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香何自遍人間

○文/ 橘 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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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風曉破碧蓮莟，花意猶低白玉顏；一粲不曾容昜發，清香何自遍人間。”宋代詩人楊萬里在看到含笑花時這樣寫道，稱贊含笑花像仕女一樣，儀態萬千，清輝溢遠。含笑的冠幅渾圓，葉片青翠，花苞微開，矜持含蓄，如美人含羞，嫣然一笑，就如中國人般含蓄內斂，深符國人的氣質；且含笑花香氣清雅，沁人心脾，但是不張揚，非常內斂，內秀，讓人無法不愛它。

林清玄曾寫道：“含笑最動人的還不是香氣，而是名字，一般的花名只是一個代號，比較好的則有一點形容，像七里香、夜來香、百合、夜曇都算是不錯的。但很少有花的名字像含笑，是有動作的，所謂含笑，是似笑非笑，是想笑未笑，是含羞帶笑，是嘴角才牽動的無聲的笑”這一點筆者深以為然，比起單純喜歡含笑花香甜的味道，古人們除了對花香的沉醉以外，還對含笑花的外型迷之喜歡。比如，“含笑”一名，就來源于其花的形態。《中國植物志》中描述此花時說：“本種花開放，含蕾不盡開，故稱含笑花”，古書《草花譜》里說：“含笑花開不滿，若含笑然，故有此名。”南宋詞人王十朋的《點絳唇》中寫道：“南園名花，向人無語長含笑，緣香囊小，不肯全開了”。這句描寫含笑花形態的詞，可以說是非常傳神了。而今，一些人竟然舍本逐末，稱之為“香蕉花”而非“含笑”，實在是讓人不解。

含笑花是木蘭科含笑屬眾多品種的統稱，全屬約有50余種，其中我國就有32種，都是著名的觀賞花卉。其中峨眉含笑是我國特有的珍稀物種，又名威氏黃心樹、眉白蘭、木蘭，木蘭科含笑屬常綠小喬木。分布于中國四川中部、西部。生于海拔600-2000米的林間。喜溫暖、濕潤、多雨、日照少、常年多云霧的氣候環境，喜肥沃、疏松、濕潤且排水良好的陰坡、半陰坡。大部分含笑花的花瓣為白色，峨眉含笑的花瓣為乳黃色；初此之外，峨眉含笑的花瓣也比一部分含笑花花瓣多，如深山含笑、香子含笑它們的花瓣多為9片；而像樂昌含笑、黃花含笑等最少的花瓣也只有6片。但峨眉含笑的花瓣通常有12片。因此，峨眉含笑的花瓣形狀，相對來說也就比較狹長。另外，峨眉含笑樹具有樹形高大，枝葉繁茂，葉色亮綠，四季常青，枝干挺立的特點，是庭院觀賞、園林綠化、美化環境的理想樹種。可配植于園門入口、園路一側；也可數株集中種植于園落內，造成小園春色無限；還可與其他花木如桂花、玉蘭、臘梅等香花植物組景，營造成群芳吐艷的場景。近年來不僅在江浙、上海一帶已廣泛引用到城市綠化上，而且還在世界園藝博覽會上獲得過園林植物銅獎。

除了可供觀賞之外，峨眉含笑還有許多實實在在的經濟和藥用價值。其木材紋理平直，結構細密，木質好，易加工，是制造車船、家具、板料、樂器、圖版、雕刻等的上佳材料。峨眉含笑的適應性強，病蟲害少，容易繁殖，是一種速生的常綠闊葉用材樹種。其花、葉和種子都富含芳香油脂，花、葉可提取浸膏，種子可榨取工業用油。峨眉含笑的藥用價值也非常高，其樹皮和花均可入藥。據《本草綱目》等醫書記載，峨眉含笑的性味辛、溫，性平歸經，具有散風寒，通鼻竅，清熱解毒，行氣化濁，止咳止痛之功效。

峨眉含笑的與眾不同并不僅僅體現在花型、花色上，最值得人們重視的是其種質資源的稀缺。因為分布范圍狹窄，且呈零星散生。又因為有這么多的經濟價值，結果便成為濫伐對象，導致本就非常狹窄的分布區內的植株越來越少；加上峨眉含笑的自然結實率也不高，更新困難，極易被其他闊葉樹種更替，因而陷入滅絕的危險境地。人們依靠大自然有了食物、醫藥、文學藝術、宗教信仰等，這是一種獨特的文化，從大自然里獲取生活資源，那么就要和大自然和諧相處，協調共生保護自然資源。如果有幸看到了峨眉含笑，那么去參與到播種它的契機中來吧，許下自己的夢想和期盼，種下心靈的寄托，種子會隨著陽光雨露迅速生根發芽，假以時日，心中期盼會如這峨眉含笑一般，開花結果，香遠溢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