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兆軍 江蘇財經職業技術學院
老漂族本應該安享晚年,享受天倫之樂,卻因為種種原因,背井離鄉,只身來到城市生活。承受著別人難以理解的寂寞與孤獨,他們很難與新環境融為一體在文化上,他們來到陌生的城市,可能會面臨飲食習慣、風俗習慣不同的尷尬境地。在社會保障上,他們在異鄉往往無法享受到與本地人同等的社會福利,異地就醫卻無法報銷,異地養老金的領取也面臨著許多問題,這無疑增加他們的憂慮。在心理層面上,遠離家鄉,也就遠離自己熟悉的朋友圈,在新的環境中往往感受到孤獨與陌生。在經濟層面上,很多老人還和子女蝸居在比較狹小的房子里,他們的居住環境也并不令人滿意。基于此背景下我們選擇老漂族的現狀及其融入情況的調查,有助于加大社會對這一特殊群體的關注,同時有利于完善我們的養老體系,促進城市社會的和諧發展。
本次調查采用分層抽樣的方法,以問卷調查和深層訪談的方法來收集相關的資料。通過文獻查找和小組討論后,決定從老漂族的基本情況、對當地的適應情況等現狀對老漂族的人際關系(家庭關系、社會人際關系),語言文化、心理適應性、社會保障四個方面進行分析,探求其中對該現狀的可能性影響因素,從而進一步分析其社會融入的內在原因,研究老漂族這一群體在城市中生活的城市融入需求。然后從相對應的方面提出相關建議,給予他們更多的關懷,讓他們的漂泊的心能夠感受到更多的幸福。在當下社會,提高他們的幸福指數是社會的共同責任,也是我們構建和諧社會的應有之義。
本次調查數據基本情況:此次問卷調查顯示,34%為男性,66%為女性。因此本次研究對性男女比例分布較為均衡,基本符合全國人口普查數據,能較為科學的分析后文融入現狀;年齡50歲及以下和71歲及以上占總人數的12%,而51-70歲的則占總人數的88%,由此表明51-70歲這一群體構成了老漂族的主體;外地城鎮的被調查者占了總人數的24%,而外地農村的被調查者則占了總人數的76%;調查的大部分老漂族文化水平集中于小學及以下,占總人數的75%,初中學歷的則占總人數19%,相對高中以上的人數較多;淮安居住時間在1-3年的占總人數的48%,占大多數,有25%的被調查者則是1年一下,3-5年則占了16%,而5年以上的也占有11%的比重;被調查者中有72%的人是為了照顧子孫,這一群體占了很大一部分。而也有一部分人是由于子女接到身邊享福、照顧成年子女、在家孤單等原因。
通過對前面對老漂族的性別、年齡、受教育程度、來淮時間與原因等分析,我們可以總結老漂族具有的一些基本特點:51-70歲之間的這一年齡段的老人成為老漂族的主體,其中占據比例最多的是51-60歲的人群。從受訪的大多數老人中我們可以了解到他們來淮安原因基本上是為了減輕兒女的負擔而來照顧子孫。他們的教育程度總體來說并不高,這也就增加了他們的在異鄉生活的難度。我們在調查中發現很多老人活動的范圍十分有限,很多時候都以子孫為圓心而轉。從時間跨度我們也可以發現75%的老人來淮安生活接近1-5年甚至5年以上,很多通常從孫子孫女出生就一直在照顧他們。
我們將對“老漂族的定居意愿”進行分析,研究其可能存在的影響因素。因變量Y是虛擬二分類變量,取值為0或1(愿意=0,不愿意=1),所以選擇多元回歸模型中的Logistic回歸模型。由于分析的因變量是二分變量,因此我們選擇Logistic回歸模型作為分析方法。
該模型的基本原理是:設P是某事件發生的概率(0<P<1),則1-P是該事件不發生的概率。對P作log it變換,記為logit P,以logit P 作為因變量建立回歸方程,可以保證其與自變量之間保持多元線性回歸關系。

X1、X2、X3……Xn是n個 自 變 量,參數Bi是回歸系數,表示當其他自變量的取值不變時,該自變量取值增加一個單位引起比數比自然對數值的變化量;模型中參數A是常數項,表示自變量取值全部為0時,比數(Y=1與Y=0的比率之比)的自然對數值。在統計分析中,本文首先將影響因素與城市定居意愿進行交互分類表分析,考察各個自變量的顯著程度;然后,排除未經過相關性檢驗的自變量,將通過檢驗的自變量引入Logistic回歸方程中進行回歸分析。
