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益保障視角下零工經濟勞動者勞動風險與對策

邱杰 谷雅坤 陳璐

“互聯網+配送平臺”的出現和發展，為解決就業問題和促進經濟發展、緩解城市內部矛盾發揮了重要作用。但隨著這樣一種新型的就業形式的不斷發展，也出現了許多的勞動保障問題。本文以西安市外賣行業的從業者為例，通過問卷調查收集數據，探究其所存在的主要權益問題，并提出具有可操作性的對策建議。

隨著移動互聯網技術的快速發展，“互聯網+”發展戰略的穩步推進，“零工經濟”模式快速興起。其中的核心問題是“零工經濟”模式中勞動者與平臺企業之間的關系在法律上并不明確，引發了勞動者權益保障不充分等一系列問題?！傲愎ぁ眲趧诱叩臋嘁姹Ｕ闲枨?，需要被完善。

本文通過介紹“零工經濟”的概念，探究零工經濟勞動者的勞動權益問題。在對已有文獻資料整理的基礎上，通過實地問卷及訪談調查研究，探索零工經濟勞動者——西安市快遞行業從業人員在勞動者權益保障方面所存在的現實問題。

“零工經濟”呼喚更有保障的勞務關系

本文認為，明確勞動者目前在零工經濟中面臨的勞動風險，要在涉及勞動者生命健康等勞動者弱勢權益上給與積極保障，并結合我國國情提出“零工經濟”中勞動者與平臺之間的關系應確立為“勞務關系”，推進相應政策、措施的提出與實施，完善立法保障模式及具體立法，完善社會保障體系建議等，幫助勞動者分散勞動風險，保障其合法權益，提高勞動者的勞動效率。

本文主要聚焦“零工經濟”發展的風險與挑戰，并在此基礎上提出對策與建議。經濟發展的新業態帶來了勞動者就業的新業態。勞動者在就業的新業態中得到了極大的好處，最明顯的就是解決了大量人口的就業問題，伴隨而來的是收入的顯著提高。但與此同時，新業態的從業人員（本文指“零工經濟”）的發展也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

本文將著重關注零工經濟勞動者所面臨著什么樣的勞動風險以及如何實現對勞動者勞動權益的有效保障。

“零工”這一概念的原義指的是那些沒有辦法獲得固定工作的臨時工。本文所論述的“零工經濟”是基于互聯網和新興技術的新型經濟模式，也是現在社會中普遍存在的“零工經濟”。

西安市外賣行業從業者勞動權益保護現狀

（一）調查設計

1、調查目的和意義

外賣從業人員的勞動保障問題在當前市場經濟、改革開放、電商規模不斷擴大的背景下，已成為一個越來越重要的問題。為了最真實地掌握當前外賣從業人員勞動保障現狀，了解行業趨勢，從而為廣大外賣從業人員、為政府、為企業提供相關有價值的信息，促進對從業人員的保障，為建立各項標準提供參考，對其勞動保障起到積極的作用。

2、調查方式

本次調查采取的是隨機問卷調查。發放問卷是在問卷星平臺，以電子問卷的形式。主要針對西安市外賣行業從業人員。發出問卷共計116份，回收有效問卷104份。

3、調查時間

問卷于2019年12月28日準備完畢，本次調查開始于2020年1月6日，結束于2020年2月6日，累計時長三十一天。

（二）調查結果分析

1、基本信息

本次問卷共計調查了104人，其中男性從業者74人，女性從業者30人，分別占總人數的71.5%和28.85%;其中36-45歲的從業者為外賣從業人員主力軍，占比達到45.19%，其次是26-35歲的從業者，占到37.5%;

大多數的從業者是非城市戶口人員，占到了61.5%;

有41.35%的被試者在學歷層次方面主要為高中或中專學歷，初中及以下的學歷水平占到了26.92%;

大多數從業者（34.62%）在該行業工作一至二年左右，三年以上的長期從業者人數很少，僅有8人，只占7.69%;

