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商

在北京光社影像中心舉辦的南·戈爾丁的同名個展,是南·戈爾丁在中國的第一個同名個展。本次展出的均是戈爾丁在20世紀80年代至90年代的收藏級原作,包括《我將是你的鏡子》等幾個重要創作階段的作品。戈爾丁是當代紀實攝影的重要代表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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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丁最新作品集是《潛水找到珍珠》。“潛水找到珍珠”,是戈爾丁的朋友、攝影師大衛·阿姆斯特朗的說法——你拍了一百萬張照片,才能有幸獲得一兩顆寶石。
1980年代,戈爾丁陪同朋友去新奧爾良度假。整整幾周,戈爾丁用她生澀的攝影術,拍了爵士樂隊、破碎的關系、漁船,攝影機在被攝物中搖晃。
戈爾丁尋找到的,或者尋找戈爾丁的,都是不均勻、不平衡、已失去一切的事物和風景。那不是表現主義的傷疤,或者現代主義的光暈。那不是所有這一切,只是攝影機和攝影機的沉醉。
閣樓上的派對很冗長,由于沒有窗戶,空間會變得擁擠和危險。直到天亮,有的客人還不會離開,人們跑來跑去,叼著吸管或鈔票。戈爾丁的世界是沒有隱私的。機器,在躲躲閃閃的情緒的對面,不再有控訴力。
藝術家、異裝癖者、有情人,她的攝影機選擇了這些人。在照片上,他們帶著天然和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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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爾丁的攝影機,偽裝成失去,把自己留在了歷史的現場。沒有想象空間的臥室、浴室、客廳,鐵板一樣的樹木和水,表意性很弱的霧、窗、鏡子。攝影機——現場,或者現場——攝影機。
“有時候我不得不將目光從正在拍攝的對象上移開,內心充滿凄愴。那些痛苦的臉在我心中強烈地啃噬著我,就像它們在膠卷上蝕刻下深深的烙印。但是我回來了,因為我感到我的使命是拍攝這些照片。道出事情的真相至為重要,當我通過鏡頭觀看世界的時候,正是這一點激勵著我。”
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心理動因,走近或接近靈魂,和藝術家相比,有些人對靈魂的認識還停留在非洲部落的年代,有的人恐懼見證靈魂,但藝術家不是。戈爾丁不是。
后工業時代畢竟不同于工業時代,戰爭、殖民、探險者,即便這些主題過時,世界仍然沒有一種真正的新意。
我們站在理性主義之后的一個位置,和真實的影像隔著雙重的帷幕:諸存在者是不同的、外在的、彼此陌生的,又是絕對在一起、同時共存的;這就是心理學家們對待神秘的方式,就如同一個孩子對待煙花爆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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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11歲時,因為姐姐自殺,戈爾丁非常害怕失去自己所愛的人與物,她學會使用了攝影機。“姐姐是一位鋼琴演奏家,非常有天賦,每天練琴8個小時。”
“保存已逝去的生命,這樣他們便不會從記憶里消失。我的作品主要是關于記憶。對我來說,為每一個接近我生活的人拍照是非常重要的。雖然很多重要的人已經不在了,比如說庫奇,但是她鮮活的個性和生命仍然存留在我的攝影作品里。這些照片的主題不是關于數據,也不是人的死亡,而是每一個人的生命……紐約不再是紐約。我已經失去了它,而我是如此的懷念它……”
戈爾丁在攝影中注入一種愛,“一直是愛在引導著我的作品”。