從表1中我們可以看出,在社區交往方面,不參加或者基本不參加的老漂族愿意定居的比例就會比較少。同時,隨著參與社區活動的程度提高,老漂族定居的意愿也會有增強,且與社區活動參與度在P<0.01的水平上顯著,與城市定居意愿顯著正相關,這說明社區交往時有利于老漂族的城市融入的。所以社區參與度可以作為其影響因素之一。
同樣的方法我們可以選出社區交往參與度、社會保障情況、居住地擁擠、居民交流障礙情況、當前生活滿意度,來淮時間進行分析。

表1 交互分析表
由表2可知:

表2 回歸結果
從來淮時間來看,來淮時間越長,其對在淮定居的意愿也會增加,5年以上的是1-3年人數的2倍,主要是隨著來淮時間的增長,對當地的適應會加強相對而言會比剛來淮安的老漂族更愿意定居。
從社區交往程度,我們可以發現,如果與社區的交往比較貼近,社交網絡比較豐富,對于定居在淮安意愿就會加強,說明如果在淮安老漂族能夠有自己的一個新的交流活動群體的話,會有助于他們在城市更好的融入。
在異地報銷方面,我們可以發現如果淮安有醫保,老漂族的留城意愿相對不能報銷的群體所占比例會更大一些,接近于2倍。說明在社會保障的不完善對老漂族而言有較大的影響。老有所依,是老人所期盼的,如果在異地的福利無法享受到的話,很多人不會留在淮安。
在居住地擁擠程度方面,如果經濟條件較好,住房的情況偏于舒適而非蝸居的狀態,也有利于增強老漂族的留城意愿。好的居住環境會更利于老漂族在異地的融入。
從居民的交流障礙程度,我們發現和當地居民交往較好,溝通比較方便的則有利于增加老漂族的留城意愿。在陌生的城市,面對陌生的語言,如果不能很好的溝通,無疑是老漂族融入該城市的一大阻力。
從對生活滿意度來看,滿意度高的相對而言留城意愿就會更強,滿意度較差則會較少他們的留城意愿,滿意度表現的是老漂族在異地生活的所持有的態度,對留城意愿有著較大的影響。
對于來淮老漂族而言,新的生活環境和新的交流群體對他們有著較大影響。我們在此次調查中對在淮老漂族的社會融入進行相應的調查,從經濟、文化、心理、社會保障等方面來進行研究,并且根據以往的研究經驗,對老漂族社會融入問題得出以下結論:
第一,老漂族在子女居住地發生遷移之后,由于受到自身因素、家庭因素、環境因素等多種因素影響,也需相應做出遷移決定,人戶分離,在新遷入地往往很難適應當地的社會、習俗,集中表現在經濟、文化、社會生活以及心理等領域或層面上的融入困境。
第二,社會融入困境在經濟方面主要體現在:生活費來源嚴重依靠子女,在實際生活中,由于種種原因很難向子女開口,導致生活費用較低,致使自身生活水平、生活需求下降;另外,由于城市住房緊張,有些老漂族不得不寄居,甚至是幾代同堂蝸居,與原來的居住地有較大反差,特別是習慣了農村無拘無束,很難適應城市的鴿子籠。迥然不同的居住環境讓老漂族難以有一個舒適的生活狀態,對老漂族在遷入地生活質量有較大影響;而原本享受的社會福利待遇由于現有屬地管理等因素引起一些缺失,給生活帶來極大的不便,由此可以看出,老漂族在遷入地經濟水平較低較過去會有下降,經濟融入困難重重。
第三,老漂族在遷入地文化適應及融入上也遭遇困境,方言差異是顯著困難,老漂族年齡較大,口音較重,大多數不會普通話,導致在遷入地產生交流障礙,拉大與當地居民的生活距離,長此以往,孤單寂寞就不可避免;風俗習慣的不同也會增加在淮老漂族阻力,比如飲食習慣,有時往往因為家鄉的一盤小菜而日思夜想;在淮老漂族由于環境陌生,還存在娛樂生活單調,生活半徑較小等特點,使得老漂族遭遇文化區隔,引發社會距離感,阻礙了老漂族的進一步社會融入。
第四,文化交流與生活融入相互制約,老漂族在文化交流上的障礙直接導致在社會生活中融入困難。對"老漂族"來說,遠離家鄉憂慮最多的就是醫療保障、養老保障以及社交網絡的重構,這些制度和社會因素導致養老風險被無形提高。老年期,老年人比較執著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思維模式,執著于“熟人圈子”,抗拒“陌生人圈子”,由此產生的壓力感、隔閡感和邊緣感等不良心理感受,會影響他們對老年生活質量的評價。致其在社區生活中處于旁觀和過客心態,對社區活動熱情不高,主動性不強,自身能力發揮不足。