被試者中絕大多數為全職送餐員，占比69.23%，剩下的為兼職人員。

2、基本權益

（1）勞動合同

在被試者中，有46.15%的人員表示并沒有與用人單位簽訂合法的勞動合同。

（2）福利待遇

從福利待遇上看，從業人員所在的單位沒有制定相應的福利制度或福利方案，大多數外賣從業人員的平均工資集中在1800-5000元，根據2019年夏季求職平均薪酬來看，西安市人均工資水平為7281元，外賣行業從業人員平均薪酬水平明顯低于全市人均工資水平。

同時，在對于薪酬的發放上，能夠及時足額拿到工錢的從業者僅有50%。

（3）休息休假

有近六成的從業者每周休息天數小于一天，每天的平均工作時間集中在八至十個小時，工作時長略大于平均工作時長。

3、勞動權益

關于勞動權益，近七成的從業人員所在單位沒有，或從業人員不清楚自己所在單位是否有福利制度和方案，其中有一半人愿意通過各種途徑解決問題。

（1）社會保險

有近六成的從業人員不清楚用人單位必須為員工辦理并繳納社會保險，絕大多數單位并沒有為其繳納任何形式的社會保險，在剩下25%交了保險的單位里，所投保險種類以醫療保險和工傷保險占多數，其次為養老保險。

（2）勞動風險

根據我們的調查，被試者所面臨的勞動風險從高到低依次為：工作安全問題、工傷或職業病問題、勞動報酬的糾紛問題、與用人單位的用工問題。

根據調查結果顯示，勞動者（指外賣行業的從業者）在工作期間勞動權益受損的主要原因是，勞動者缺乏維權的渠道和其自身缺乏維權意識和有關知識等，社會和政府的消極影響只占少數。

大多數人解決勞動爭議的方式主要有以下4種：向勞動保障部門投訴、直接找用人單位協商、尋求工會的幫助（包括企業工會、行業工會）、找家人、朋友尋求幫助，也有少部分勞動者會選擇較為消極的方式處理解決問題（消極怠工、選擇忍耐等）。

勞動者獲取有關勞動權益保障的相關信息或知識的途徑較為單一，大多數是通過電視和網絡的方式，也有15%左右的受訪者表示，幾乎沒有渠道了解有關信息。

（3）風險化解

在所收集回的問卷中，被試者給出了他們所認為的保障廣大送餐人員的勞動權益應該加強的工作，有以下幾個方面（按照比例大小從高到低排列）：督促用人單位為勞動者按時足額發放勞動報酬、督促用人單位為每位員工提供合法的社會保險項目、為員工建立合理的福利項目、社會媒體大力普及維權等相關方面的知識等。

西安市外賣行業從業者勞動

權益保護存在的問題及原因

（一）從業者勞動權益保護存在的問題

1、參加社會保險的情況不容樂觀

在接受調查的從業者中，有近六成的從業者不清楚用人單位必須為員工辦理并繳納社會保險。大部分被調查者表示單位沒有為員工繳納任何形式的社會保險，少數的被調查者表示工作單位為勞動者繳納了保險，所投的保險種類以醫療保險和工傷保險占多數，其次為養老保險。用人單位為了降低用工成本，會不為勞動者參加社會保險，或者少繳、漏繳社會保險費用。

2、用人單位不積極與勞動者簽訂勞動合同

在被試者中，有46%的人員表示并沒有與用人單位簽訂合法的勞動合同。許多用人單位為了逃避責任或者減少勞動糾紛，并不與勞動者簽訂合規合法的勞動合同。而勞動者會因為從事臨時性或兼職性的工作，對用人單位的要求不高，忽略了勞動合同的簽訂或者簽訂了不利的勞動協議。

3、勞動者薪酬偏低

大多數外賣從業人員的平均工資集中在1800-5000元，根據2019年夏季求職平均薪酬來看，西安市人均工資水平為7281元，外賣行業從業人員平均薪酬水平明顯低于全市人均工資水平。而且由于工作的靈活與變動性較強，并不能保證勞動者每月會獲得同樣水平的勞動報酬。

