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的金礦

彭廣軍

有個故事說的是：某地發現金礦，人們蜂擁而去，然而一條大河擋住了必經之路，人們為此大傷腦筋，有人要游到對岸，有人準備繞路過去……對岸的金子似乎在熠熠發光，巨額財富仿佛也在向希望擁有的人招手，然而面對難以渡過的大河，許多人徒呼奈何。這時，有個人買了一艘船為淘金者擺渡。結果，他雖然沒去淘金，賺到的錢卻遠遠超過了淘金者。

當我跟大學畢業忙于找工作的侄子說起這個故事時，他說：“人才市場人頭攢動，這些求職者就像故事中的淘金者，我可以考慮辦個就業培訓班。”他的想法雖然是靈光乍現，但未嘗不可以一試。

其實，某些創意根本無須挖空心思去想。我認識的老孫，早些年從工廠內退回家，生活十分窘迫。那時社會上流行現場發行彩票，幾千萬彩票中會摸出幾個諸如小汽車之類的大獎，應者如云。老孫沒錢摸彩，但他從不落下，且每每能帶幾個不銹鋼鍋、飯盒等小獎品回家。原來，他看熱鬧看出了門道，專盯著買彩票的大戶，把他們刮過的彩票撿起來再刮一遍，因為大戶們眼里只有大獎，小獎品一般就顧不上了。老孫屢有收獲，有一次居然還抱了一臺微波爐回家。

而今現場摸彩活動再難見到，老孫也改了行，專門跑房地產展銷會，但不是去買房，而是去把被丟棄的樓書收攏起來送到廢品收購站，多的時候一天有一兩百元進賬。老孫臉上的笑容一天天多了起來。

不忙時，老孫會把收攏來的樓書整理后分類捆扎好。一次正捆著，跑來一西裝男子，以2元一份的價格買走了一大摞。此后，老孫在展會大門口擺了個小攤，專門收集大樓盤的樓書，仔細用濕毛巾擦去污漬并壓平分類擺放整齊，再賣給需要回收的公司。老孫說，掙這種錢也要有原則，不能讓別人反感，自己絕對不扮成購房者到展攤上討要樓書，所有樓書都是顧客看后隨手扔掉的。正因為老孫堅持這點，才與參展公司建立了良好的合作關系。漸漸地，老孫在“業內”竟然小有名氣。

每當聊起這事，老孫總是笑著說：“這是多贏，房地產開發公司印一份像樣的樓書起碼10元，到我這兒兩元收走不是很劃算嗎？”老孫現在雖然已經正式退休，拿到了退休工資，但他還在繼續“淘金”。老孫“小打小鬧”當然不至于發財，但亦能補貼家用，更重要的是，這些事給他帶來了不少樂趣。

樂觀者說現實生活到處有黃金，或許只是個象征意蘊。我以為，只要人心里有了“金礦”，日子過得就不會窮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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