第五,社會融入的最終標志是心理融入,“我心安處是故鄉”。對于隨遷老人來說,最怕的是產生“獨在異鄉為異客”孤獨感、隔閡感。所以,社區歸屬感的養成就顯得非常重要,一方面有了歸屬感,他們在情感上就會有所依,對遷入地也會產生認同感;另一方面,相當一部分老人可能在遷入地養老,所以越早融入社區,產生的問題就越少。漂泊的老年一族要做到老有所安,既要外安其身又要內安其心。
總而言之,來淮老漂族在社會融入上還有較多困難。老人們在與子女共同生活中,一方面可以互相照顧,實現老有所依,老有所養,還可以有效減輕年輕父母在育兒及家務上的負擔;另一方面,由于代溝的存在,在生活中一些小矛盾不可避免,日積月累,會導致家庭生活的不和諧。社會經濟發展對原有的社會生活模式、家庭結構模式等都產生強烈沖擊,尤其是與戶籍制度掛鉤的福利制度,如公交老年卡,一些景區門票優惠等等,這些矛盾的存在是老漂族產社會生融入困境的直接原因,所以國家應當從政策層面考慮這個特殊群體,同時要發揮社區在社交融入的促進作用。
隨著城市化進程的不斷發展,老年漂一族所占比重越來越大,他們已經成為城市生活不可或缺的一分子。目前,“老漂族”這個人群是在中國城市社會保障制度體系之外的,但卻在中國城市社會風險體系之中。所以,本文結合調查中被調查者的需求以及對調查結果的分析從政府、社區、個人、家人的角度出發提出以下幾個建議,希望以此能改善老漂一族的融入問題。
1.社區方面
發展社區活動,針對不同情況進行輔導。在調查過程中,不少老人表示自己因為沒有時間或者環境陌生等原因而不常參加社區活動。心理狀態是社會融入的一個重要因素,社區在老漂族的城市融入中也發揮著重要的作用。因此社區在文化活動上要充分考慮這一特殊群體,從形式和內容上給予適當的照顧,讓“漂族老人”走出小家、融入大家,提高文化生活水平。同時應該增加對這一群體的服務,提高度對他們的關注度。比如,提供生活上的照顧和幫助,提供與其他老人的交流機會,增強他們對遷入地的認同感,提高他們在遷入地生活的質量和幸福指數。
2.政府方面
制度的支持與資助保障。從調查中發現,當地對外來人口的社會保障并不全面。異地保障辦理程序煩瑣,覆蓋的福利范圍較小,并且有著很多弊端。這對于一些體弱的老年人顯得更加不方便。異地保障的缺失會造成老漂族安全感的減弱,造成他們的不安。尤其是醫療保障,政府應該完善醫保制度,簡少異地醫保手續,給予同城化待遇。有關部門還應逐步降低城市老年社會服務與戶籍的關聯度,提高老年社會服務的社會公平度,逐步推進公共服務的均等化,建立健全促進流動人口社會融入的工作機制,加快社會保障城鄉統籌的改革步伐。
3.宣傳方面
加強宣傳教育工作,營造融入文化。通過媒體以及文化教育體系,宣傳促進外來人口社會融入的理念,加強外來人口與當地居民融入意識,主要是兩個方面的調適:一是外來人口主動地調整行為方式,改變過客心理,明確權利與義務,加強社區的認同,適應新市民角色;二是當地居民以包容的心理、以人為本的理念接納老漂一族,構建和諧社會,在交流過程中拋棄傲慢與偏見,冷漠與排斥,鄰里相處互幫互助、友愛平等,共同營造一個富有愛心的社會,促進老漂一族的社會融入。這不僅是社會發展的需要,也是保護弱勢群體促進社會公平的要求。
4.家庭方面
我們在調查中發現,子女在老人的融入過程中也起著關鍵的作用,老漂族來自不同的地方,面對陌生的城市,能依靠和依賴的便是自己的子女,子女們應該多關心老人,關注他們的感受。并且對于老漂族而言,家庭是他們的主要生活場域,社會生活雖然作為重要的部分而存在,但是家庭生活的直接感受對老年生活質量有著直接又重要的影響,子女的孝順以及老年文化的建設都會促進老漂一族生活質量的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