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國博弈視角下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的戰略選擇研究

盧恩蒼

摘 要：自從布雷頓森林體系確立以來，美元就憑借著美國充足的黃金儲備成為了世界主流結算貨幣，美元霸權逐漸成型。在經過一系列的發展變革之后，雖然牙買加體系取代了布雷頓森林體系，美元地位有所下降，但仍舊是最主要的國際儲備貨幣。隨著中國綜合國力的不斷提升，中國在國際上的話語權也隨之擴大，人民幣國際化與傳統美元霸權的相遇必然引起大國之間的博弈。基于此，本文從大國博弈視角入手，闡述了美元霸權的產生與變革，進而分析了人民幣在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中博弈困境，最后提出了大國博弈視角下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的戰略途徑，以期人民幣及數字人民幣國際化之路更加開闊、平坦。

關鍵詞：大國博弈;數字人民幣;美元霸權、RCEP

一、美元霸權的確立與變革

隨著國際經濟貿易的不斷發展，國際政治格局也在不斷變化，布雷頓森林體系在運行過程中暴露出了一系列的問題，1973年，布雷頓森林體系正式解體。1976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成立“二十國臨時委員會”，并在牙買加會議上確定了石油美元主導下的國際貨幣體系——牙買加體系，美元的主導地位依舊沒有被其他貨幣所取代，以石油美元為主導的牙買加體系正式成為現行貨幣體系基本沿用的一種體系。

二、人民幣在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中的博弈困境

（一）美國排斥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美元霸權是美國霸權的主要依據和表現形式，也是美國政府一直堅定維護的主要對外政策之一。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擺脫美元結算方式、交易方式、合作方式的重要舉措便是推動人民幣區域化和國際化，這讓美國的美元霸權感受到了“威脅”。鑒于美國對歐元、日元等貨幣主權國影響到美元霸權等行為所展開的制裁案例，以及當前美國沒有和人民幣國際化開展任何合作、對于中國推動人民幣國際化而主導成立的亞投行表示抗拒、強調中國威脅論、推動亞太再平衡戰略等等舉措來看，本文認為，美國對人民幣的國際化進程是相當排斥的。

（二）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的歐洲盟友仍需加強。從實踐來看，中國與歐盟國家在推動國際貨幣體系改革方面具有一定的共同需求，但由于缺少政治方面的信任基礎，中國與歐盟國家之間開展貨幣合作進程也相對較為緩慢。雖然中國與歐洲國家之間能夠保持一定的政治對話關系，但由于文化、理念、社會環境等因素的不同，中國與某些歐洲國家還存在一定的分歧。例如雖然法國曾經贊成解除對華軍售禁令，但某些歐洲國家則持反對意見，再加上歐洲某些國家的保守政黨上臺，對華政策更是表現出冷淡的態勢。在這種大環境下，人民幣要應對美元霸權所帶來的問題，需要重視中國與歐盟國家在國際貨幣體系改革中的共同利益，增進與歐盟國家的政治互信程度，強化歐洲盟友關系。

（三）發展中國家之間無法形成強勁合力。發展中國家在國際貨幣體系中的利益和需求相近，新型經濟體和區域組織的力量在國際貨幣體系中也具有相當重要的影響力。但從現實來看，雖然發展中國家具備一定的實力，但其形成的合力力量有限，難以真正撼動美元的霸權地位。

以中國和印度這兩個新興經濟體而言，中國和印度相較之于西方發達國家而言起步較晚，在經濟結構和發展模式上具有一定的相似性。在總市場容量有限的前提下，同樣擁有廉價勞動力和豐富資源的中國和印度在許多方面展開了競爭。雖然中國近年來一直謀求市場經濟體制轉型，但這種新興經濟體之間的競爭在短時間內難以擺脫。另外，貿易方面的競爭關系往往也會影響到國際方面的經濟協作，甚至可能出現互相拆臺等不利于發展中國家團結的情況出現。

