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第七次人口普查數據透視未來海南經濟風口

楊凈雯 謝 昱

（1.海口經濟學院德行智華財務會計學院，海南 海口 570203；2.國家電網公司，湖北 黃石 435000）

一、引言

海南省，簡稱“瓊”，是我國南海上的一顆明珠，省會為海口，陸地面積3.54萬平方公里。2021年5月11日，中國國家統計局在新聞發布會上，公開發布了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截止到2021年全國人口數量已超過14億，相比第六次人口普查增長了百分之五左右。通過相關數據顯示，我國人口數量十年來持續保持低速增長勢態，人口老齡化、低生育率、人口紅利見頂等種種評論分析紛至沓來，其中不乏看衰中國經濟、數據存疑、房價崩盤等極端言論。縱觀各省市人口普查數據，透過經濟視角，探究未來細分市場乃至行業發展機會，不失為一種有益的嘗試，不妨選取中國近期熱度較高、比較有代表性的海南省作為觀察對象。

二、普查數據情況及分析

根據最新人口普查數據，海南省人口首次突破1000萬人，達到10081232人，人口增長速度比全國人口增長速度還要高出10%。

1.人口發展狀況

（1）人口總量。在過去幾年海南省常住人口大約八百萬左右，但是近幾年由于人口速度增長率較快，截止到2020年底已經突破1008.1萬人，預計到2025年常住人口將會達到1200萬人左右，同時海南自由貿易港建設所引入的各類人才落戶等政策更會刺激人口的增長。

（2）人口結構。一是從年齡分布上看，告別獨生子女的約束，二胎等政策措施促進海南省出生人口的回升，人口老齡進程低于全國。二是從城鄉結構上看，大中型城市發展較快，小城鎮人口承載吸引力有所提升，常住城鎮人口占總人口比重明顯提升。全省城鎮常住人口達到6075981人，占60.27%，較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增加1767465人，占比提升10.58個百分點。常住農村人口占比進一步呈下降趨勢，農村常住人口4005251人，較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結果減少357718人，占比下降至39.73%。與城鎮常住人口相適應的戶籍政策逐步落實，擁有城鎮戶籍人口數量和占比顯著提高。

（3）人口素質。一是從受教育程度來看。義務教育階段普及率進一步鞏固提升。擁有大學文化程度的人口占比從7.73%上升至13.92%，大幅提升6.19個百分點，高等教育培養人才數量大幅上升。擁有高中文化程度人口占比由14.86%小幅提升至15.56%，體現出高中階段入學率穩中有升。擁有初中文化程度人口占比為40.17%，較上次人口略有下降，擁有小學文化程度人口占比從22.59%下降至19.70%，體現義務教育階段入學率得到鞏固同時，人口受教育水平逐漸向高中、大學等階段轉移。二是從平均受教育年限來看，15歲及以上人口的平均受教育年限有所增長，即全省15歲以上人口平均每人接受教育時間較10年前增加了0.9年，平均受教育時間高出九年義務教育強制標準1.1年。三是從文盲人口來看，全省15歲以上不識字的人口中，為30萬人左右，與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有明顯下降，通過數據可以明顯看出教育的普及性逐年擴寬，居民對教育的重視程度意識也越來越強。

（4）人口遷移。一是人口流動仍然活躍，集聚效應進一步加強。以省內流動為主要方式，區域流動差異化特點逐漸顯現的前提下，流動人口總規模呈現增加趨勢。其中，以大中型城市依舊是人口流入的主要地區，城市聚集效應進一步增強，海口、三亞、儋州、文昌、瓊海等地人口聚集趨勢進一步顯現。隨著全省旅游資源的逐步開放、自由貿易港的建設和國際國內認可度逐步提升，百萬人才進海南行動計劃、候鳥遷移式和旅游度假式遷移人口等不斷增加。預計到2030年常住型候鳥人口、日平均過夜旅客將分別達到93萬、26萬。普查顯示，“居住地”與“戶籍所在地”不同的現象非常普遍。全省人口中，人戶分離人口大約300萬人，其中，省轄區內人戶分離人口為80萬人，流動人口為260萬人。特別是近10年來，人口向城市、中心城鎮和經濟較發達的地區集聚，其中海口和三亞兩個中心城市，為吸納人口最熱門的兩個重要城市。二是家庭戶數增加，集體戶、小家庭成為人口流入熱點選擇。全省共有家庭戶290萬戶，集體戶20萬多戶，家庭戶人口為900多萬人。家庭戶人口細分趨勢明顯，單個家庭戶平均人口呈現下降趨勢，每個家庭戶平均人口從2010年的3.46人下降至2020年3.06人，戶均下降0.4人。