4、勞動者面臨的安全（工傷）風險較高

根據我們的調查，被試者所面臨的首要的勞動風險為工作安全問題。在外賣送餐員這類的勞動者中，有勞動者會為了提高送餐的效率，采取搶道、逆行、闖紅燈等危險行為，很容易出現交通事故。且由于勞動時間的靈活，勞動者會為了多賺錢而額外增加過多的工作量，導致身體健康受到損害。

（二）從業者勞動權益保護存在問題的原因

1、勞動者工作缺乏穩定性

根據我們所做的調研數據，有33%的被訪者從事外賣工作的時長在一年以內，有35%的被訪者從事時間在一年到兩年之間，由此可以說明，大部分的外賣從業人員工作不具有穩定性，由此也引發了一系列的問題。

由于員工的供職不具有穩定性，使得用人單位在勞動合同的簽訂問題上猶豫不決，大多數情況下企業選擇不與勞動者簽訂正規的合同，從而引發了關于員工的一系列的保障問題。

2、雇傭雙方的勞動關系不明確

勞動者與用人單位之間的關系有很多種，如勞動關系、勞務關系、勞務派遣關系等，不同的關系就導致了不同的保障后果。由于外賣行業的從業人員在供職之前大多沒有與用人單位對雙方的關系進行明確界定，從而引發一系列后果。

3、用人單位不愿為勞動者繳納社會保險費用

員工的社會保險費是企業一項很大的支出，是企業成本的重要組成部分。雖然國家有明確規定，要求用人單位必須為勞動者繳納社保費，但是在實際操作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的用人單位選擇逃避這部分費用，這不僅不符合法律規定，而且對勞動者的合法權益造成了很大的侵犯。

4、用人單位普遍沒有建立工會組織

在企業中成立工會是保障勞動者合法權益的重要措施。而在我們調查后發現，外賣行業普遍沒有建立工會，所以在勞動者出現意外后就面臨著很大的風險。

西安市外賣行業從業者勞動權益保護的對策建議

（一）勞動者進一步強化重視程度，切實為自己負責

根據調查結果，勞動者，這里指外賣行業的從業者，在工作期間勞動權益受損的主要原因是勞動者缺乏維權的渠道、自身缺乏維權意識和有關知識等。勞動者由于從事兼職性或臨時性的工作，對用工單位的要求不高，會在入職時簽訂一些不利的協議等。所以我們呼吁并建議廣大勞動者切實加強對自己合法權益的重視，對自己負責。

（二）用人單位明確與勞動者之間的勞動關系

新業態中勞動用工非常靈活，新業態企業從成本考慮，會將社保費繳納、工資發放等業務外包給其他公司，用工的主體難以確定，勞動關系界定模糊，權責關系不清晰。這就需要用人單位在勞動者入職時與其明確關系，維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

（三）用人單位為勞動者辦理形式多樣的保障項目

由于存在外賣行業的從業人員工作不穩定性較強的現實因素，當企業與勞動者協商不簽訂正式的勞動合同后，用人單位有必要向勞動者提供其他形式的保障項目。

在養老保險方面，可以為員工辦理靈活就業人員的養老保險，可以在與員工商議后選擇繳納一定等級的養老保險費用;醫療保險與工傷保險方面，可以為員工購買商業性質的保險，經過我們調查，這部分費用在100元左右，相比于城鄉居民醫療保險與工傷保險很優惠。需要明確的是，這部分費用應由用人單位支付。

（四）建立工會組織

工會組織是保障勞動者合法權益的重要平臺。正如格拉登所說：解決勞工不穩定的辦法很大程度上在于將勞工組織成強大的工會以抵制雇主，從而為勞動一共利潤分享以及要求對勞資爭議進行仲裁。

（五）地方政府建立規則，強化對用人單位的約束力度

地方政府應根據實際情況，對轄區內的外賣行業制定約束規則，強化對用人單位的約束力度。如規定轄區內外賣行業應給予勞動者什么標準的保障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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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邱杰 西北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勞動與社會保障專業本科在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