三、大國博弈視角下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的戰略途徑探討

（一）積極推廣SDR，構建中美共同貨幣利益。美元霸權已經成為當前國際貨幣體系健康發展的主要問題之一，然而美元霸權雖然在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后有一定的削弱，但其仍舊對國際金融市場有著巨大的影響。在人民幣國際化進程中，也需要正視中美之間共同的貨幣利益，積極參與SDR的改革和推廣，以更順利的實現人民幣的國際化之路。

當前SDR作為國際性儲備資產，已經包括人民幣、美元、歐元等五種貨幣，進一步推廣SDR雖然可能需要經過艱難的大國博弈，但SDR的廣泛應用可以有效規避各個國家和地區的政治、經濟力量之間的競爭，降低零和博弈發生的概率。在這種情況下，中美兩國作為SDR的重要經濟、政治力量，構建共同貨幣利益、實現貨幣和經濟的合作與共贏顯得尤為必要。考慮到SDR推廣的實踐難度以及對美元霸權的影響而言，SDR的進一步推廣還需要中美雙方進一步磋商和溝通。

（二）改革IMF治理結構與監管方式，推進中歐貨幣領域合作。隨著中國與歐盟國家政治互信的不斷發展與提高，中歐在貨幣領域存在較大的合作空間，在共同的貨幣利益驅動下，IMF治理結構上存在的缺陷以及所帶來的金融監管漏洞都可以成為中歐之間開展貨幣合作的契機，這對于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具有重要的意義。中國可以就IMF配額擴容問題尋求歐盟國家的支持，而通過中國和歐盟國家的努力可以有效提高IMF治理與監管的改革效率，在改革IMF治理結構和監管方式的基礎上，SDR能夠得到進一步的推廣和完善，進而更好的鼓勵歐盟國家企業和個人使用人民幣結算、支付，強化人民幣應對美元霸權的信心和能力。同時，中國與歐盟國家在貨幣領域的深入合作，對于提升中歐政治互信、強化中歐全面戰略伙伴關系而言，也具有重要的推動價值。

（三）深化數字貨幣改革，加強新興經濟體之間的合作。數字人民幣是我國近年來的推出的金融數字化舉措，通過發行法定數字貨幣的形式，提高了人民幣作為支付手段的吸引力，對于人民幣在信息化條件下的貨幣國際競爭力提升有重要意義。由中國人民銀行發行，是有國家信用背書、有法償能力的法定貨幣。與比特幣等虛擬幣相比，數字人民幣是法幣，與法定貨幣等值，其效力和安全性是最高的。憑借區塊鏈技術的深層次應用，數字人民幣清算結算系統在面臨美元霸權時將更有底氣和信心。因此，將現行數字貨幣改革進程進一步深化，對于改善傳統貨幣體制下傳導不暢、逆周期調控困難問題具有重要的意義。我國經濟體量巨大，再加之一帶一路政策和RCEP區域全面經濟伙伴關系協定簽訂都會帶來數字人民幣的跨境溢出幾乎是必然的事情，因此，國家和相關管理部門可以從逐步擴大數字人民幣的業務覆蓋范圍入手，有選擇的逐步放開數字人民幣境外節點的權限，適時推進數字經濟時代的人民幣國際化，讓數字人民幣更好的為人民幣國際化服務。同時，中國應當進一步加強與新興經濟體之間的經濟、政治合作，奠定國際貨幣體系改革基礎，進一步深化產業升級轉型發展進程，革新經濟發展模式，提高出口產品的技術含量、科技含量，將中國制造和其他新興經濟體之間的產品競爭轉化為貿易合作，強調新興經濟體之間的平等貿易、合作地位，共同推動現行國際貨幣體系改革與發展。最后，從政府層面自上而下地推進金磚國家之間的貨幣互換與本幣貿易結算，減少交易成本。通過雙邊及多邊平等對話以及金磚峰會等途徑，理智評估對方的金融風險，以提升彼此間的經貿金融合作水平，為金磚銀行的運行提供便利條件。

總 結

人民幣國際化之路將是個漫長的過程，在應對美元霸權的問題上必須有足夠的耐心，以更加穩健的方式推動中國金融行業的發展，同時考慮美國、歐盟、新興經濟體等各方的利益及需求，厘清其中復雜的利益關系，團結可以團結的各方面力量，進而更好的化解美元霸權帶來的訴求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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