季耕作,切實解決農民的水利困難。
毛澤東親自規劃中央蘇區的水利工程建設。1929年4月,他在興國就制定了堤高4尺、底寬7尺、頂寬3尺的堤防設計標準之后,毛澤東帶領干部群眾在瑞金縣葉坪鄉馬山村攔截古城河,修筑了自明代以來多次動工均未告竣的東華陂,灌區1.28萬畝田地得到有效灌溉。1934年2月,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代部長鄧子恢同志出席瑞金縣蘇土地部與國民經濟部召開的各區土地部長聯席會議,參與討論、制定春耕運動的具體計劃,以及解決水利耕牛農具等問題的具體辦法。中央蘇區各級黨政在財政極端困難的情況下,依然大幅減輕農業稅負,持續加大水利投入,全力救助受災群眾。例如,1930年9月,閩西蘇維埃政府頒布的《修正土地法令決議案》規定:“修理陂圳水車,工錢少數由公家負責,過多則照灌溉田畝分配,派錢派工均可。”1932年7月13日,中央執行委員會頒布的《暫行稅則》規定:“遇有水旱等災,或遭受白匪摧殘的區域,按照災情輕重免稅或減繳。”
中央蘇區各種經常性、臨時性的水利機構組織設置,吸收了大批群眾中的積極分子加入,構建了責權分明、協調有序的嚴密水利組織體系,強化了黨對水利工作的集中統一領導,實現了公共權力向水利社會神經末梢的歷史性延伸,“這是蘇維埃工作發展到高度時的很好的創造”。中央蘇區各級蘇維埃政府適應戰事和農時的變化,統籌規劃農業生產和水利建設,有針對性地確定各項目標任務,提出具體辦法和措施,自上而下有組織、有計劃地引領水利建設平穩運行。中央蘇區治水重在治本、標本兼治,顯著提高了水利資源的使用效率和效益,推動了水利事業的快速發展。“一切這些事實證明蘇維埃政府不但是革命戰爭的領導者與組織者,而且也是群眾經濟生活的領導者與組織者。蘇維埃政府不但能夠破壞舊的經濟制度,而且能夠建設新的。”
破除封建迷信,提高生產積極性
中央蘇區當年所處地理位置偏僻、文化教育落后,當地群眾深受風水術和巫文化的浸染,生產生活中雜糅著很多習以為常的陳規陋俗。中國共產黨實事求是,始終代表著先進文化的前進方向。共產黨人既堅信物質決定意識,又不否認意識對物質的反作用。
當時瑞金縣有很多缺水區的群眾迷信“旱龍”謊言,寧愿跑遠路去挑污濁的塘水飲用,都不敢就近挖井取水,導致疫病流行、事故不斷。1933年4月,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遷址沙洲壩村后,毛澤東親自帶領身邊工作人員在村中開挖了第一口水井,結束了當地群眾人畜同塘、飲洗共用的歷史。
云集區白露鄉和壬田區合龍鄉交界處有座公共水陂,歷來被白露鄉第二村人多勢眾的毛姓家族控制,影響到周邊群眾約750多畝耕地的正常灌溉。瑞金縣和中華蘇維埃共和國臨時中央政府先后兩次派人協調,并召集兩區兩鄉干部群眾集體討論,一致同意在第二村境內的狹小山谷攔河筑壩,新開一座大型水陂。但開工當天,該村村民毛慶生認定開陂放水會破壞毛家風水龍脈,煽動百余族人手拿梭鏢、肩扛土炮強行阻撓。中央工農檢察人民委員部部長、臨時最高法庭主席何叔衡經過耐心教育,認為毛慶生只是一個普通的舊式知識分子,決定不予逮捕,毛慶生也誠懇地承認了自己的錯誤,工程得以順利進行。而會昌縣上堡區蘇維埃政府積極組織宣傳隊,召開各鄉干部群眾大會,大張旗鼓宣傳興修水利的好處,深揭狠批破壞水利建設的陰謀,得到了多數群眾的擁護支持,終于疏通了一座因受風水謠言而被填塞了百年之久的老陂。
中央蘇區群眾的生活獲得了實實在在的改善,卸下了封建迷信思想包袱,紛紛自發地投入農田水利建設中。中央蘇區各地因地制宜定項目,爭分奪秒趕進度,涌現出了許許多多的先進事跡。例如,江西省瑞金縣武陽區松山鄉群眾自帶伙食,只用3天時間,就新開了一口可灌溉田地2000多擔的大水塘。福建省兆征縣大埔區十里鋪鄉群眾組織了筑地(陂)委員會,募捐了1000余元經費,出動了1萬多人力,耗時兩個多月,鑿穿3處大石壁,新開了一座可灌溉田地4000多擔的大水陂。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為此發特函嘉獎該鄉全體群眾,稱贊他們是“發展水利的模范”。在十里鋪鄉群眾的鼓舞激勵下,汀東縣新橋區紅坊、葉屋和新橋三鄉群眾也齊心協力,新開了一條總長8.5公里的大水圳。
截至1934年的夏耕夏種結束,中央蘇區各地修復和新開的大大小小水利工程已達萬余處,僅新開挖的水塘就有3000多口,初步完善了蓄引提排灌系統。其中瑞金縣修復和新開陂圳2340座(條),新開水塘85口,修復和新造筒車、水車545架(乘),有效灌溉面積達94%。興國縣修復和新開陂圳869座(條)、水塘233口,修復和新造筒車、水車71架(乘),52萬多擔田地得到有效灌溉。福建省的長汀、寧化和汀東三縣修復陂圳2366座(條),新開陂圳幾十座(條)。粵贛省修復和新開陂圳4125座(條),僅會昌縣就修復和新開了1035座(條)。因受當時的戰爭環境和經濟、技術、勞力等條件限制,這些水利工程結構簡單、規模偏小、功能偏少,但數量多、分布廣,再加上實現了水利資源的統管共建、公有共享,在較短時間內具備了較強的防洪抗旱減災能力。
中央蘇區各地在連續遭遇60年一遇的水災、百年一遇的旱災的情況下,農業生產依然逆勢而上,普遍恢復甚至超過了土地革命前的水平。1933年,贛南閩西區域水稻主糧的產量平均增長了約15%,番薯、芋子和豆子等雜糧增長了約20%。1934年秋收時節,由于第五次反“圍剿”的失利,處于戰區邊區地帶的糧食損失了不少,但平均收獲量仍比上年增長了10%左右,其中贛南增長了15%,粵贛增長了20%。水利建設在減輕水旱災情、增加農作物產量的同時,又間接促進了養殖、商貿和水運等相關產業的發展,極大地充裕了蘇區的物質基礎、改善了蘇區軍民的基本生活。中央蘇區時期,大多數農民一年當中增加了一個半月到兩個月的主糧,吃魚、吃肉、穿新衣的時候也多了起來,整體生活水平至少提高了一倍,與國民黨統治區域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在中央紅軍主力長征前夕,中央土地人民委員部副部長胡海評價:“尤其是水利的建設一項,在今年的農業生產中起到了偉大的作用。”“當然我們不能說,在我們蘇維埃區域內,絕對沒有受到災荒的影響”,“經過我們的整理水利、開辟圳坡的工作,結果我們克服了荒旱”,“我們仍然戰勝了橫在我們前面的困難”。
責任編輯 / 程芳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