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

王光安

很早以前，南京東郊有一座無名大山，山頂上從早到晚，紫霧騰騰，山腳下住著種菜的老漢金老三，他無兒無女，和他的老伴兒相依為命。金老三種有好幾種菜，唯獨種的茄子，又嫩又大，烏紫油亮，燒出來味道鮮美，遠近出了名。這一年，風調雨順，金老三的茄子長勢很好，老兩口很高興。

老伴兒說：“賣了茄子，就可以收拾破草房啦！”金老三笑著說：“是啊，是啊，今年有指望了。”老伴兒又說：“賣了錢，我要買布做新衣服穿了。”金老三說：“好啊，好啊，只要錢夠，你就買吧。”老兩口要多高興有多高興。

哪曉得天有不測風云。這天夜里，忽然一場大風雨，樹刮斷了，房掀跑了，金老三的茄子也打枯了。金老三站在茄子地里，很傷心。就在這時，金老三忽然覺得眼前一亮，他看見一只烏黑發紫的小茄子，正吊在一根枯莖上晃蕩著。金老三心里奇怪：怎么這個小茄子沒有打壞呢？他摘下茄子，放在手心里看。那小茄子就說起話來了：“老爺爺，別生氣了，山神……”金老三嚇得要命地說：“什么？什么山神？”小茄子說：“是呀！山神昨天晚上派風婆婆去教訓那黑心的財主，不小心毀了你的茄子。山神要賠你，讓你今天晚上三更到山頂上去，在石壁上敲三下，山門就開了。我是開山門的鑰匙，你千萬不要把我丟啦！”小茄子說完，就不再開口。

金老三疑惑地把小茄子揣在懷里，并把這件事情告訴老伴兒。老伴兒聽后非常高興地說：“老天爺來救我們啦！”當天夜里三更金老三到了山頂，他按照小茄子說的在石壁上敲三下，“嘩”一聲，山門開了，一股金光照射出來，嚇得金老三直往后退，眼前出現一座金殿。山神從里面走了出來，笑瞇瞇地招呼金老三：“老人家，你想要什么，就快拿吧！”

金老三四下看了看，金殿里有很多金元寶、銀元寶和各種寶貝，只有左邊角落里擺著兩籮筐油光水嫩的茄子，和他種出來的一模一樣。金老三看到了茄子，連忙說：“山神爺，就給我那兩籮筐茄子吧！”山神說：“你再拿些金元寶、銀元寶吧！”金老三連忙擺手說：“不用不用，那東西再值錢，不是我辛苦種出來的，不能要。”山神笑著說：“好吧，你以后有什么難處盡管來找我，我會幫你的。”

金老三高高興興地把兩籮筐茄子挑回家，老伴兒見金老三挑來兩籮筐茄子，剛開始很高興，后來聽說金殿里有很多金元寶、銀元寶和各種寶貝，頓時臉一沉很不高興地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傻瓜，要兩個金元寶也比這茄子值錢，今天晚上你再去要。”說著，一腳把籮筐踢翻，茄子滾了一地。金老三心痛不已，把茄子一個個撿起來。老伴兒更生氣了，“老笨蛋，老笨蛋”地罵個不停。金老三氣得扛起鋤頭下地去了，天黑回到家，老伴兒還在罵，飯也不給他做，他只好餓著肚子上床睡覺。朦朦朧朧中，金老三聽到小茄子在耳邊說：“老爺爺，今夜你就上山拿只金元寶吧，省得家里吵架，你沒有飯吃。”

金老三眼還沒睜開，老伴兒就把他搖醒了，瞪著眼睛說：“快三更了，還不上山去。”金老三嘆了口氣上山去，跌跌撞撞，爬上山頂。可是一見到石壁，又發起愣來。“老爺爺，快敲山門呀！”小茄子在口袋里喊。金老三心想：好吧，最后再敲一回。他掏出小茄子，對石壁敲了三下，山門開了。山神走出來，不等他開口，把一只很大的金元寶往他手里一塞說：“拿回家吧，老人家。”金老三謝過山神，急匆匆地奔回家，想著這下子能過上安穩日子了。哪曉得老伴兒脾氣更大地說：“你這個木頭人，給你一個，就不能要兩個嗎？”

金老三家里有了金元寶，日子富裕了，老伴兒不再幫他種菜，還笑他：“你是黃連木刻成的——生來的苦坯子，有福不會享。”過了幾天，老伴兒上城閑逛，看見東村財主老婆坐了一頂大花轎，后面有4個跟班，一路前呼后擁，好不威風。老伴兒心想：跟山神要一頂轎子，還能不給？回到家就逼金老三上山向山神要一頂轎子。這回金老三不依了，沖老伴兒說：“莊稼人要坐那玩意做什么？我不去。”任憑老伴兒怎么說，金老三就是不去。

可老伴兒一心想過過坐轎子的癮，趁金老三睡著了，偷了他口袋里的小茄子，溜出門，爬上了山。她拿著小茄子敲開石門，進去一看，金殿里全是金元寶、銀元寶，再走進去，金轎子、金馬、金車，樣樣都有，就是不見山神出來。老伴兒心想：“也好，這樣拿東西更方便。”她把金車套上了金馬，又把金元寶裝滿車，拉出山門，自己往車上一爬，那金馬就往前走了。老伴兒坐得高高的，二郎腿一蹺，心里美得不得了。她想，有了這把寶貝鑰匙，我也犯不著跟金老三受罪了。她把韁繩一抖，把車子往娘家趕，順手往口袋里一摸，發現小茄子沒有了，這才想起來剛才忘在山門里了。

“糟糕！”老伴兒急忙跳下金車，直奔山門。可山門早已關得像鐵桶一般，她想盡一切辦法，山門卻紋絲不動。老伴兒急瘋了，回頭想上金馬車，可是，金馬車也消失了，她氣得呼天喊地，狂奔亂跳，竟然變成了瘋婆子。

從那以后，山上的寶貝再也沒有人去打開山門拿過，而茄子卻一代一代傳到現在。因為這座大山的山洞里金銀多，山頂上的紫霧大，大家就叫它紫金山。

茄子性涼，味甘，歸脾經、胃經、大腸經，具有清熱、活血、止痛、消腫的功效，主治熱毒瘡瘍、皮膚潰瘍、腸風下血等，脾胃虛弱者忌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