2.人口發展趨勢

（1）人口空間布局逐步優化。人口適度集聚持續推進，海口、三亞依舊是省內人口聚集的中心城市，儋州、文昌、瓊海等地基礎改善和產業發展，對人口集聚的吸引力也有一定提高。縣域經濟和小城鎮長足發展成為城鎮人口比重提升的主要支撐點。在海南東部人口主要集中區的海口市、三亞市人口增長甚至超過百分之四十。居住人口超過100萬人的城市有2個（海口、三亞），在50萬人～100萬人之間的城市有4個（儋州、文昌、萬寧和瓊海），20萬人至50萬人之間的市縣8個，人口數在20萬人以下的市縣5個。分區域看，東部地區人口為500多萬人，占58%；中部地區人口為100多萬人，占11%；西部地區人口為300萬人，占29%。與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相比，全省19個市縣中有16個市縣人口增加，其中，三亞增長50%，海口增長40%，通過以上數據可以看出三亞和海口兩座城市還是海南人口發展的核心。

（2）人口發展質量逐步提升。一是人口文化素質顯著提高。目前海南省全面實施九年義務教育、普及各級教育取得明顯成效，九年義務教育階段入學率有效鞏固提升，初中文化程度人口超過400萬人。高中、高等教育不斷完善，學校數量也在不斷增加，適齡人群義務教育階段結束后繼續學習機會明顯增加。此外海南省政府已經和多所全國頂端的中小學，大學都有合作辦學，同時還開辦了許多頂尖國際的學校，引進大量高學歷人才。擁有大學文化程度人口超過140萬人，擁有高中文化程度人口到達156.9萬人。二是新型城鎮化水平大幅提升。數據結果表明，加快促進以人為核心的城鎮化，推動農業轉移人口市民化效果明顯。通過近十年的發展，海南常住人口城鎮化率超過60%，已從十年前城鄉人口基本持平，逐漸轉變為城鎮人口超六成并占據總人口多數，以城鎮化發展為主流的城鄉人口結構。人口分布與區域產業發展相適應，逐步構建更高水平新型城鎮化發展路徑。三是科學技術的創新能力提升。目前“陸海空”的各種項目已經啟動，例如農作物技術創新、火箭發射項目、高新技術企業引進、省級重點實驗室和重大科研項目，等等。

（3）人口結構壓力逐步顯現。一是人口性別不平衡未有根本改善。全省人口中，男性人口為5345081人，占 53.02%；女性人口為4736151人，占46.98%。總人口性別比為112.86，與2010年第六次全國人口普查的112.58相比上升0.28個百分點，比全國男女性別比105.1偏高不少。出生人口性別比為122.38，較2010年下降3.11。二是人口老齡化問題更加顯現。全省59歲及以下人口占65.38%，較2010年下降3個百分點。60歲及以上人口占14%，較2010年上升3個百分點，其中65歲及以上人口占總人口比重10%，較2010年上升2個百分點。勞動適齡青壯年人口比例下降，老齡人口逐漸增加，導致“社會撫養比”逐步提升，社會撫養整體壓力增大。

三、透過經濟視角看待人口數據背后機遇

1.現代城鎮化促進區域協調發展

一是有利于壯大海口、三亞兩大中心城市發展。海口與國內其他省會城市相比經濟實力還不強，薄弱處還較多，但通過加強基礎建設和投資軟環境改善發展后勁比較大。會議展覽、旅游休閑、金融教育等行業人才向海口聚集有利于提升現代服務業發展水平，為海口經濟社會發展轉型升級注入活力。三亞作為全國最著名濱海旅游城市之一，隨著人口規模聚集效應，進一步擴展了城市規模和承載力，有利于充分發揮海南省旅游資源各方面的優勢。其中候鳥型遷移、旅游度假等遷移人口增加為三亞酒店住宿、濱海度假、文體娛樂、療養保健等現代服務業發展提供了有利支撐。二是有利于合理發展中小城市和支持特色縣域經濟。儋州、瓊海、文昌等區域中等城市圍繞新型城鎮化布局，通過逐步完善城市功能，改善基礎設施條件夯實基礎，有利于通過吸引人才集聚優化產業結構、提高產業發展層次。三是有利于小城鎮發展，縮小城鄉差距。小城鎮通過著力發掘自身特色，各種項目建設，吸引勞動力就業，在促進自身經濟發展的同時，能夠增強對周邊地區經濟帶動力。小城鎮發展帶動的農村人口市民化和農業人口收入提升，將進一步縮小城鄉差距，加快全省城鄉一體化發展進程。

2.人口增長與結構調整刺激消費升級

一是消費需求旺盛促進市場繁榮發展。首先，群體對住房、汽車、教育、醫療等大件產品的多樣性或服務的消費需求種類的提升；其次，在零售生態上，社區團購、生鮮電商等業態興起豐富；最后，從品類和產品上，也會催生自熱鍋、一人食、小家電等新消費品牌的大爆發，該類群體實際上擁有更多獨處時間需要消磨，也變相推升了游戲、娛樂等行業的增長。二是人口紅利退潮激發下沉出海機遇。十年來，國內人口總量年平均增長率0.53%，海南省年均增長率1.52%，屬于低速增長。說明國家人口紅利逐漸消失，但是海南人口增長率明顯高于整體平均數，說明省內人口結構、消費層級日漸豐富，其中必然產生大量機會，例如下沉市場還可以充分挖掘，釋放消費力。很多品牌可以或正在考慮出海，搶占海外市場增量，這也會催生全球化的本土品牌不斷涌現。三是單身經濟發展造就新型市場需求。據觀察，農村男性單身多，城市白領女性單身多，整體呈現“城女鄉男”的趨勢。2020年全省男性占比53%，女性占比47%，男性人口比與十年前基本持平，略有降低。同時《海南省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四個五年規劃和二〇三五年遠景目標綱要》，深入貫徹人才強省戰略思想，深入推進“百萬人才進海南”行動，大力實施“千人專項”引才。隨著男女比例的結構性影響和高素質人才的持續引進，必然將催生消費升級和單身經濟。

3.重點人群公共服務水平有望全面提升

一是人口老齡化公共服務提檔升級市場空白巨大。老齡化社會進程和人民收入提升將帶動養老產業高速發展，在公共養老事業發展基礎上，民辦養老服務機構扶持和投入力度將逐步加大，醫養結合產業融合成為發展趨勢，為社會養老問題提供更多多元化的服務。適合老年人的產品和服務需求市場空間將越來越大，對老年產品服務的安全性、實用性和可靠性要求不斷提高。海南作為國際旅游島，優良的氣候條件和獨特的環境優勢將逐步凸顯，有利于發掘養老產品服務市場。二是婦女全面發展和兒童優先發展公共服務提升空間較大。當前海南男女性別結構問題還比較突出，男女比例差距較大，關注婦女全面發展和兒童優先發展必然成為未來調整人口結構優化的重要路徑。對婦女身心健康持續關注，提升保障婦女權益，優生優育、母嬰保健等服務水平產業將有序發展。隨著兒童保護和兒童福利體系逐步完善，與加強兒童健康指導，提升兒童素質教育水平等相適應的產業也將進入高速發展階段。

4.國內外人才發展環境不斷優化激發活力效能

一是國內人才吸引力度將進一步提升。面向國內人才市場，構建良好營商環境相關舉措，人才流入政策扶持和培養力度逐步加大，創業和創新氛圍更加濃厚，大專及以上受教育程度人口占總人口比重將逐漸提升，尤其是具有碩士以上高學歷或中級職稱以上技術人才占比將明顯加大，吸引越來越多的高層次人才愿意來海南。生態農業、健康產業、服務業、旅游業等各類人才會成為未來海南重點需求的國際旅游島建設人才。二是人力資源國際視野將進一步開拓。完善“擇天下英才為我所用”的理念，大力吸引海外高層次人才來海南創業創新。將實施更積極、更開放、更有效的國際人才培養引進政策。完善海南出入境政策和配套激勵措施，適應發展實際建立人才引進柔性機制。三是國際人才交流培養機制將進一步完善。結合“一帶一路”和自貿區建設，將“走出去”和“引進來”有機結合。支持企業、高校、科研院所采用合資、合作、線上學習和交流等方式開展人才國際聯合培養模式。完善出國（境）培訓管理制度和措施，提高出國培訓質量，提升國（境）外優質教育培訓資源開發水平。

5.自貿港建設及地理生態條件凸顯獨特優勢

海南陸地總面積3.54萬平方公里、海域面積達到200萬平方公里，常住人口1000萬人，是典型的地少人稀的地區。海南建設自由貿易港這一獨特優勢，可以封關開展制度創新、機制創新，大膽在“雙循環”方面探索經驗。一是部分產品的“零關稅、低稅率”，品牌、價格、品種上與國際同步等，帶來的免稅購物天堂優勢。二是以免稅購物天堂為基礎，推動服務貿易和離岸工業發展，進一步吸引高素質人才進海南，最終打造海南全球獨特競爭優勢，凝聚差異化競爭優勢。三是就從結構特征來看，2020年，海南服務業增加值占比超過60%，旅游業等12個重點產業增加值占比達到63.8%。隨著老齡化的日趨嚴重，鑒于自身熱帶海洋性氣候、國際旅游城市的獨特優勢，發展“銀發”經濟，在生態宜居養老、老年醫養、老年大學、老年消費品方面或將出現暴發。

四、結語

總體來說，十年來海南人口素質穩步提升，勞動年齡人口平穩增長，人口向城市集聚進一步增強，城鎮化水平持續提高，人口發展形勢呈積極變化。要充分發揮人口能動作用，引導人口與產業發展有效對接，通過完善人才培養機制不斷提升勞動生產率，讓人力資本真正成為經濟社會發展有利支撐，通過人口規模不斷增長和人力素質挖掘內需的潛力。與此同時也需要積極應對老齡化政策，防范和化解對經濟增長的負面影響。從更高的視角謀篇布局，充分利用自身資源和產業稟賦，通過解決在人口經濟發展機遇中扮演什么樣的角色問題，海南一定可以從中找到適合自己的選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